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有机会再相濡以沫
简介：
绝口不提的喜欢不是因为不够勇敢，而是因为有人甘愿为你守住这份喜欢。
把喜欢藏起来不是因为不够喜欢，而是为了在你身边待的久一点。
其实从未迷路，只是有人孤独。
“李少威，等有机会相濡以沫。”
1
夜很沉，很静。空荡荡的房子只有她的呼吸声还有洋钟的钟摆摇晃的声音。
滴答一声指向2点。
苏晓晓起身，走到了酒柜，拿出一瓶红酒，为自己倒了个满杯，加了三块冰块，然后来到二楼的阳台。
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夜景。万家灯火，从来只是没有一盏是为自己。
她的记忆里没有母亲，只有一个不停往家带不同女人的父亲。在她的心里，父亲只是一种不可否认的关系代名词，与她毫无关系。
这里算是她的家吧...
这是她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一个景区别墅。
最开始并不喜欢这里，唯独喜欢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里有着和他的记忆。
如果说他还在的话。
那太奢侈了。
苏晓晓泯了一口酒轻叹。
最奢侈的事就是你能够找到那个两情相悦的人，他免你不再颠沛流离，免你不再夜夜对酒言欢，免你不再会有一个人的心酸。
距离李少威离开已经三个月之久了。没有他的时间，总是过的无比漫长。
但愿相思的口腔溃疡能够早一点好起来。
苏晓晓的思绪不由飘走。
外面下雪了。
真漂亮。
她十八岁住进来的前一晚，李少威站在雪地里问她冷不冷，走过来搓搓她的手，然后腾出手覆在她眼睛上面。
轻轻吻下来。点点她的鼻子说“占你便宜了，我是该表白呢还是道歉。”
“不说话？那我只好表白了。”
“苏晓晓，你今后的人生我李少威罩着。”
“我喜欢你，超喜欢超喜欢的。”
今天依旧下雪了。
你在哪呢。
端着酒杯的手颤颤巍巍。
闷头喝了一大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真辣啊，太辣了，辣的心都疼了。
高中那会儿，苏晓晓去李少威的学校找他。他在食堂，苏晓晓打着电话隔着人山人海的他在电话那头对刚踏进门口的苏晓晓说：“我看到你了，你直走，就看到我了。”
为什么忽然就看不到你了。
如果说爱情非要拼个你死我活，那你活。
苏晓晓喃喃道“我也不懂为什么世界上就是有这种感情，因为第一眼的一点点动心，赌上一生的羁绊，我很瞧不起 却也躲不过。
我后悔了，李少威你带我走吧，只要在你身边，远近我都能接受。”
说完苏晓晓就昏醉过去了。
在川州的李少威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脑屏幕里的苏晓晓没由来的一震心疼。
不是说不再为她揪心？
离开的时候是她选择不走。
她倔强的脸依稀就在眼前。
“我不会跟你走。但我要先走，忘掉我，实在不行你就当我死了。” 放在电脑旁的手，紧了又紧。
啪的一声合上电脑。
烦躁的点了根烟走到窗前。
是谁说如果想念一个人，就会变成微风，轻轻掠过他的身边。就算她感觉不到，可这就是你全部的努力。人生就是这样子，每个人都变成各自想念的风。
握不住，却也舍不得放手。
李少威深吸一口气，叹了声，也罢。
或许应该信命，确实是栽在她苏晓晓身上了。
她不可抗拒的走进他的生命里，就一定带着不可抗拒的定数来。
抬手把将要烧尽的烟头送到嘴里，猛的吸了一大口。走到茶几旁摁灭，接响了内线：“吴白，定回安城的机票。”
“现在吗？”
“现在。”顿了顿“不，明天一早吧…还有，叫吴妈去看看小姐。”
“好的。”
别墅里吴妈赶到看着苏晓晓喝的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替她脱了衣服，擦洗了下脸。
