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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世界埋没的过去 | 第一章

2022-03-14  本文已影响0人  想当猫的怪物

一丝不挂穿越可还行?

难得这座悲哀的城市会有这般安静的夜晚,没有喧嚣不停地车鸣,也没有堕落不堪的脚步,好像做梦一样。

车庆义站在他以为的楼顶天台上,目视着昏暗的城市,这是他第一次诠释俯视。

他的呼吸声响得像是一个无药可救的病人,就这么看着,嘴巴紧闭,心里明明已经骂了好几上万遍,却在这个时刻无话可说。

“嘶………呼……嘶………呼……”

他向前挪了一小步,然后又退了一步,若是那一步向前,那么可能一切会变得轻松许多,不需要每天被各种压抑所侵蚀,也不会因为种种期待而折磨,但他不敢向前跨出,即使这个念头计划了足足4.08秒。

车庆义没有多余的选择,这对于此时寂静的深夜来说,略显幼稚,四周的黑已经弥漫在他的心脏。

跳吧?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

不跳?苟延残喘又能怎么样呢?

夜风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的皮肤,车庆义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碎片。

高三的某个晚上,同样的时刻,同样的后知后觉,刚发完一长串悲愤的话在QQ空间后,仿佛一切重置仍旧站在窗口,只是那晚的风很大,无知的晚风吹得他摇摇欲坠。

心里只剩委屈和失望的车庆义,终究是被一通来自班主任的电话拉回现实

班主任看到了他空间里的话。

“车庆义,你咋回事?”班主任操着一口温柔的东北口音。

“老师,我...”

“空间里发这么多,是生怕别人看不见吗?”

“我…”

“你好好的啊,知道不?有矛盾和烦恼就及时说,你寝室里的那两个,老蒋寝室长不都是你最好的朋友吗?还有你妈妈,虽然你妈妈可能对你的态度没有那么好,但她也是你的妈妈,会原因听你说的呀。”

“我知道…可为什么,明明有他们在,我还是感觉好无助。”车庆义哽咽的语气触痛这对面的班主任。

“车庆义!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以为没有人在意你关心你,但不是的,你的朋友和你的家人都在用另外的方式爱着你,包括老师。”

“......”

“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呐,老车(外号)!是谁代表全校去省里参加比赛拿了个金奖回来来着?是谁在学生会里当个小官儿来着?怎么现在就因为这点事气馁了?”

“老师,我...我只是...有点...”车庆义抽泣着,说不出话。

“都明白的,我理解你的感受。你好好的,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有你车庆义解决不了难题吗?”

车庆义的脑海中浅浅浮现着高中班主任当年的话,如一盏已昏沉的灯散落在夜空里,如果能回到过去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呢?

他的指甲早就已经嵌进了肉里。

车庆义深呼吸没说一句话,似乎是在做最后的诀别,或许无声胜有声吧。

呼...

戏剧性的事就在这一下呼吸的后一秒,厌烦的电话铃声好巧不巧地在此刻响起,整个天台都徘徊着这首令人窒息的音乐。

车庆义喘口气,明明那么讨厌这首该死的歌,可是这个时候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感谢。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讨厌的歌讨厌的人。

是公司总监打来的。

“喂。”车庆义冷漠道。

“嗯。”那头更冷。

“有事吗?”

“诶呀,老车,听哥一句吧。”

“......”

“我也是为你好,以你现在的这个能力,没法胜任这个职位,还不如调岗,工资福利都是不变的,你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我已经....”

那头的话还没说完,车庆义便挂了。

“去他妈的...好聒噪...”车庆义再次深呼吸。

他不明白自己尽心尽力,把仅剩的廉价青春都献给了这份工作,然而仅仅因为新来的员工有良好的家庭背景和权势,短短两月就把自己从主管的位置挤了下来,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心血就这么被毛头小子霸占,或多或少都会对这样的聒噪而感到无比失望。

车庆义的目光停留在天空中若隐若现的星星,没记错的话,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悠闲”地看着夜空星辰。如果,可以有如果的话,再来一口刺激的肥宅快乐水那真是...真是...遗憾极了。

细数过往的失败和绝望,他其实一咬牙也都挺过来了。

2019年年底,新冠疫情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这个世界,短短一个月侵蚀了整个中国乃至全球。

车庆义和朋友两个人在2019年各砸了二十万作为创业基金,做足了准备的他们,打算在2020年开春之际正式启动。然而,突如其来的疫情直接拍碎了二人的梦想,连渣滓都不剩。

无法出门,省区封锁。

最要命的是,他的朋友感染了新冠肺炎。被套上“幸运”的车庆义,眼看着创业基金打成一片一片透明的浪花,在沙滩上稀释。

他和好友最后一通电话,只有仅仅几个字。

“果然啊,我俩不适合创业。”

电话那头,只是沉沉的呼吸声。

近乎奔溃的车庆义在好友的电话里痛哭,而好友那头仍旧是用简单地呼吸回应他,车庆义当然明白他能做的就只是如此。

“我们还是算了吧。”

