蓦然回首，又见他！（四十四）
卷五 事与愿违，如是说！
Chapter Forty Four
既然是我的相亲对象，我也不好扫了我妈妈的面子，便答应了他。但这一次的见面地点必须由我来定——晚上8点在东瓯智库的小茶悦会。
季凡真的是完全掀起了我的好奇心，虽然今天手头事情很多，我还是尽量赶在了7点前完成了所有工作，驱车奔往与他约好的地方。
我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10分钟，以为季凡还没来，进门后正想给他去个电话，没想到他竟已经到了，且点好了咖啡与点心。
他选的位置靠窗，今天的他与我一样，都是穿着工作套装就出来了。
我笑着朝他走去，礼貌性地说道，“我以为你没到，正想给你打电话。”
他笑道，“是我约你出来，又怎么能让女生等我呢？”
我讪讪一笑，坐下后，我端起了咖啡呷了一口，竟发觉他似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对了，你说有件事情想和我聊聊，是什么事情？”我笑问。
见我如此直接，他便也不拐弯抹角了，“小懿，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嘉跃公司的副总，对吧？”
我点点头。
“殷仁和你熟吗？”
罗殷仁？
“他是我们集团公司的总经理，可是我并不认识他。”我笑道。
“那么林若呢？”
他的问题倒是令我吃了一惊。
“你认识林若？”我有些警惕地反问道。
他点了点头，随手端起了咖啡，抿一口，露出了一丝微笑，可这笑意显然带着丝丝苦楚。
“你知道林若现在在哪里吗？”他望着我，眼里流露出了急切的神情。
我皱着眉，摇了摇头。
“林若回国办理辞职手续这几天只去见过你，她没有告诉你，她去哪里了吗？”他的情绪都有些激动了，将杯子紧紧地攒在了手心。
我有些防备地望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要找她？”
“对不起，小懿，我不该这样质问你，只是我真的很担心林若。”他自嘲地笑着低下了头。
我望着他的眼睛，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她来找过我？”
他被我望得有些心虚，自嘲地笑着低下了头，“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贸然把你约出来，还问了你那么多问题。”
我一语不发，依旧死死地望着他。
他抬起头，迎上了我的双眼，说道，“她的行踪是她报社的助理告诉我的。说林若办理辞职手续时，让她去打听嘉跃公司的位置。说林若急着去见嘉跃公司的总经理。上周见面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嘉跃的副总。我问了殷仁关于嘉跃的情况。他说嘉跃现在并没有总经理，副总只有两个，一个是他弟弟刚从美国回来，另外一个就是你！”
“你为什么要问林若去哪里了？”
“她回去已经大半个月了，可昨天我在伦敦的同学给我打电话说林若并没有回来，所以我很担心她。”
“对不起，季凡，我不知道林若去了哪里，她并没有告诉我！但是你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你和林若还有罗殷仁的关系？”
他突然叹了口气，没头没尾地与我道了歉，“小懿，对不起。”
本以为他的道歉是因为他并不想与我解释他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哪知他推了推眼镜，说出了有些伤我自尊心的话，“不瞒你说，我的心里只有林若一人，装不下别人了。我本来以为林若这辈子是跟定了殷仁，我只好劝自己死了这条心，才答应父母与你见面。哪知道，殷仁在我们见面后的第二天找我，问我林若去哪里了。我这才让我在英国的同学去找她。昨晚，殷仁喝醉了酒来找我，问我是不是把林若藏起来了，我才敢确信林若已经离开了殷仁。林若这几年吃了太多苦，既然她离开了殷仁，那么我一定要找到她，照顾她！”
原本以为这个季凡会和上次那个相亲男一样对我死缠烂打，没想到我竟高估了自己，他竟对林若如此痴情！
“没关系。”我有些尴尬地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
“其实我知道，你和我一样，不过是为了敷衍父母而出来相亲的。”他笑道。
这个季凡为了给我留点面子倒是挺会说话。不过对于他的这番话，我不过只是讪讪一笑。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笑意，解释道，“上次在上清，给你打电话的那位，殷仁的弟弟，我想你们之间的关系也匪浅吧。”
季凡居然看见了罗殷溏？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之情不禁瞪大了眼。