苏晓晓在梦里呢喃，梦里也带着自卑深深的自卑感折磨她。
“没妈的孩子。”
“小杂种。”
“你别叫我爸。”
不是，都不是。
这并不具有激起她自卑的原因。
那是从什么时候，这种深深的自卑植入骨髓。
大概是从见到李少威的那一刻起吧。
猝不及防的侵袭了她，那种低到尘埃的自卑感。
赶走李少威的时候她甚至选择用决绝的方式来表达也不愿承认自己的自卑。
是啊。她一穷二白一无所有。
这样的她要怎么面对他高高在上的母亲。
怎么面对他金碧辉煌的家庭。
爱一个人大概就是他周围的眼光都会被自己在意，舍不得他被自己拉低。
2
站在门口的李少威踌躇了 。 像回到十八岁毛头小子的模样，意识到这一点的他低低的笑了。
一早的飞机折腾到临近中午，身体很疲惫，大脑却像不受控制的兴奋。站在自己家门口渡来渡去真是可笑。
拿出手机，拨响了家里的座机。
“你好那位。”
“我在门口。”
很静，都没有讲话，停顿的这十几秒像是一个季节那么久。
“可以进去吗。”李少威接着道。
啪
的一声门被打开。
穿着睡衣的苏晓晓一头毛躁躁的头发红肿的眼睛。
对视了五秒。
李少威张开手臂，不由笑出声。
可怜的小东西。
苏晓晓猛的扑进他怀里，笑着笑着眼泪不由的滑下来。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李少威伸出大手揉了揉她本来就乱的头发轻生哄道“不哭。”另一只手轻轻拍打后背，以示安慰。
电影里有段话这样说“有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丽的人，当你遇到这个人后，就会觉得其他人只是浮云而已。”
像苏晓晓说过的，没有人生来就懂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一种因为一点心动而赌上一生的那种感情。
没遇到对的人之前，我们是两条平行的线，和对的人相遇以后，才厌恶平行线无法相交。
随性两条平行线选择重合为一条线。合二为一，成为一个总体意味着我们在一起的决心和坚定。
“饿了吗？”
“不饿…但比较想吃你。”
“…”
“对不起。”
听到李少威的抱歉苏晓晓羞红的脸有一瞬间的错愕。
“为什么道歉。”
“抱歉这一百个日夜让你独守空房。”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拦空公主抱走。
苏晓晓。“你干嘛…”
“不是问我饿不饿？饿，饿的很。”
“你…”
“怕了？我昨晚批文件到很晚，到现在一直没合眼，陪我睡一会。”轻笑着侧头看了一眼窝在怀里的小东西，走向卧室。
胸腔里发出突突的声音，让人感到安心。
苏晓晓没说话，抱在手里的脖颈更用力的环住，头蹭了个舒服的姿势。
微博上有人说：一见钟情俗套而准确。日久生情磕磕绊绊却实在。相知相识新鲜且激情。相爱相守坚持加呵护。
每个人都很孤独。一生当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
你知我，我解你。
不用解释，败给你一个眼神。
3
“下雨了李少威。”
“想出去走走嘛。”李少威走过来把窗纱关上，从后面抱住小巧的她。
“好啊。”转过身依到他怀里。
“李少威。我们养只猫吧。”
直起身看着他的眼睛。
“不是喜欢狗吗。”
“猫也好。”
“猫喂不熟哦，到时候跑了别哭鼻子。”伸手捏捏她的鼻头宠溺的笑。
“要英短吧，或者波斯猫？”
“我回头去看看。”
“走吧，出去逛逛。”
李少威从衣柜里拿了件大衣，给苏晓晓套上。
“走吧。”换了鞋拿了伞出门了。
外面淅淅沥沥飘着小雨，不是很冷。
“李少威，有没有一种走到老的错觉。”
“不是错觉。”李少威走过来牵起苏晓晓的小手，拉到自己右侧。
苏晓晓看着李少威的脸发怔。
不懂别人口中忠贞不渝的爱情是什么样子。
只知道他会用拥抱代替安慰。
退掉所有的聚会应酬在家里一起下一盘五子棋。
自己动手搞了个很奇怪的发型，他一脸嫌弃的说真丑，还是多看了几眼然后忍不住亲了一口。
