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天大谎 (07) 心中的牵挂
01
伍浩宇的家就位于“Z公寓”2座第五层的D单位,底楼是一片平地,越过了平地,就可见到铺了铁条护盖的沟渠,但却不算深,再往前走便是儿童公园。
从阳台里走了出来,他三步拼两步地走过大厅,还没来到门口,他已经伸出了右手,准备接触门把。
此刻他真恨不得身后长出一双翅膀,起码缩短了到达目的地的距离,也能省下许多时间,毕竟达到目标和时间有着密切的关系,若是迟了,就要做好被人捷足先登的心理准备。
默默跟在身后的庄颖儿,则表现得不知所措,她无法让自己过于淡定,毕竟这场意外因她一时大意而起,但她现在的心情却说不上惊慌失措,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实在搞不清楚,他为了什么而紧张兮兮。
才刚踏出门口,不知为什么就觉得脚步带点飘浮,仿佛踩在云端里,很不踏实。紧接着在下一秒,眼前的景物突然变得一片模糊,如同走进万花筒的世界,视觉涣散。
她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感觉刚刚的症状稍微缓和了,才紧紧跟上他的步伐。
随着他俩越来越接近目的地,她的心跳越是不受控制地蓬蓬乱跳,每一个心跳间,都带着几分忐忑、畏惧在夹杂着几分慌乱和紧张,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沉重,就连手掌心也不知不觉地湿濡起来。
之后,他马不停蹄地寻找着,从平地找来了沟渠、再移动阵地来到儿童游乐场,甚至离开阳台范围的地方,也不容错失。
“快帮我找一那个粉橙色心形的盒子,就像它那样大小!”他一边找寻,一边对他比出一个心形,依他比出的手势,那盒子只有5公分大小。
这个盒子对他来说很重要吗?里面会是什么?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很想开口问,却接触到他那张神情经崩的脸,脸色铁青得难看,和布满乌云的天际相差不远,猜想只要一个不慎问错了话,那一记无情的电光便迅速劈过来,为此不敢发问她的疑问。
在阳光肆虐地照耀下,脑门开始受不了闷热的无情攻势,因而加速狂跳,每一次跳动,总使她的头被电钻摧残般,一阵阵的生疼,而后又再次出现头昏眼花的症状,真叫她难受不已。
基于目前的她是个罪臣,为了赎罪,隐忍是她唯一的出路,直到找到了证据,才得以洗脱罪名,奈何结果往往令人失望。
“看来......它是找不回来了。”他的语气带着绝望,大概用了5秒钟的时间缓和自己的心情,再继续道:“天气太热了,再继续找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倒不如回家休息去吧。”
东西不见了,虽然他很心疼,但自己还有能力再买个新的,所以不必劳师动众地在找寻。
那是不是代表他赦免我的罪了?她疑虑地望了他数秒,眼见他的神色比之前缓和不少,连阴霾已一扫而空了,她的心随之放松了,朝他释怀地笑了一笑,她的眼前忽然一片漆黑,整个人像敌不过地心吸力的拉扯,不住地往下坠落。
“颖儿,你怎么了?”怎么自己老是忽略她的感受?想她大概是中暑了,于是自责不已。
02
所幸她只是劳累过度,纵使如此,他还是未能减轻心中的自责,昨晚浪漫求婚仪式告吹,再到她昏倒的住院,一幕幕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涌现。
“对不起,颖儿,是我让你受苦了。”他的双手,紧握着她的右手,说话口气里透露着忏悔,还有数不尽的心疼。
然而紧闭双眼的她,像极了夜幕中向日葵,低垂的花朵、弯下的花茎、如同合上眼睛、静静地沉睡着、等待下一个天亮、阳光使它们重展笑颜。
此刻的她确实在等待太阳再度升起,而他则默默地凝视着她,担忧且痴痴等待的目光落到她那张苍白小脸,形成了白马王子等待着白雪公主苏醒过来的画面。
室内突然传来一阵声响,上一秒深情的画面随着这把声音消失了,他的目光从她的脸庞挪开,继而集中在房门口。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了呢?
他紧盯着门口,在下一秒,木门缓缓向内移动,接着迎来了一位中年妇女。她顶着一头及肩的卷发、肌肤白皙靓丽,而且富有光泽、身高约莫165公分、身材略显得丰满、穿着一袭深蓝色的连身裙。
他欲张口称呼梁芳晴,却被她竖起食指在唇上的手语而就此打住了。
她怕惊醒了躺在病床上的庄颖儿,所以示意他省去过多的礼节。
随着梁芳晴的到来,他心底压着的一股压力,越发向旁扩张,他下意识地把头底下,害怕面对她,毕竟是他令庄颖儿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是他令她在列热当空找寻求婚戒指.......
