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你是我的班长、我是你的兵》
第十五章
新兵营第一次实弹射击,总体成绩不是很理想,天气的原因影响了全体水平的发挥,这是副师长在事后总结大会上的讲话。
即使条件恶劣,还有一位新兵能打到满环,副师长在散会后很想见见这个新兵,陪同的新兵营领导把白天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下,一听到是老首长白敬远的儿子,更是满脸的兴奋,这让周围的新兵营干部摸不着头脑。
“副师长,您认识他?”
“怎么不认识,这个新兵不就是前段时间与副班长打架的那位吗?”
听到副师长知根知底,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新兵营的领导不想再勾起这段历史,都只是陪同笑了笑。
那天在大礼堂,白天的临危不惧要奖品,副师长就打听了一些关于白天的事情,他也没想到白天会是老首长白敬远的儿子,只是知道白敬远的儿子也在这个新兵营集训,本想在工作结束时看看他,绕了一大圈,原来白天就是副师长要找的人。
“我忙完工作正想找他呢。”
副师长说完转身离开会议室,新兵营的领导跟在后面,窃语询问起副师长的随从,大家也都无可奉告的样子。
接到副师长要约见白天的通知,新兵连长邓子扬马不停蹄的直奔二班而来。当时二班正在小聚,高云楷让炊事班做了几个小菜,他是趁着天黑让李建涛帮忙端到班级里来的,说是几个小菜,其实还是以炸鸡为主。
“知道你们都是吃着肯德基麦当劳长大的,咱们的条件不允许,我就让炊事班模仿他们的做法,大家赶快坐下尝尝。”高云楷示意他们坐下。
没有合适的桌椅,白天他们就把自己的折叠小凳堆在一起,八个人围成了一圈。
“班长,这就是肯德基啊,我只听说过,还真没吃过,不就是用面伴着油炸了下吗?”马小波夹了一块放在嘴里尝起来。
听到马小波的土里土气,赖宁骄傲自满的说:“你没吃过真正的肯德基,比这好吃多了。”
“知足吧,你班长为了这点炸鸡,来回求了司务长三四次,就凑乎着吃吧。”李建涛还是一副严厉的表情说话。
“已经不错了,谢谢班长。”乔英杰说。
“我们都是沾了白天的光,应该谢谢白天。”庄北北用巴结的语气看着白天。
“谢谢班长,都是班长教的好,不然我也打不了满环。”白天看了下旁边的李建涛,又接着说:“还有副班长,都是班长和副班长的功劳。”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白天也不例外,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按照白天之前的性格是不会说的,今儿破例开口,高云楷听后倒有些不自在。
“不用给我长脸,谢你班长就行了。”李建涛一副不领情的样子。
大家在一旁吃着,只有宋楚河没有说话,他今天打的成绩也不错,只差两环就可以拿到三等功,高云楷看出了他的心事,捡了一个大块鸡腿放在宋楚河面前,他说了声:“谢谢。”
班级里射击最差的就是马小波,五发子弹全部脱靶,看着他的吃样,李建涛气不打一出来的样子。
李建涛说:“小波,肯德基好吃吗?”
“好吃啊。”
“你下次如果能打上靶,吃我的腿都可以,都是一样练习的,看你平时也没偷懒,怎么就全部脱靶了。”听到李建涛的训斥,马小波放下手里的鸡腿低头不语起来。
高云楷夹了块鸡腿递给马小波,说:“行了,你就别说了,今天的天气确实太差,小波,赶紧吃,肯德基要趁热吃。”
马小波听后只是“哦”了一声,低头又吃了起来,李建涛看后一脸的嫌弃。
“副班长,你什么时候请客啊?我们记得你和白天还有一个赌局呢?”庄北北大口吃着。
“鸡腿也堵不上你的嘴,我记着呢。”李建涛口气看着严肃,其实大家都已经习惯,今儿算是很格外开恩了,新兵们都明白,班长和副班长之间,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李建涛唱的就是大家不喜欢的那种红脸。
“吃鸡腿就应该配上可乐,现在如果有杯可乐就好了。”赖宁有些挑剔的说。
庄北北放下手里的鸡腿,说:“班长,你抽屉里不是有二锅头吗?让大家都喝一点。”
“我看你小子得寸进尺,有鸡腿吃就不错了。”李建涛拿着一个鸡骨头砸在庄北北头上。
“班长,我们这样吃,让连长看见了怎么办?”