李少威低身亲过来。
“你干嘛。”
“我看你一直看着我，就莫名想亲你一口。”
“…”
“你刚刚看着我发呆，是被我的美色所揿倒了？”
“没，我刚刚在想岁月是把猪饲料，怎么看都没有以前那么帅那么苗条。”
“…”
“三十岁的老男人了。”
“我才二十七。”
“四舍五入你不会？”
“…”
“马路对面那边有公园，我们去那边坐坐。”
“站着别动！”
还没过马路，他话说的莫名其妙，苏晓晓睁开眼只见李少威抱着个小孩跑向另一边，后面的汽车擦身而过，紧接着的车辆一辆接着一辆。
只是一瞬间，苏晓晓心有余悸。
绿灯一亮苏晓晓就慌忙走向对面，李少威走过来牵她过马路。
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你干嘛忽然跑过去啊！”
“吓到你了。”
“你说呢！”
“小孩子突然跑出来，我没想那么多条件反射。”
“谁看孩子啊那么不小心，你说万一…万一出个事故…”
“一个老人。”
“那…那也不能…不能…”苏晓晓抽抽噎噎多说不出话。
李少威也不讲话，轻轻拥住她，等她把鼻涕蹭完。
“你下次不能这样了！”
“好。记住了。”李少威边说边做了个鬼脸。
“小公主笑一个。”
苏晓晓扑哧一声笑出来。
世界上的墙太多了，一面一面。
但只要人群中对望，路灯下十指相扣，世界就安静的只听得见你的心跳。
今天的夜晚，美的出奇。
4
“你下班了吗？”苏晓晓嘴角带着甜甜的笑。问道。
李少威刚从停车场上来。“马上到家。啊对了，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今天吴妈做了什么好吃的。”
“惊喜。我也不告诉你。”
“那如果我的惊喜多一点呢。”
“想要补偿？”
“当然了。”
“亲一口？”
李少威抬手把纸箱和手机调换了下位置，提累了。“亲到我开心为止。”
“你还要多久。”
“离你还以999步。”
“想让我开门直说。”
苏晓晓打开门，李少威站在门口傻笑。
“吃蜜饯了？”
“登登登～”李少威像是耍宝似的从背后把纸箱拿出来。
“什么。”
“你自己打开。”
一只小花猫趴在纸皮袋里，仰着小脑袋眨巴着小眼睛。
“好可爱，哪来的。”苏晓晓抬头问他。
“我捡的。”
撇他一眼把小猫抱在怀里。一只手腾出了比做抢的手势。“胡说，哪里捡的！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少威赶忙举起手做投降。“今天下班刚好听见市场部的一个女生说她家猫下小崽子了。我早点下班去她家看了看，挑了个最瘦的，让你养肥它。猫粮我都买了，你看，你可别跟它抢着吃。”李少威一口气交代完，还不忘调笑她一下。
“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
“…”
“它还没有名字。”李少威看苏晓晓呆呆的模样像摸猫一样的顺了顺她的头发。
“你摸猫呢！”哼，苏晓晓撅撅嘴，“叫肉丝？”
“它是公的，不然叫杰克？”
“你演泰坦尼克号呢！就叫肉丝！”
李少威撇撇嘴。“那…你的宠物你说了算。”
“杰克好听嘛？”
“我瞎说的。”
“那就叫杰克吧，大卫杰克哈哈哈哈。”苏晓晓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过来吃饭了。”吴妈出来喊了一声。
“小猫给我吧，你们先吃饭。”
“吴妈它叫杰克。你觉得好听不好听。”
“小姐，这口吻我以为你问我你好不好看呢。”吴妈调笑。
“啧啧啧，我不在是不是天天为难吴妈夸你漂亮。”
苏晓晓心虚的搅搅手指“我…哪有…啊…”
“吴妈我帅不帅。”李少威赶紧问道。
“我一把岁数了可不懂你们的审美，我家老头子最帅。” 吴妈总把爱人挂在嘴边。
“哪吴妈我老吗？”
“老什么呀，年纪轻轻的净胡说。”
“苏小姐！你听听，谁老了，男人四十还一枝花呢。”
“吃饭了，别闹了。”吴妈看他们两个打情骂俏转身回厨房不忘再叮嘱一次。
