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那一年我们一起毕业（6）
作者|刘超生（本末）
读书是为了告别现在，去过更好的生活。俩个简单的孩子，得到的最简单的答案，也就是这样的简单，让他们得到简单的希望，以致用这希望取代现实中的迷惘。
期末考结束的那天下午，同学都来到班级听班主任交待假期的一些事情。无外乎是，要有时间概念，要加紧复习，要多做练习，要给自己确定好目标。短短的半个月时间，被所谓的指标标满。
除夕的时候，我还要应该看三个小时的书，完成两份讲义才达标。
林子的一句玩笑啊，却道出所有心中的辛酸。
林子，不对！还有
还有啊？
还有别忘了给同学们发出祝福。
嗨，我说文昊，你倒挻细心啊！
离时班会没有开多长时间。我们走出教室的时候，时间尚早，可能由于晴天的缘故吧。
林凡，要不要去篮球场练一下。
好啊，把文昊他们都叫上。
文昊，文昊！林子匆忙去叫文昊。雨恋已经听到他们有谈话。
林凡，假期会做什么？
还用想，你没有听到老班的计划吗？
你真的就没有想过做什么自己想做的事？
当然有，我要和爸妈去外公家，大半年没有见过他老人家。雨恋，你呢？
可能和你差不多吧，自从进高三后，爸妈就很少与朋友们有来往，怕会影响到我的学习。
是啊，真的无聊的时候，我们可以通电话吗？
你？雨恋感到很惊讶。我想还是不要吧，我不想妈妈为我瞎操心。
林凡只是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
我现在要去篮球场，你回去吗？
我去看看你们打球吧，顺便再当次你们的啦啦队。
好吧，走。
篮球场已经有一些同学在打球，文昊他们也正往这边走。雨恋帮林凡拿着外套，看着他做着准备动作。不一会，他们都到齐了，也开始他们的篮球。也许只有在这里才能感觉到青春本该具有活力。
林凡。
嗯。
有没有想过这半个多月怎么过？
你怎么也问这啊，文昊接球。
有人会相思的。
快投。
你很八卦。
说实话，你也不爱听。
快林子！
做自己该做的事。
来段插曲也很好。
过分，你！
柳祥，小心！
雨恋看着他们跳跃的身影，却不愿多想。一学期结束了，而这个学期好像感觉也是一段很漫长的过程，心里又觉得它走得太快，好像在本不该结束的时候，就已经结束。
好了，我们休息吧。
林子，时间不早吧。林凡朝雨恋走来。
累吗？
你看不出来吗？林凡笑着说。
给你水。
你好像习惯做这项工作了。
就当是帮忙吧。
好，谢谢你的帮忙。
他们的谈话，其他的同学都在观看。
林凡，要不要我们先走。林子，在那边喊到。
等一下，我们一起回去。林凡发觉雨恋的脸有点红，却没有说。只是也不自在的看了看远方。
林凡，你骑车回去吗？
是啊。
我想和你一起出去走一下。
现在？
嗯。好啊，你等我一下。林凡说着朝停车场跑去。不一会儿，他便出来。
雨恋，走。
雨恋坐在他车子后面，他们开始一路兜风。
雨恋，你要去哪？
他要和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行啊，那我们就去前面的河边走走吧。
没一会的时间，他们便来到那里的最大的河流边。河流解放初期的时候，水还很深有着运输功能。现在虽然还有，已经不多见了。所以附近那些曾经以此维持生计的村庄，依晰可以见得当时的辉煌。
你们在这条河里游过泳吗？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问题。
我想证明一下，是不是你们所有男生都会游泳？
林子不会游泳。
谁说我不会游泳？我只是不想在河里游泳。
那你愿意在哪里游泳？文昊接着问。
林子，可能只愿意在儿童游泳池里游泳。
柳祥的回答，很易引人发笑。
他们在那里都谈到自己对那条河的了解和认识。其中，还是雨恋知道最多，原因是她爷爷年轻的时候就是这里的渔夫。难怪雨恋在说起那条河的时候，都是含满感情。
……是这条河把我爷爷泊到这里，然后才有我的爸爸和我现在的家。雨恋静静地说着。
感动！多让人动人的故事啊。
雨恋，你爷爷老家还有他的亲人吗？林凡轻轻问起。
有，听爸爸说，爷爷当初离家的时候，家里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妹妹，只是很多都没有她的消息。
雨恋说完，看着河的远方。那时夕阳已经把河面染红。
雨恋，时间不早，我送你回家吧。
雨恋转头看着林凡，没有说话站了起来。
林子，如果我妈问起，你就说我晚些回来。
嗯，知道，你去吧。
雨恋和林凡再次出发，目标是学校。一路上雨恋都没有说话，林凡也知道她心里很难过，那样的故事不能说一定是人间的悲剧，也确实很令人遗憾。林凡快速骑着车，她害怕雨恋会想着伤心而流泪。
雨恋。
嗯。雨恋很小声地应着。
后面感觉冷吗？
不。
我们就快到了。
嗯。
你可以不要把我送到学校。
没事。
待会儿你回去玩了怎么办？
这条路我很熟悉啊，就算没有灯，我也可以骑车。
可是我不放心。
傻，我又不是小孩了。有些事情还是难不到我的。
