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乱时期的爱情 -- (1)

2019-12-23  本文已影响0人  我只是个仙

他是让费尔明娜.达萨听到小便声的第一个男人。那是新婚之夜,在那艘载着他们前往法国的轮船的舱室中。当时,她正因晕船而萎靡不振,而他那公马一般的小便声是那么的强劲威严,这更增加了她对那场一直领她提心吊胆的灾难的恐惧。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那股泉水声越来越弱,可那段记忆却频繁的复现在她的脑海中,因为她从来都无法忍受他在用马桶时把池子的边缘弄湿。乌尔比诺医生试图用一个任何有意听懂的人都能明白的浅显道理说服她,告诉她这件事并非如她坚持认为的那样,是他每天不小心才造成的,而是身体机能的原因:年轻时,他尿的又直又准,在学校里,他曾是瞄准瓶子撒尿的冠军,但随着岁月的消磨,不仅小便的势头减弱,而且还歪歪斜斜,分成许多支流,最后变成了一股无法驾驭的虚幻之泉,尽管他每次都作出极大努力想让它走直线。他说:“抽水马桶一定是某个一点也不了解男人的人发明的。”他只好用日常行动为家庭和平作出贡献,但这更多的是处于屈辱,而非谦恭;每次小便后,他都会拿卫生纸去擦干马桶池边缘。她对此心知肚明,但只要卫生间里的氨气味不过与明显,她便从来都不说什么,而一旦出现那种情况,她就会像发现一桩罪行似的宣告:“这儿的味道呛得像个兔子窝。”在步入老龄的前夕,乌尔比诺医生终于找出了对抗这项身体障碍的终极解决方案:像她一样坐着撒尿。如此一来,不仅保持了马桶的清洁,他自己的姿势也惬意了许多。

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不禁失笑,一是觉得坐着描写的如此逼真,就是每个男人的真实写照,同时仔细推敲,又不免感伤,当一个细节的变化都可以体现出岁月对人的侵蚀,人面对时间流逝的无能为力感深深的刻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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