“知道了，我先喂喂杰克。”苏晓晓应声也不动。
把杰克抱出来把软肉条倒在手心伸到嘴边。
它舔了一下就不吃了。
“李少威它为啥不吃啊。”
李少威正收拾着碗筷，头也不回“它刚吃过母乳，新环境不适应，你别玩了，先过来吃饭。”
“我想陪陪它，你都说它害怕了。”
“它需要自己适应，你需要吃饭。”
“别犟嘴！过来。”
苏晓晓极不情愿的蹭到饭桌前。
“说好给我的惊喜呢？”
“呐，牛肉汤。”
“你做的？”
“吴妈帮工。”
李少威泯了一口“一般，跟吴妈的差远了。”
苏晓晓一听，不干了，伸手就去抢“不好喝别喝。”
“嗯～做给我的就是我的。”
中午李少威扒拉了几口米饭，把一盆的牛肉汤喝完了。
打着饱嗝窝在沙发上。“不行了，撑死我了，快过来帮我揉揉。”
苏晓晓坐过去。李少威把头枕她腿上，满足的长嘘一声。
“晓晓。”
“嗯？”
“你看我眼睛上有什么东西。”
“怎么了。”
“痒。”
苏晓晓刚地下头李少威就凑过来亲了一下。
苏晓晓轻笑了一下“哪里痒。”
“心里痒。过来给我亲一口。”
“不撑的难受了？”
“看见你就消化一大半了。”
顿了一下接着说。“要想我的小公主喜不喜欢，在想什么，累不累，有没有多爱我一份，会不会嫌我老。一分钟脑袋里闪过无数问题，消化能不快吗。”
“你还学会贫嘴了？”
“嗯～亲一下亲一下。”
苏晓晓止不住的笑，低下头。像含苞开放的郁金香。
潜伏的红骨朵儿。
5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吗。”李少威的母亲坐在对面。
这个点茶楼没什么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都感觉静悄悄的。
“苏晓晓，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不要试着挑战我。我想我对你很宽容了，你十七八岁听不进去我当你年轻，四个月前你答应我不再纠缠现在出尔反尔？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你，我不是慈母，你见识过我的手段。”李母品了口茶又放下。
“阿姨，你跟您丈夫相爱吗？”
苏晓晓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她确实不似年少，看到她甚至打哆嗦。
“阿姨或许你不明白小孩子别扭的喜欢，不站在同一片天空很难懂得他人嘴里形容的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听说了什么，但我跟我丈夫很好。”叹了口气接着道“苏小姐，我希望你明白，你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靠爱情活着？爱情管饱管暖管物质吗？或许你真的不是因为钱选择跟李少威在一起的，哪怕你可以接受他是个穷小子你都愿意跟他在一起，可是他不是穷小子，他只是现在这个位置！不能改变，他会娶他应该娶的女人，过他应该过的生活！而不是十几岁的小破孩开始来耗一个未来！你觉得现实吗孩子。”
“我…”
“你不用试着来说服我，说我势力不肯接纳你。不接纳你的不是我而是这个社会，你应该爬的高站的远才配跟他走在一起，你所谓的爱情是很高尚，阿姨有过，它却使你卑微到尘埃。你可以为爱执着，但不能为爱而活。”
“你让他自己告诉我吧。”苏晓晓想做最后的挣扎。
“我怎么说你就是听不进去。我们家不比平常人家，家庭成员和背景都不是寻常人家，不瞒你说，李少威父亲病了，李少威还有个姨娘，就是后妈，她也有孩子，两个男生只有一个能继承家业。你懂吗？”
“我可以做他的左右手，我专业…”
“住嘴！他需要的是一个商业合作伙伴不是一个员工！员工我们家什么样的都请得起！我语重心长的跟你说这么多是希望好聚好散，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想让我怎么做。”
