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老妈

老妈住院之前好像有一点辩识上的问题。后来在医院住了大半年，有时候认不准人，经常把我认做三姨。

“我妈脑子是不是有些糊涂了。”我问医生。

“没有呀，你妈一直很清醒。”耿直的女医生回答我。

噢，明白，大是大非的问题很清醒，其他可以忽略不计。

回家之后，她的状态更好了。问她啥好像都知道，问低级点的问题时，脸上马上显出不屑一顾的神情，薄嘴唇抿一下，嘴角一歪，表示这不值得回答。

突然闻到一股不开心的味道，“你是不是尿了？”我问。她尴尬起来。“没事，咱换换就行了。”

“据说有的地方正常人也穿纸尿裤。”看她瞪着眼半笑不笑，我接着解释道：“为了节约时间呀！”

“妈，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受了欺负，总是不知道回手，慢半拍，等想起来还手的时候，人家早跑了。”

我逗她笑，她果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聪明的人爱笑话傻子，妈聪明一辈子，我和我爸这种“笨”是她看不上的，可唯有像爸爸的我成为她脚底的板砖，结实而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