他们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学校的门前。
雨恋，我们到了。
雨恋下车，看着林凡。你快点回去吧，天气很晚了。
嗯，你也回去吧。记得过一个快乐的新年。
嗯，你也是！
再见！
林凡调过车头，随后骑上车便快速往回赶。天色已经很暗，那时路上并没有安装路灯。他虽说很熟悉路线，可是想让自己很好地看清路面也确实很难。但是他想快点赶回家，也就没有顾虑太多，可就在转弯后的斜坡那里，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林凡爸爸接到电话是在晚上七点半。电话是一家医院打来的，说林凡出车祸，现在正在人他们医院，希望他的家长能够及时赶到医院。他爸当时也被吓得很，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当林凡爸妈慌张赶到医院的时候，林凡已经在急救室里做手术，手术室外面有位陌生男子，也就是肇事司机。据他说，他当时也没有看到前面会有人，一时也来不及刹车。林凡的爸爸抓住那人的肩膀含着眼泪追问，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他到底严不严重？
大哥，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吓着也只能把他送到医院。
怎么会这样呢？林凡的妈妈无精打采地瘫倒在座椅上面。
如果我儿子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叫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啊？
大哥，真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啊，谁会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呢。在即将要到来的大年，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谁不祈求安是福？谁不希望健康幸福？林凡偏偏在这时候给爸妈出这道难题，就是他自己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也不会愿意。可它，终究已经是事实了。
手术总共花费近两个小时。医生出来的时候，林凡的爸爸急忙冲向前，寻问儿子的情况。
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他现在已经脱离危险，右臂骨折，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可能一时还很难醒过来。
那他的大脑会不会有问题？林凡的爸爸很担心。
这个还有待观察之后才能确定。
医生的话让林凡爸妈的心悬得很紧。
如果小凡真的留下什么后遗症，该怎么办？
玉英，不要这样去想，不会的，不会的，小凡那么听话，他会度过去了。林凡的爸爸抱住他妈妈，自己的眼中也泛起了泪花。
小凡，小凡，你答应妈一定要好起来啊，一定要好起来啊！
林凡转到看护病房的时候还没有醒来。他的爸妈让那个司机走后，就一直守在他的床边。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好久，林凡忽然有了动静。嘴里微微说着，水……水……
老林，老林，儿子醒了。妈妈轻声叫醒他爸爸。随手倒来水，轻轻地叫着林凡。
小凡，小凡。眼中还是控制不住流出眼泪。
孩子没事了，还哭什么哭？爸爸似乎有些抱怨。
妈，爸，我到底是怎样了？
没事了，孩子，没事了。妈妈握着林凡的手说。
我的头好晕，好像做了一场梦，只能记得自己被一辆车撞了，就什么也记不起来。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想睁开眼睛，却不能。
孩子，不要说了。说着妈妈还是流下眼泪。
妈妈，我们现在是在哪啊？
我们在人民医院。医生说你没事了。林叔也来看过你，他说你没有事了，让你好好养伤就行。
妈，让你受惊了。
没有，孩子，妈妈没事。妈妈的眼泪总是控制不住。
你说，孩子没事，你还哭什么？
我心里高兴还不行吗？
与妈妈比起来，爸爸都是很喜欢把感情埋在心里的人。
孩子，没事了，你也不要害怕，好好养伤。
谢谢爸爸！
医生最后诊断林凡的大脑没有受影响，所以也只是皮骨伤，康复也比较快。春节前天下午，爸爸把林凡接回家，也是在那时候林子才得知林凡出车禍的事。当时他也很吃惊，同时也为林凡感到庆幸。
林子来看林凡的时候，林凡已经感觉轻松多了，手臂也没有感觉很疼痛。
林凡，要是雨恋知道这件事，一定很难过。
别乱说，本来就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她的事。