苏晓晓何尝不明白。
道理都懂。鸡汤也喝。追不上还是自己。
快三十岁了早过了口说爱情耳听爱情的年纪了。
除了爱还有生活啊。
爱里说配不配太功利。可这就是一个功力的世界。
李母稳了稳情绪。 “你进不了我们家。这是一点补偿你拿着，你只要答应，我会跟你安排好一切。”李母亲把支票推过来，钢笔连笔的零真是扎眼。
败给现实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在这一刻所有一切压的自己喘不过气。
这就是把牙打碎了咽到肚子里的感觉吗？深吸了一口气。
“我可以给你一个小时，但我感觉还是不要告别的好，也别妄想告状，你明白他的命运掌握在你手里了，你如果希望他一直被侧室的儿子打压你大可以不离开。我想让你离开也就是想让他收收心，先结婚。”
结婚…吗？
苏晓晓眨了眨眼有气无力的说。“我不见。”
也好。这样也好，总不至于让分别使自己肝肠寸断。
想张嘴说话，却发现自己一肚子的理无人对峙。
沉默了半晌。
终究是点头了。
站在别墅外的苏晓晓认真想了想，杰克会很想很想自己吧，把手机放在门口，如果想她看看照片也好。
别墅里没有一件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包括李少威。
李少威不在，进去也显得多余。
何况不打算见也没有必要让吴妈看见。
苏晓晓心里念，天大地大自己却始终没有一个家。
她蹲在路边看着对面草丛的花花草草发呆。
如果可以，那多想拥抱你，时光之里山南水北，可惜没这个缘分。
忽然就想起看到的一段话: 以前以为爱你的反义词是不爱你，但是现在我明白了。爱你的反义词是不能为你做任何事了。
是这样的吧。
如果从来没有遇见他就好了。就不会体会到和深爱的人在一起是这么幸福，也不会体会和深爱的人分开是这么痛苦。世界最大的遗憾就是，他来过，但不能陪到最后。
“等有机会相濡以沫吧，再见吧李少威。”苏晓晓站起来拍拍屁股故作潇洒，却轻声自言自语。
你要好好的，不然对不起我的不打扰。
生活可能就是，连再见都没有好好说一句，就已经拍拍屁股成了散伙人了。
那从今往后的时光，她都要学习别的东西了，那大海就是遗忘与克制。 那些过去，就像漫山遍野上在日光下风干散落的树枝。 只需要一点火光。
便把一切恩怨全部消磨殆尽。
从一开始认识李少威开始她就知道结果，只是不知道会这么撕心裂肺。
可大家都说纵使有千万个理由离开，你也应该为他找寻一个理由留下。
她该怎么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买单。
踢踢石子，低下头。忍不住的嘲讽自己轻轻勾起了嘴角，从嘲笑不自知的变成苦笑。
舍不得，舍不得可又能怎么办。
李少威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摇摇昏昏沉沉的脑袋撇撇嘴该去机场了。
时间从来都不善待她。
“你答应我的我都记得，但是你却忘了你的承诺，不是说好彼此都不再联络，谁都别再犯错，是我的固执让你难过，但是分手却也无法选择，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生活，不要想我，也别再哭了…”出租车里放着海明威的《你的承诺》苏晓晓用力把眼睛闭上，听马路上穿行的车辆和悲伤的风。
告诉自己不可以哭，没什么大不了的，总归还有自己不是，不怕不怕。
环臂抱住自己，把头埋在膝盖里。
然后还是压抑不住的泣不成声。
出租车司机把中间隔开的栏杆拉上窗帘。“孩子，难过就哭吧，女孩子不用太逞强，我看不到。”
结尾
“与你告别后，生活并没有失去秩序。
依然听手机的那几首歌。
依然会仔细熨平衬衣上的皱褶。
依然会好在黄昏时给变换的夕阳拍一张照片。
可再如何平静生活。
终究有点失落。
你的存在也许可以算作海上的风。
没有你我这一叶扁舟不会失衡只是找不到方向而已。”合上日记本，苏晓晓吸吸鼻子，看手表快三点了，该去做兼职了。