“是啊,班长,连长来了怎么办?”
听到马小波和乔英杰的担忧,高云楷笑着说:“放心吧,副师长今晚还没走呢,他们要陪领导,既然今儿大家高兴,一人喝一口。”得到高云楷的允许,各个兴奋的大吼起来,李建涛用手指着他们,瞬间高兴的劲头又灭了回来。
高云楷从抽屉里拿出小瓶装的二锅头看了看,这是他们作为班长的必杀武器,也是他们长期带兵总结出来的经验。新兵刚进军营,训练一两个星期后,大都会患有“新兵腿”,所谓的新兵腿就是不长期锻炼的人经过不间断的训练,小腿部会出现肿胀,唯一治疗新兵腿的良药就是云南白药喷雾剂,在高原这种地方,也没有那个条件,小瓶装的二锅头就成了新兵腿的克星,每天晚上睡觉前,高云楷都会把酒水倒在杯子里,然后用打火机点着,趁着燃烧的浓度,用手蘸起后使劲的在小腿肿胀处来回搓洗,半个多月的时间,新兵腿就会消失。部队是不允许饮酒的,为了检查时的解释,这种小罐装的二锅头刚好。
高云楷拿着二锅头看着大家,气氛已经吃到了最高潮,难得今儿大家都高兴,高云楷也有些放的开。他们到了新兵下连时,一走就是各奔东西,遇到距离远的单位,有时自己所带的新兵直到退伍也不会见到一面,想到这里,高云楷倒有些感慨。
“谁先喝啊?一人只能抿一口。”高云楷说。
“当然是白天了,他今天是我们班最大的功臣。”庄北北抢话说。
赖宁看着庄北北得意忘形的劲头,说:“就你显眼,墙头草。”
“白天,你先喝。”高云楷吩咐。
按照白天以前的性格,遇到这种气氛,赶上这种给白家祖坟争光的事,别说抿一口,喝上三天三夜,他也能撑到最后。高云楷是见过白天的酒量,如果以酒量论一个人,白天不应该是十八岁,倒像八十一岁,但现在听到高云楷的吩咐,他摸着酒瓶犹豫了起来,这是也高云楷没想到的。
“喝啊,白天,这可不是你的性格,是不是怕了,天塌下来有班长顶着呢。”庄北北说。
“让你喝你就喝,平时的劲头去哪了?”李建涛催促。
白天拿起酒瓶时想起了何玉娟的嘱托,下午回来后,白天就给母亲何玉娟打了电话说起立功受奖的事,高兴表扬就不用说了,何玉娟也是在高原陪着白敬远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她告诉白天,千万不能乐极生悲,部队上的事情说大就是一个大社会,说小单纯的像三岁的孩子,现在一定有千双眼睛盯着他,人在最高兴的时候,更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别看白天在家时横七竖八的跟白敬远对着干,关键时候很是听何玉娟的话,不然上次那个一千多块的七彩头,白天也不会梦想成真。在家里只要有母亲何玉娟的支持,白敬远总是处于下风状态,白天不傻,他也明白母亲何玉娟的叮嘱,后面也正如何玉娟的猜测,他和副班长李建涛打架的事情遭到了他人的举报。
“班长,能喝吗?”白天再三确认。
“没事,连长不会来的,喝吧。”高云楷说。
“立功了之后就是不一样,装的也是文明人了,白天,你装什么犊子,喝吧,我们还等着呢。”庄北北又催促。
白天犹豫了再三,张嘴抿了一口,被呛的连续咳嗽了几声,大家看后笑着。
“都在呢?怎么吃上了,白天,跟我走。”还没等大家缓过神,白天已经被邓子扬拉出了班级宿舍,他手里还攥着那瓶二锅头,急忙塞到衣兜里。
“你们先吃,我去看看。”高云楷也跟着走了出去,大家透过门缝看着他们行走在走廊里。
“这下坏了,我们刚喝酒,连长怎么就来了。”赖宁说。
“连长,找我什么事情啊?”白天跟在后面说。