你觉得她会原谅自己。
我们现在不谈她好吗？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哦，对了！你的手现在不能拿笔，那讲义怎么办？
我在看，知道怎么解就行，不一定非得要写出来。
嗯，这样也好。可是你现在真有些不方便。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拿掉绷带？
应该不会等待太久吧。
林凡轻描淡写的话竟把俩人都逗笑了。
也就是说，你还是要戴着它去学校啊。
也许是这样吧。
如果雨恋问起来怎么回答？
随便编个理由，反正不让她知道真相就行。
嗯，也只能这样。
新春过后，林凡只想爸妈去过外公家。外公则当着全家的面把爸妈责备一场，说他们为什么没有把孩子照顾好，老人有这样的担心也是可以体量。更何况林凡打小就讨外公喜欢。
外公，这事真的太能怪爸爸妈妈，是我自己不懂事闯的祸。
你是小孩，他们没有看好你，就是他们的责任，要不然要他们有什么用？
外公的性格家人都知道，他属于那种老知识分子顽固型的。他希望晚辈们都能深知为人之道。中国的传统道德观念，老人最熟识。
从外公家回来后，离开课也没有几天的时间，这些天林子每天都来林凡家和他一起复习功课，这样对林凡也有个照应。他们每天都会在林凡的书房里待上很长时间。
林凡，开课后离高考就越来越近了。
是啊，没想到我们就要高中毕业了。
记得读初中的时候，你刚转来我们班，同学们都不喜欢理你，总觉得大城市里来的孩子，很不好相处。
记得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话人。
谁叫我俩是同桌呢？
后来，没有多长时间，同学都很喜欢你。你还记得那个长辫子女生吗？叫什么婧…
尹晓婧。
对，对，就是她，她可以向我打听你最多的人。
现在她在哪？
好像初中毕业后读中专了吧。很少听到有关她的消息。林子说得正兴。林凡，还有那个爸爸是副书记的女生，给你送过不小礼物吧？
那时候，我们都还小，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那情书里可也有那三个字啊。
你也相信那是真的呀？
我怎么就没有你那么有魅力啊。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魅力，这叫人缘。你得让别人喜欢跟你交往，就应该当别人与你交往的时候感到快乐。
看来你很世故嘛。
喂，林子同学，话可不是这么讲的，应该叫坦诚相待。
是，坦诚相待！
曾经那青涩的回忆确实很让人感到快乐。那时候，我们总会不小心做出那个时候比较违规的事，我们会为此冒险，我们会因此感到刺激。那些都是懵懂的冲动，却只会让回忆更精彩更快乐！
林子就要开课了，说说这段时间的感想和对下学期的看法。
能说什么呢？每天都是这样的重复，下学期不还是一样。
我们都是经历求学路上最坎坷的路段，相信坚持到最后一定是一马平川。
我可没你那么乐观，万马千车，只有一条独木桥。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班主任不也说过，不问收获，但求耕耘。
春种秋收，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的时节，但是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最后的收获。
但也有很多因为自己春种而才有秋收。
你说的对，不到最后一刻，我们决不能放弃。
加油！
加油！
林凡一直都未敢给雨恋打电话，他也没有接到雨恋的电话。但是这段时间，林凡无法拒绝自己不去想她。淡淡的，无法挥散的，被人形容为思念的感觉。而现在，他最担心就是如何让她相信自己为掩饰那次事故编织的谎言。他不是想故意隐瞒她，他想在高考结束以后再告诉她所有的真相。到时候自己不仅已经完全康复了，还有完成了最重要的任务。他希望这一切都顺利，而且保证雨恋不会因此而生气。
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林凡开始收拾书房。这些日子也没能好好地整理，书架上的书都翻得有些乱，满在都是看过的讲义，真是像被打劫过一样，一片杂乱。可是，他完全有信心让它们全部好起来，即便再糟糕！
开课后的校园确实比假期里要热闹许多，雨恋的感觉最深刻。她陪着林凡在那条很多都喜欢的梧桐小道上散步，没有太多的把话题放在他的伤势，但是雨恋还是为此流下难过的眼泪。他们谈了很多假期里的事情，毕竟彼此都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面。
林凡，这个假期里遇到让自己最开心的事是什么？
说实话，感觉每天都很开心。
这其中最让你开心的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