今天是第三年的初冬，美国的冬天总是比中国来得早，天气忽然的转凉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那年李母给的支票苏晓晓也没用上。
来到学校所有费用已经缴纳过了，奖学金很丰厚，加上学校附近很多餐饮都需要大量兼职。
她没敢让时间钻空隙，除了周末做家教每天下午没课也会打打散工。
苏晓晓围上厚厚的围巾换上鞋子出门上班。
你相信缘分吗？冥冥之中的定数。你躲不掉逃不开，只能认。
李少威的侧身就离她只有三十米的对面。
苏晓晓顿在原地，抬不起脚也磨不开头，就那样直挺挺的立在原地，所有的委屈都从眼睛喷泄而出。
“顾沫，这里。”
一个高挑的女生从她前面走过，越过她。
苏晓晓反应过来胡乱的用袖口抹了把脸慌忙的转过身去，背对他深呼了口气。
他过的好吧，新女友也挺漂亮。应该是未婚妻吧或者已经结婚了。挺好的挺好的…嘴里碎碎念，心里还是压的喘不过气，怕自己哭出声用力的捂住嘴巴。
抬腿走了两步，又顿住。
或许应该认真的告别，告别过去的自己，让自己也释然。
这次是从十八岁以后离开他最长的一次，思念像是有藤有根一样在心底止不住的蔓延。
除了这次离开最久的是那三个月，同样是他母亲的施压。
他什么都没问也不需要她解释。
就是站在门口叫她帮他开门。那种感觉就像是你进水的手机忽然管用了，又一次活过来的感觉。
她不怕，她还是想奋不顾身去爱他。
她转过头。车子掉头从她身边驶过。
缓缓地，像播放旧电影的慢镜头，她看着李少威坐在车里与她擦身而过。
眼睁睁看着他从身边越走越远，所有声音卡在嗓子里，像是一口老痰哈不出去。
“呵呵…”苏晓晓忽然就笑出声。
满脸的眼泪把精致的淡妆都冲花了却轻声笑出来。
她没有去追，那是电视剧里的情节，她已经跑累了，真的很累了，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去奔跑了。
她竭尽全力奔跑，只是想带起一阵小小的风，它能被树上小小的叶子接住，被河面的波纹接住，被路面的反光接住，被月亮的影子接住，大家安静地传递，它就可以掠过你的衣角。如果来得及的话，它或许会告诉你，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可是现实怎么会有那么多机会。
“喜欢你，是我做过最接近爱情的事情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具体，我想要你，超过其他人，超过今天这一刻的任何人，可是这也不能让我更接近，我们只能这样了。”苏晓晓喃喃，眼泪配着底妆流进嘴里也顾不得。
坐在车里的李少威问。“顾沫，还是没有晓晓的消息吗？”
“叫姐好吗！大你一个月也是大。”
“顾沫！”
“没有，没有，没有，哪里也没有像是凭空消失了。我刚刚问过了，姑姑给她的钱她也没动，不然消费记录也能知道她在哪。”
“她不会花的，那…会不会改了名字呢？”
“有可能，我回去再套套姑姑的话。”
“嗯。”
“不能不找了吗？你要什么样的没有啊，她也不是很特别，初恋嘛很少会走到一起的，不是说初恋就是用来后悔的嘛。”
李少威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呼了口气答非所问。
“我甚至有时候会遐想见到她的场景，我该抱着她还是拉着她告诉她再也不让她受这样的委屈了。我在偷偷努力啊，现在我有能力把她收在我的羽翼里了却把她弄丢了。再也不让她自己承担了，可是我又不想告诉她这么多。见到她我怕只会说我想她吧。”
“如果找不到她呢……”
李少威把窗户放下，掏出烟看着顾沫。
顾沫摇了摇头。“不介意。”
啪的一声把烟点上，猛地抽了一大口吐出去，开口。“我的态度就是宁愿停下来休息，也不轻易换一条路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