“是副师长找你。”邓子扬只顾得马上带白天过去,一脸着急的样子,高云楷还在后面跟着。
“高班长,你就别跟着了,是副师长找他。”
“连长,没事吧。”
“没事,副师长就想看看荣立三等功的新兵长什么样子?”邓子扬在跟高云楷说话间,闻到了走廊上的酒味,他嗅着四周发现最终的传导者是旁边的白天。
“你怎么喝酒了。”邓子扬着急的说。
“连长,不是高兴吗?喝了点擦腿的二锅头,只喝一点。”高云楷慌忙解释。
“你。。。你也是老班长,怎么办?一嘴的酒气,你。。。怎么见副师长?”邓子扬不知所措的样子。
“应该没事吧,就喝了一点。”高云楷继续解释,他看着旁边的白天又闻了又闻。
“有了,跟我来。”邓子扬拉着白天来到洗漱的水房,他找到一个脸盆,放了一大盆水,像洗白菜一样,把白天整个头摁在里面,不仅如此,他还让白天不停的漱口喝水,搞得白天像待宰的羔羊,一脸的毫无留恋之意,所有洗漱结束后,邓子扬又嗅了嗅白天的嘴巴,还是有些酒味。
“你买的二锅头也太纯正了,嘴里还有酒味。”邓子扬像个牙医扒开看着。
“那怎么办?”高云楷也是着急起来。
邓子扬看了看手表,无奈的说:“算了,没时间了,等会见了副师长机灵点。”
“那可不一定。”白天随口一说。
“你想干嘛。”邓子扬听后有些着急。
“我们班今天喝酒的事,你别找我班长麻烦啊。”白天说话的口气中带着些威胁。
“何止是麻烦,聚众大吃大喝,我饶不了你班长。”高云楷就在旁边站着,他能听出这话是在吓唬白天。
“那好,等会见了副师长,我也让他找你麻烦。”
“白天,怎么跟连长说话呢?”一个班长一个兵在邓子扬面前一唱一和的说着。
“看看啊,翅膀还没硬呢,现在学会穿小鞋了,高班长,这就是你带的兵,行,你只要在副师长面前表现好点,我既往不咎。”邓子扬说。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白天说完走出水房,他们两人跟在后面。
开完新兵营第一次射击打靶总结大会,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副师长一个人在炊事班隔壁的“包间”吃着晚饭,包间平时就是储备炊事班的瓜果蔬菜,现在临时整理出来,放了一张餐桌,成了招待领导的“包间”,邓子扬带着白天走进去,看着周围有两个新兵营领导在旁边招呼。
“报告首长,新兵白天给您带到。”邓子扬用洪亮的声音汇报。
副师长抬头看了下白天,说:“吃饭了吗?”
“吃了,但又饿了。”听到白天这样说,副师长笑了起来。
“来,再加双筷子。”
听到副师长的吩咐,白天站在原地不动看着。
“坐啊,给他盛碗面,他喜欢吃面。”
“首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面?”白天依旧站着。
“你是不是准备站着吃啊,行了,你们也陪了一天了,都出去吃饭吧。”副师长看出有新兵营的领导在场,白天有些放不开,其他人走后,副师长说:“我不仅知道你喜欢吃面,还知道你好多事情呢?”
“你还知道我什么事啊?”白天看着周围陪衬领导们离开,他坐在副师长的对面好奇的问着。
“先吃面,不吃就坨了。”
“光吃面多没意思啊,有点酒才好呢?”
听到白天这样说,副师长不知道是惊吓还是惊喜的看着白天,说:“真是虎父无犬子,不知道穿着军装呢?”
“脱了就是了。”白天说着脱下自己的作训服外套。
“你就别折腾了,脱了外套也没酒。”
“你脱了我就有。”
副师长一脸无奈的样子,按照白天的指示,他把自己的军装外套脱了下来。
“衣服我也脱了,你的酒呢?”