“我和殷仁是小学同学，二十几年的好兄弟了，他家的情况我很了解，而且他的兄弟姐妹我也都认识。那天给你打电话的那个男人是殷仁小时候最疼爱的弟弟。虽然很多年没见，不过人群中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季凡笑道。
“原来是这样……”
他一脸真挚地望着我，再次确认道，“小懿，你真的不知道林若去哪里了吗？”
我犹豫了一下，我并不擅长说谎，但我答应过林若要为她保密，最后还是选择笑着摇了摇头。
季凡说他已经递交了辞呈，决定亲自去英国找林若。虽然知道他一定会无功而返，但我还是选择了沉默。
我们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最后达成了一致协议，回家与父母说互相看彼此不对眼，便结束了这场相亲！
这个周末格外平静，没有任何人的骚扰。
与林若说了季凡的事情，我还忍不住揶揄了自己一番。再闪闪惹人爱的纯懿郡主，在桦荏姑娘面前不过是一介凡尘俗子，入不了季凡先生的法眼。对于季凡辞职去英国找她的事情，她表示很震惊，却也无奈。
与林若聊了一晚上后，我的心情都平静了很多，不再因为罗殷溏而感到闷闷不乐了。
正准备入睡，不想手机竟响了，来电的人令我有些诧异——是张倩！
这会儿已经晚上十点了，这个已婚妇女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我正纳闷，结果接起电话耳畔竟传来了张倩久违了的哭声。
她哭得撕心裂肺，将我的心一点点粉碎。我紧张地一直问她出什么事了，她却哽咽得说不出一个字，只剩哭泣。
静静地持着电话，这几天好不容易才疏通了的压抑与委屈再度冒了出来。鼻子酸酸的，眼眶泛着泪，也不知道多久，电话的那端才传来张倩断断续续的声音。
“小懿……林子昊竟然要和我……和我……离婚……这次……真的……真的……要和我……离婚！”
“嗡”地一下，我的脑子一下子短路了，空白一片！
张倩刚才在说什么？
离婚！
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我不可置信地问道。
“他说要和我离婚……”
“为什么？”我尽量收敛着自己的情绪，冷静地问道。
半天不见她答复，我再次问道，“张倩，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倩哽咽着，说的话也变得支离破碎，“小懿……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这一次……这一次……真的很认真……是……认真的……”
这几年张倩与林子昊之间的小打小闹多了去了。
可这半夜三更给我打的电话，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却是第一次。
看来这次，他们是动真格了！
“张倩，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找你！”
我被她吓得不轻，一只手死死地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慌忙地抓起了我的车钥匙，赶忙套上鞋子，匆匆往地下车库奔去。
“张倩，你在哪儿？”见她不答复，我再次问道。
好半天，她才回答道，“在我家小区楼下……”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说完，我便挂了电话，火速往停车场飞奔而去。
张倩家与我家并不算太远，我火急火燎地驱车而去不到二十分钟便赶到了。
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下车，我拔腿便往她所住的那一栋大楼方向跑去。
对于一个久坐办公室的人又不经常锻炼的人而言，快跑真的是件相当地费劲的事，没跑几步我便已是气喘吁吁。而我的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在见到不远处的路灯下，那一团蜷缩在社区健身区内的身影而安定了下来。
高度紧张感一下子卸了下来，我立在原地喘足了气才缓缓地朝她走去。
走近后，只见张倩披头散发、一身睡衣、光着脚缩在绿化带旁的长椅上，模样狼狈极了。
夕日的天之骄女，今日却如此落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头，温柔地低声唤道，“张倩！”
她缓缓地抬起头，红着眼看着我，昏黄的路灯将她的模样衬得更加凄楚可怜，着实让我心里堵得慌。
“小懿……我该怎么办？”许是哭够了，虽然声音沙哑却能吐出完整的句子了。
我坐在了她的身旁，伸手握着她的手，不解地问道，“张倩，到底出什么事了，好好地怎么突然说要离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