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比较谁似乎更自私

我的朋友，你强调对方的品性自私，其实这个问题我们不必过分强调，应该关注的是谁做了些什么，而不必在意一些说话，试图贴上什么标签。

我们都是自私自利的人，这是斯多葛认定的说法，因为在自私自利自保中，人才升华，发现自我的高贵德性，意识到我们应该追寻卓越。

所以我们应该比较最后的行为，成就，而不是互相追根溯源，试图找到某种基因，或者找到某种隐晦的动机，好像这样的话，就能够战胜对方，驳斥到对方。

究竟什么是我自己的真正的利益或好。如果我把它看作是一个农场，要从我的邻居那里夺来；如果我把它看作是一件外衣，要把它偷来；就产生了战争、专制、动乱、阴谋。而如果我正确认识到我自己的利益在于听从神，那就完全不同，就有了平安、自由和真正的幸福。

从这些话语中，可见斯多葛派不仅肯定了人有个体性和自我利益，而且比伊壁鸠鲁说得还要透彻。例如针对伊壁鸠鲁派把快乐作为人的根本驱动力的观点，他们强调快乐只是副产品，只要自然本身所寻求的适合于人维持其生存和结构的东西还没有得到之前，快乐就不会到来。

即在整体性前提下的个体性和个人主义，同样是自然学的一个基本原则。它同整体性原则并不矛盾，而是相辅相成，甚至是同一的。因此斯多葛派的真正观点，毋宁说是同时肯定了整体性和个体性两极，并在此对立两极之间的巨大张力中，展开的辩证法研究。这是他们的学说的一个巨大的优点。

伊壁鸠鲁热衷关注自我心性的自由，由于只从个人出发，有意无意地抹杀了整体性原则，使他所主张的个人孤立起来，对他人、社会和世界取漠不关心的态度。

这固然使他能比斯多葛派更直截了当地肯定了个人的自由和快乐，却也使他所主张的个人主义观点片面化。在斯多葛的心目中，始终有着团队和集体，始终有着社会和国家。

伊壁鸠鲁总是说，善是容易得到的。一个献身哲学的人，不须长期等待，他立即就会变得自由。走向自由的道路到处都是开放着的，这些道路是很多的，是很短的，容易走的。对斯多葛派，这条路就不那么轻易可走，没有严格的努力和训练就不可能达到目的。

事实也是如此，如果没有知识的培养，人性的磨砺，没有谁够自觉献身哲学，投身科学，因此，斯多葛派在哲学的内容和发展上，要比伊壁鸠鲁派丰富、深入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