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手鞠水中月 01

看一看你年少时做过的梦 是平凡人生里的自我救赎

——《万人如海一身藏》

小时候，我的梦想是当个画家。

从三年级开始，妈妈帮我报了国画班，每个周六坐一个小时大巴去城里学画画。常常是一节课结束，教室走空了，我乖乖在座位旁边等妈妈来接。有时候会望着布袋子里的小风车走神，老师就开始和我说话，把他在课上的模范作品一幅幅送给我。

这些画后来被贴在老家墙上，每来一个朋友，妈妈就骄傲地抬起下巴，喏，我女儿画的喂。

遗憾的是因为怕麻烦，我没有考级，导致后来连学过两年国画这件事都说不出口，就怕别人揪住我问，你多少级呀。

初二，也是在美术比赛，我遇到了作为评委之一的那个国画老师。时间快到而我还没画完，考场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和小时候相似的场景。

总有某个瞬间让你浇灭对一个人所有的好感，在以后的漫长岁月中想起这个人都觉得胃里翻滚。

就是那个瞬间，他走到我旁边，有些鄙夷地看了看我的画，然后拿起一只紫色彩铅就开始涂画天空，涂得乱七八糟这才小声嘀咕一句，哦，颜色不对啊。

都说时间会筛去记忆中不美好的部分，这样美好的东西才会闪闪发光。我好像以偏执的心违背了这个原则，时间过了那么久，快乐时光忘了不少，愤愤不平的事情却越来越耿耿于怀。

有些回忆就像刀子，每抽出一次都能割伤自己。

小学二年级，美术比赛。坐在我旁边的女生总看我，我画什么她就画什么。当时没意识到这是抄袭，由着她来，唯一的不同之处是我把白云涂成了绿色。

结果她二等奖，我三等奖。

小学五年级，也是美术比赛，题目是“中国梦”。当时最好的朋友坐在我旁边，画的是“追梦”，操场上一群奔跑的少年。而我画的是“画梦”，各种职业的人一起画爱心国旗。

后来她一等奖，我二等奖。

我同桌对我说，你才二等奖？

小学六年级，我去区里参加硬笔书法比赛，美术老师也帮我报了水粉画，结果两个比赛时间撞到一起了，让本来做事慢吞吞的我时间更紧张。可能是学校人太少了，两个老师都不肯放过我，于是那时候渺小的我，不停辗转在陌生学校的两个赛场和厕所之间……

最后还是没画完。

这城市浮云太多，我好像渐渐被功利蒙蔽了双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画画成了我自诩优越于别人的道具，出黑板报是为了被爱慕之人看到，画手抄报是为了获奖。上一次画画还是在高一美术课，美术老师布置的期末作业。

我也无法拥有小时候的热情。

现在的专业和美术有关，我总是想如果当初我没有放弃这一爱好，今后的路会不会顺利很多。我会不会在做平面作品时游刃有余，会不会拥有梦寐以求的艺术气息，会不会用浪漫的色调涂抹灰色天空，把糟心的人生厚涂得像一场梦。

后来再想，其实不会的，命运早就以它高高在上的姿态安排好了一切。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是会被灯红酒绿迷了眼，在时间流逝中，在岁月匆匆中，忘记梦想本来的面貌。

“人不努力的话，老天是会把你的天赋收走的。”

图文首发于公众号：狐火青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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