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如果当初不是那么自以为是，或许就会是另一种结局吧！”男人在窗前喃喃自语。一明一暗间，男人满是沧桑的脸在火光中显现。深陷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眼角拖着长而深的皱纹，苍白的脸庞泛起不自然的红晕，干裂的嘴唇周围布满了短短的胡茬，拉起的嘴角不知是嘲讽还是无奈。

        食指与中指之间的烟已然燃烧到尽头。男人似乎并未发现，直到指间传来一阵灼热，烟头才被弹出了窗外，落在漆黑的草丛里。

        男人仿佛下定了决心，伸手拿过手电筒，打开上锁的大门，行走在狭窄的过道。过道尽头的墙上排列着整齐的电箱，电箱上的贴满了小广告，但因为时间久远，里面的内容已经模糊不清。

      打开电箱，扑鼻而来地是塑料燃烧过的臭味，原来是保险丝烧断了。这是经常发生的故障，这种电箱已经老化，根本就承受不了电流的穿行。

        男人在手电筒光的帮助下，熟练地换好保险丝。在拉开电闸的一霎那，房间里的灯骤然亮起。

        “砰！”地一声巨响，门被用力的关上。男人回过头注视着已经合上的房门，缓缓地把手伸出过道栏杆外，细细感受。一丝风都没有，男人收回手关好电箱，转过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踏步地向房门走去。

      不知是因为速度太快，还是太过紧张，男人差点就撞上了房门。门开了，屋内亮堂堂的。床，桌子，柜子，十平米的房间一览无遗。什么都没有？灯光射进了每一个角落。

        男人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把手电筒随意地丢在床上。床靠墙处已经堆满了换洗的衣服，隐隐传来一阵汗水的酸臭味，一只苍蝇在衣服上打着转，可男人毫不在意，依然把自己扔到床上。

      紧张而又疲惫的身体得到了放松，思绪又回到了那一天。

      “为什么？我什么都给你了。钱，心，甚至连我的命都给你了，你还不满足吗？我一天到晚不休息，不停地工作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好过一点吗？”男人压住自己的火气无奈地说，“结婚以来你说我对你不够好吗？洗衣做饭带孩子我哪一样让你动过手了？”

      “钱？你那点钱还不够我喝汤呢！你说你对我好，好有什么用，你就是个没用的男人。你看看我们现在住的是什么房子？啊？两室两厅，六十平米，连上个厕所都要排队。这样的苦日子我不过了！”女人愤怒地大吼，手也不闲着，拿起桌上的菜碗狠狠地摔在地上。

        伴随着清脆的破裂声，女人向门口走去。

        男人慌忙中抓住女人的手，因为用力过猛，女人摔倒在地，一手按在瓷碗的碎片上，顿时血流如注。

        “啊！你打我，你居然打我……”疯狂地女人开始攻击男人，染满鲜血的双手胡乱地往男人脸上招呼。

        男人边躲边说：“我没有，我只是不小心，我只是想跟你说清楚，我只是想把你留下……”

        女人哪听得进去，攻击力度逐渐加强。甚至一度拿起身边出现的物品向男人打去，毫不留情。

      突然银光一闪，男人阻挡的手臂出现一道长长的口子，皮开肉绽，鲜血翻滚而出。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刀砍了，心底升起一簇怒火，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女人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着的是刀，攻势依然不减，仿佛被鬼附身了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对你那么好，我什么都顺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难道真要我死吗？你出轨我原谅你！你要钱我想办法都给你，你说孩子吵我就让奶奶带………”男人越说越气，利用男人的优势抢过女人手里的刀，狠狠地向女人刺去。“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说啊？说啊？你说啊？你怎么不说了？”血溅到了男人的脸上，喷射到了灰白的墙上，流到了白色的地板上。女人缓缓地倒下，身上被刺出几个黑洞洞的窟窿。

        “为什么杀我？”女人十分不解，带着疑问闭上了眼睛。

        男人绝望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女人，拨通了电话，“我杀人了！”

        警车刺耳的声音在城市上空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