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
怒江的秋天,早晚温差较大,我不得不把家居的棉衣找出来。清冷的早晨,从南向的窗子看出去,有微微的晨曦染着黛红色,青草和绿树叶子抖动着露珠,生机勃勃。孩子们背着书包从楼下走过,叽叽喳喳地说着话,7点20分是早读时间,此时应该有七点左右。
把淘过的米倒在昨晚煮好的绿豆里,插上电源;这里的新朋友送来的吃虫鸡蛋,个体小小的,捡了两个放进锅底,顺便热了花卷在上面的蒸屉。发好了怒江本地的山木耳,细细地切了洋葱丝,加红辣椒圈、黄瓜片,淋上麻油、醋、酱油,青青红红的好看。
我特别喜欢做早餐,品相和口味也始终有北方的特点。温润的绿豆粥,袪燥又合胃口,自家的花卷可以添一些杂粮,怒江本地的黄瓜香甜爽口,是冰箱里常备的。
我的课通常都在上午。可口的早餐及时地给身体补充了能量,瞬间感觉精力充沛许多。许多时候,我每天都在重复做同样的事情,而不厌倦。
九月底开始,雨水少了很多,怒江的水开始清澈起来,据说,11月份它是湛蓝湛蓝的,我愿意陪它慢慢地变得美丽。
上班的路程只有百米之遥,踩着铃声都可以到达,而我总是会早半个小时坐在教室门口的课桌前,看当天的教案,看孩子们每天早上交上来的课堂笔记。
这些大山深处的孩子们,有着亮晶晶的眼睛和一颗简单、快乐的心情。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我也是快乐的。有时候,会忧虑他们的学业和未来,讲话的口气不免有些焦急,那个白族的男孩子张朝总是弯起嘴角,微笑说:“老师,喝茶。”眼角递向我那只淡青色的保温杯。
其中的男孩就是张朝这个珠海班只有35个学生,是小巧可爱型。每一个孩子的名字、性格特点,我都已经知晓了。
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过如此的工作热情,我有些被自己感动了。这个周六的晚上,学校是放假的,而我在教室里陪着孩子们自习,逐一地为每个人分析可能存在的问题。那份踏实敬业的态度,让自己感觉很充实、满足,虽然疲惫。
周日的上午,还是会去教室看他们自习。记错了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就在走廊里转来转去,伸伸手臂,扭扭腰,活动一下。有学生陆续来了,我就安静地坐在讲台上,等他们走进来。都会和我微笑着对视一下,是温暖的问候。
两个多小时,都是在静悄悄的氛围里度过,有时候为他们解答一下问题,或者自己做些习题。10点半到了,给孩子们分发寄存的手机。他们的手机平时是放在丽姐那里,周末才让他们拿回去。
孩子们围着我,像是在等待奖牌一样雀跃。我知道,手机里面住着他们的另一个世界。由于交通不便,他们一个学期才能够回一次家。
珠海的同事们都去走山顶栈道了,约好中午聚餐,在江边的鱼锅店。正午的阳光很好,晒在肩头、脸上,很温暖。沿着芭蕉河一路走下去,就是那个饭庄。
去早了,他们还没有下山。店家在江边的凤凰树下放了四四方方的小木桌,有温热的茶水装在壶里,可以自己动手。坐在旁边的服务员顾自在绣着十字绣,没有和我搭话的意思。坐在她的旁边,看她窝着脖子努力地穿针引线,十分专注的样子,我不忍心打扰。只有等他们下山后,再点菜吧。
鱼锅很美味,是泸水一中的一个同事推荐的。不过,这里的物价并不低,在外面吃饭的费用和珠海差不多。
午后两点,水温最佳。楼顶上的大水桶已经被太阳晒得滚热,从一条水管引进洗手间里。这个时候,洗头发、洗澡水温刚刚好。
这几天,感觉颈椎不舒服。点燃一根艾条,插在灸盒里,对准大椎穴,等待它慢慢地燃烧。已经灸了几天,效果还很明显,也散去了不少疲倦。
一天天过去,我已经来怒江两个月的光景,每天的心情都是沉甸甸的回忆。我把它们都一一记录下来,虽是居家、工作的细碎琐事,倒也清趣十足。
想想,N年之后,我翻开这些如烟往事,会有很多意味深长的满足与快乐。
【无戒365极限挑战营】第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