当看到和她的聊天框里出现这样一句话的时候,车庆义短暂地失去了表达能力,此时此刻作为一个资深“情感大师”他,竟不知该怎么开口。

怎么回答会显得不那么丢人?或者说,说点什么能够挽回一点自己失败的模样?就算什么都改变不了,至少留足最后的尊严吧。

思前想后,眼眶已经模糊,车庆义敲打着键盘。

回复:好吧。

他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

在一起这么几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方什么样子都已经知晓,讨厌、烦躁、善良、可爱都是见怪不怪,但是就这么一句话,显得那么那么陌生。

更可笑的是,甚至连彩礼和房贷都还没涉及到。

车庆义直勾勾地盯着手机,没有一条信息,他把所有关于她的内容删的一干二净,换头像,换背景,换名字,取消情侣链接,最后像舔狗一般试图寻找一点“她”的痕迹,可是,这都是他亲手删的。

他无法想象的是,昨天还一口一个宝贝想念,今天就形同陌路,就好似她在用精湛的演技扮演着被上帝派来折磨车庆义的爱人,而在前几分钟,这出戏意外地提前杀青了。

看着通讯录里的亲朋好友们,车庆义忽然意识到,就算是站在天台的此刻,他都没有想要倾诉一切的对象。

“呵...”

他忍不住嘲讽自己。

“就这呢?车庆义,就这?”

他走下天台,聒噪的铃声再次响起,还是那个名字,车庆义利索地关了机,随后一个潇洒的甩手动作将手机从楼顶扔了下去。

“诶...回去冲个澡吧。”

到家打开门,黑漆漆一片空无一人,车庆义立在门口发呆,房间里只有他的呼吸声。

车庆义脱掉衣服,赤裸着身体,走进厕所,打开喷洒头,温度刚刚好,水流淌在肌肤上像是安慰,像是问暖。

他闭上眼,任凭水洒落在脸颊上。

或许只有现在,水流能清洗身体的疲劳,将所有的烦恼从头顶滑落到脚下,最后从水管中排走。

也确实,按照画饼的说法,车庆义给自己画了高中大学将近六年的饼,当真正站在社会人潮汹涌的街角,他才知道,原来分岔路不止是十字路口,红绿灯也不是每个分叉都有,全是各式不同的箭头指向,不管走哪儿都会是一种冒险。

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二十四分,明明是夏季,却时不时有阵阵寒风从窗口的缝隙里挤进来。好像是为了迎合这么个怪异的温度,家里的灯突然闪烁几次,车庆义感觉到了光的变化,睁开眼,看了看头顶上的灯。

“5...4...3...2.1...是错觉吗...?”

车庆义再次闭上眼,扭动花洒上的调节按钮,水流变渐渐变热。

灯,再次闪烁起来。

伴随着水流的温度,一明一暗的速度愈演愈烈。

房间的四周都紧随闪烁而波动,刹那间,车庆义猛地睁开眼,甩着一头水的他,环顾四周,熟悉的墙面和这折磨人的插卡热水器,这不是高中时候的浴室吗?车庆义用力抹眼,甚至磨了几根眼睫毛下来,这狭小的空间丝毫未变。

“我去...什么情况?”

车庆义僵在了原地,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轻抚墙面:“就是这个顺滑的触感,就是这...”

“你在干什么!?”一个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车庆义。

“啊!!!”车庆义尖叫起来,转过头看向后头。

“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偷偷摸摸在干什么?恩?”

“小佳?”

车庆义揉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人。

“让你晚上少打打飞机吧,你偏不信,现在好了,脑子打坏了吧?”说着,被叫做小佳的男生从浴室另一半走下来,站到车庆义的面前,一脸祥和,抬起手做了一个“回浴室”的手势,“注意身体,你继续。”

小佳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厕所。

车庆义愣在原地,满脸写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谁能想到作为半个编剧出身的自己,面对电视剧狗血穿越桥段的时候,会是如此不堪一击,这换谁也没法第一时间接受吧?

不过,这会不会只是梦啊?想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灯光闪烁,整个厕所都在震动,那会不会此时此刻其实是晕倒后陷入昏迷?

车庆义回头看向浴室间的花洒,果断站在水流下方,让水肆意地泼洒在脸上,可是一分一秒过去,没感到丝毫变化。睁开眼,还是那该死的墙面和触感。

“不应该啊,要说穿越,总得有一个贴切的理由吧?怎么说我也做过好几年的编导,穿越剧都会有一个理由让主人公穿越,要么是遗憾要么是案件,我又为什么穿越?”

车庆义晃晃悠悠地走出浴室,顺手打开厕所门,恍惚地站在了厕所门口。

“我遗憾这么多,为啥非得是高中呢?还有,自己应该是魂穿对吧?那么这具身体的灵魂会到未来自己身上吧?他会不会吓一跳?要是知道未来的自己是个一事无成的寄生虫,会不会也像我一样企图自杀?”

车庆义脑海中浮现着各种头疼的问题,当他下意识地抬头,眼前却是好几张熟悉的面孔正在齐刷刷地注视着他。

“啊...嘞,班主任,雨佳人,还有沈申妤,她们怎么在这里?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难道我不是魂穿而是身体穿?诶,等等,身体?我好像刚洗澡出来啊,啊!!”

或许,正处在寝室的众人也没想到,车庆义会一丝不挂地站在厕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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