面对庄颖儿的突然昏倒,梁芳晴焦灼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是他那悄无声息的脸部变化,使她隐约地感受到诡异的气氛。
她思忖了半晌,最后轻轻地往他肩膀拍了拍,她觉得在这关键时刻里,谅解比责怪及干涉对他们的感情更有帮助。
那股力量直达他的心里,似乎给了他一种安慰,瞬间缓和了他那绷紧的情绪,他重新抬起头来,朝着梁芳晴淡淡一笑。
片刻,他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于是连忙站了起来,让梁芳晴坐下。
他扫视了病房一圈,发现床边的木厨少了某些东西,便轻声道:“伯母,您先陪陪颖儿,我出去问护士要温开水。”
梁芳晴轻轻点头回应,不一会儿听见了房门被拉开,而后轻轻被合上的声音。他的短暂离开,整个房间就只剩下她们母女俩,她替庄颖儿掖好了被子,重新端坐在塑料椅子上,等待她的苏醒......
03
清静的四周,梁芳晴与庄颖儿的呼吸声不停回荡在室内,连同空调吹来的呼呼声,室外偶尔传来鸟儿的吱吱声......
她带着忧虑的目光,聚焦在庄颖儿的脸上,不知怎的,原本已被岁月风尘的画面,悄悄的在她脑海里播映开来......
小颖儿坐在秋千上,快乐地一面荡着秋千,一面唱着儿歌:“如果你是朝露,我愿是那小草......”
而后,另一把软软的童音接着往下唱:“如果你是那片云,我愿是那小雨......”她站在小颖儿的身后,用力推动着秋千,让小颖儿能荡得高高,这样才能越接近天空,并感受着鸟儿在空中飞翔的惬意与自由。
终日与你相偎依,
于是我將知道;
当我伴着你守着你时,
会是多么绮丽。
两把童音同时响彻云霄。
每次小孩们一边开开心心地挡着秋千、一边歌唱,梁芳晴都不忍心将这温馨的画面破坏掉,每一次,她都坐在离秋千不远的空地上,满眼的喜爱,静静地沉醉在她们的歌声里。
当时,这画面是幸福温馨的,她也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然而后来,这画面渐渐起了变化,她的幸福从触手可及,成了遥不可及。
最后,这个甜蜜幸福的画面碎了一地,成了她心中永远的记忆,那个站在小颖儿身后的女孩,也变成她终生的挂念。
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一阵酸涩,于是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不一会儿,病床传来了一丝动静,她回过神来,顿时与庄颖儿的视线对上了。
不知是否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只见庄颖儿愣愣地看着自己数秒,冷然的眸子里随后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了,感觉很久没见过我似的,连妈妈都忘记了?”
语气虽是满满的嗔怪,但却藏不住梁芳晴的焦虑与心疼。庄颖儿会意过来,立即扬起了嘴角。“才刚醒过来,脑子使不过来了。”笑容中尽是满满的歉意。
梁芳晴将庄颖儿搀扶起来,再竖起庄颖儿身后的枕头,让她靠在上面。
“唉......”梁芳晴轻叹了一口气,再继续道:“看来老人家说的女大不中留倒是真的,以前你一见到我,就会抱着我,现在不一样了......”她很高兴庄颖儿已经告别以前的自己,但眼前变得成熟懂事的女儿,却同时让她感到生分与不自然。
“妈,我还是我,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依然是你的女儿,这是不会改变的。”
闻言,梁芳晴欣慰一笑。“刚刚的话,只是打趣你的,妈妈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只希望你永远幸福。”
庄颖儿心里感到一阵温暖,眼底泛起了薄薄的氤氲。“谢谢妈妈,女儿会永远幸福的。”有一位疼爱自己的妈妈,还有一位对知己宠爱有加的男朋友,她怎能不感觉到幸福呢?
母女俩闲话家常了起来,这时房门被推开了,伍浩宇走了进来,他往前挪动了几步,身后跟来了麦一玮,他的右手还拿了一篮水果。
“嫂子,我来看你了,愿你早日康复。”麦一玮将水果篮放在床下方的横桌子上,在一个抬眼,与庄颖儿的目光撞个正着,恰巧让他看到她眸子里的惊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