白天从衣服兜里掏出那瓶二锅头,副师长看着白天是有备而来,故意吓唬他说:“你就不怕我处罚你,部队里明令禁止不许饮酒。”
“你可冤枉我了,这是我们班长给我们擦拭新兵腿的酒,我是看着首长来了,才偷着带过来的。”
副师长听后哈哈大笑。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没分到几杯,一小瓶二锅头被两人下了肚,白天趁着去厕所的机会,在外面狐假虎威的给新兵营领导又要了一瓶酒。
其实,新兵营的领导们早就有准备,只是副师长不让喝酒,也就作罢了,没想到见了白天之后,准备的酒又派上了用场,新兵营还是大方的,准备的是茅台,白天毕竟是跟着白敬远见过世面的,他让新兵营的领导到炊事兵拿了几个空料酒瓶子,把茅台换了包装拿了进去。
“你的料酒不错,应该有年头了。”副师长故意说。
“首长喜欢就好。”
“你不好奇吗?我一个副师长,怎么和一个新兵蛋子喝起酒来了?”副师长说。
“一点都不奇怪,老友见面只喝酒不谈其他的。”听到白天这样说,副师长才恍然大悟,原来白天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在他人眼里,都在以为白天仗着有个首长的老爹,所以白天说话从不顾及,有眼中无人的感觉。其实,白天做事也是有分寸的,那天在大礼堂听动员大会,他一眼就认出了台上的副师长。
当年,副师长还是下面一个团的副连长,白敬远带着白天在他们团蹲点了小半年,所有的照顾都是由这个副师长安排的,有时白敬远要检查工作,副师长就带着白天在团里转悠照顾,他射击的一些基本要领,也有副师长当年所传授的一部分。
再后来,副师长就调到白敬远身边做干事,一直跟着白敬远多年,至于把酒换汤不换药,副师长给白敬远做过,跟在他身旁的白天自然也就学会了。
那天在大礼堂给副师长提出奖励的要求,白天只是想试探副师长有没有认出他当年的跟屁虫,至于能打满环,白天确实靠的是自己的实力。
“我来时还给你爸通了电话,没想到老首长把我训了一顿,他说在这里,你只是一个新兵,不是他的儿子,不需要什么特别照顾,老首长还是当年的脾气,不过这次见了你,你确实给老首长争气,没老首长说的那么差劲,以你的实力啊,下连后可以直接去特战大队。”副师长语重心长的说。
“我不想去。”白天随口拒绝了。
“为什么?莫非想去老首长的老单位,做一名汽车兵?”
“其实,对于下连后的事情我真没有想好,我现在只想过好在新兵营的生活。”白天说的很直爽。
“也行,反正你没跟老首长丢脸。”
白天和副师长聊了很晚,直至把副师长喝的醉倒在桌子上,他也醉醺醺的样子。但在外面守护的人却不清楚,他们是一次老友的见面,里面没有首长和新兵蛋子,跟随的几个干部也从来没见过副师长喝过这么多酒,更不用说脱掉外套跟着一个新兵喝酒,但在他们心里,这件外套代表着两个世界的隔阂。
高云楷架着醉醺醺的白天行走在回班级宿舍的路上,夜空中又开始了下雪,两人行走在院子里,白天呕吐不止,许久之后,他有些清醒,看着旁边的高云楷,白天说:“班长,我是不是特别混蛋。”
“你喝多了,赶紧回去。”高云楷架着白天要离开,一把被白天推开退后了好几米。
“其实,我就是一个混蛋,实话告诉你,我早就想逃跑了,想想这一路走来,总感觉欠你的,这世上,除了我妈,就没人对我这样好过。”
“老首长也是爱你的,他一直以你为骄傲。”
“你还是不懂,他如果真的为我着想,就不会把他的思想强加在我身上,你别以为我喝多了,我没喝多,我就想给你说声对不起。”白天醉醺醺的坐在雪地上,高于楷也坐在旁边,两人抬头望着夜空中的雪花。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换成其他班长,也会这样做。”
“我知道你和嫂子的事情,如果不是我,你上次在兰州就可以回家看看。”
原来白天记挂的是这件事情,高云楷听后满眼的愁绪,他转脸看着旁边的白天已经睡着,依靠在自己肩头,他想起了千里之外的妻子赵木兰,但看看旁边的白天,见证他现在的成长,感觉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一个班长就是希望自己带的兵有血有肉,这是当班长的责任,一代代官兵也是这样继承和延续的,别看着他们平实不善言表,骨子里的儿女情长,当兵的不比任何人缺少,高云楷想起了那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的眼睛湿润起来。
高云楷背着喝醉的白天,行走在宿舍楼的方向,夜空的雪继续下着,他每走一步,后面都留下深深的脚印。
第二天早上,所有人在院子里队列训练,白天醉醺醺的才醒来,整理好自己的内务,又帮着全班所有人把被子整理好,高云楷带着全班人开始回来准备洗漱吃早饭,看着被白天整理好的内务,大家都疑惑的看着他,所有人询问的问题都很明确,他和副师长的关系?白天听着他们的疑惑,一直在摇头不知道如何解释,直接拿着洗漱用品朝着水房走去。
吃过早饭,新兵连长邓子扬把白天叫到自己的房间,询问的还是关于他和副师长的关系,白天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还要继续听着,邓子扬一再的逼问,白天回答道:“连长,我和他真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一个新兵能和副师长喝的大醉?”
“人和人之间谈的志同道合,那就喝白。”
“你以为你连长我是被骗大的,老实说,我给你保密。”看着白天拒不招供,开始软硬兼施起来。
“不信就算了,要么你去问副师长。”
“我反正是招惹不起你,副师长已经走了,他让一个跟随的干事留话给你,如果考虑好了,可以去找他,他让你考虑什么啊?”
“考虑给我提个连长干一干。”白天说这句话很正经的样子。
“你给我滚,训练去。”邓子扬气的破口大骂。
昨晚跟副师长喝酒的事情,一时间在新兵营大院传开了,有的说白天就没有打满环,副师长之前是白天父亲的下属,故意给他整了个三等功。也有人说,这个三等功是他爸找关系定下的,为的就是将来白天在部队提干升职,最低也是在新兵下连时,好的单位随便他挑选。听到外界的议论纷纷,白天懒得搭理的样子,特别是水房和训练场间隙休息的时候,听到这些传言最多。
班级的同年度兵也开始对白天忽冷忽热起来,一向老实的马小波也不例外,这次他打了零环,好几天都心情提不起来。
晚上洗漱的时候,白天在水房刷牙,又听到其他新兵在议论自己,像是积压许久的气球,在这一刻爆炸了起来。他摁着那个多嘴的新兵就是一顿暴打,整个水房狼藉一片,高云楷及时赶到,他让白天给被打的新兵道歉,白天宁死不屈的样子,看着白天无动于衷,高云楷发火的吼起来,这也是白天第一次见高云楷发火,一旁的新兵也是心惊胆战的躲避,白天瞪了高云楷许久,转身朝着院外跑去,高云楷叹了口气后,知道刚才的脾气有些过大,也跟着追了过去。
白天来到大院门口,两个哨兵正在拦着他,白天嘴里念叨着:“都给我让开。”
“你干什么去啊?”一个哨兵询问。
“我要当逃兵,听清楚了,我要当逃兵。”两个哨兵听后感觉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的惊慌失措,正当他们在大门口纠结时,高云楷小跑了过来。
“高班长,你可来了,他是不是又陪哪个师长喝多了。”
白天听到哨兵哪壶不开提哪壶,虽是士官,他伸手要打过去,这时被一旁的高云楷抓住他的胳膊朝院子内拽了几步。
白天拼命的反抗,高云楷一个擒拿扳手,白天被死死的摁倒在雪地里,旁边的两个哨兵看的傻眼不知所措。此时,熄灯号已经响起,白天渐渐恢复了平静,高云楷从雪地里拉起他,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的朝着宿舍楼走去。
回到班级宿舍后,白天讲述了他和副师长的关系,以及这次之所以能立功的原因,大家听后都没有表态,各自躺在床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都给我听清楚了,别人怎么说我不管,在咱们班,我不想听到其他的议论声。你们是战友,他人取得好的成绩,你们应该感到骄傲,维护二班的荣誉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高云楷一边说着,一边又拿出二锅头,点着微微的火焰,一个挨着一个搓烧着他们的新兵腿。
高云楷起身站在白天窗前,拉出他的双腿,做着搓烧的动作,白天能感觉到燃烧的烈酒在他腿上发出的灼热,他躺在床上望着窗外,一轮明月高高的照着,白天深情的凝望着,他想兰州了。
高云楷搓烧好他的双腿,又给他盖了盖身上的棉被,转身间,看到白天还在凝望着窗外的月亮。
此时,马小波的打鼾声开始此起彼伏,高云楷躺在床上,给白天说了句: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