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 我的童年我的路

文/北川一粒

爸爸说，家里的树卖了

门前的那颗也卖了？

那颗太弯了，都一起卖了

每当听见《童年》这首歌时，眼前浮现的总是家门前的那颗弯了的白杨树。

小时候，最讨厌村里那些邻里们问，哎呀，想你妈妈了没有，看看这孩子多可怜，鞋都穿成什么样了。最开始问时我还总是难过的想哭，后来再有人问翻个白眼，心想管你何事。

有些人明知道说出来会让人难过，偏偏就喜欢看人难过。好像自己过的不好，知道别人过的不好就能找到安慰。

小时候家里穷，我的父母是村里最早的一批外出打工者，我们兄妹三人顺其自然得成了村里第一批留守儿童。

那一年姐姐9岁我8岁弟弟6岁，直到今天依然在外。我至今不记得我的童年有什么好玩而又值得怀念的回忆，唯独记得家门口那颗歪着脖子的白杨树。

起初刚种下时他和许多树一样是笔直的，但因为种在门口，经常被我们围着转玩，最后的最后，硬是是被我们的童年压弯了。

都说童年是美好纯真又值得怀念的，我至今想不起我的童年是一段怎样的过往。

打不过人家被村里的孩子追着跑回家，吓得关着门不敢出来。

怕被狗咬，宁愿绕道也不敢从养狗的人门前走过。

弟弟和小伙伴去邻村偷瓜，被人追到家门口，要找大人。

别人下河掏虾捉鱼，我掏个蛇洞。

至今想不起腿上的伤疤是何时因何事留下的。

每每听到这时熊先生总是由衷的感到佩服。而我现在想起依然感觉不寒而栗。

我是个没有上过幼儿园的人，从上小学起学习成绩就不好。记得一年级我就转了三个学校，不是因为学习不好才转学，而是因为迫于生活。一年辗转三四家，我至今记得有个亲戚说三个孩子，去谁家都添大半家子。这句话一直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的心里，不能触碰，记到现在。

这种话当然不需要记，但它只是飘进过我的耳朵，就会在心里住上一辈子。以至于，长大后的我最不喜欢去亲戚家串门。

大学时有个要好的同学跟我说，我觉得有一首歌很适合当初刚认识的你，哪首歌？《倔强》

第一眼看你觉得冷冷的一脸的生人勿近，感觉跟谁都隔着距离。一看都觉得不是个好相处的，但其实你是外冷内柔。

其实骨子里我是个内向又自卑的人，我听过太多的冷言冷语，有人说，生活就是一面镜子，你若对它笑，它就对你笑，你若对它哭，它就对你哭。我就想，我既然不想哭，又笑不出来，那就淡漠吧。

我所记得的童年就是在各个亲戚家来来回回辗转，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小学二年级。那时对于我们来说吃饭都成了问题。到了奶奶家要放牛，一条养了好多年的老水牛，长得人高马大，我只记得，不是在放牛的路上，就是在被牛拉着跑的路上。

几个月之后有又辗转到姥姥家，姥姥家生活条件也不好，妈妈兄弟8个最小的舅舅还在上学。只有放假了才回来。我唯一盼望的就是舅舅回来，将意味着又有好吃的了。

小学二年级时因为在姥姥家住，就转到那边的学校去。记得当时的同桌是个男同学，常常欺负我，因为学习不好，告诉老师。老师说，学习不好还这么多事，他怎么不欺负别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充耳不闻。我常常因为放学被他堵到半路而不能回家。

后来，我把这句话写到了书上，它伴随着我走过抽考。同年我以笔试第一名转进了乡里街上的小学并开始长达14年的住校生活。这也是我最为放松自在唯一想起童年而深感庆幸的时候。

尼采说：“每一个不曾翩翩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第一次读到这句话时只是觉得好听，再读时才觉得好有深意。我开始深思，既然不能改变生活，那就只有改变自己。而我享受过被厚待的感觉时，再也不愿意被忽视。

其实现在的我是感谢当年那位老师的，如果不是他的一句话。我有可能一直在乡下上学，活成什么样可想而知。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却又如影随行的往事。那些承载了太多太多的不堪，难过，隐忍和不屈。都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我们尘封在记忆的角落。想起时，还有那么多的不甘。

我一直记着尼采的话：

你有你的路

我有我的路

至于适当的路

正确的路和唯一的路

这样的路并不存在

我对这句话的理解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可以选择的路也不尽其数。没有哪一条路是对的，也没有哪一条路是绝对合适的。选择自己想要的，只要坚持成功就不会缺席。

正如涂磊老师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难免会遇到一些困境，生活的压力、工作的艰辛或者感情的不幸，让我们心力交瘁，甚至有时候想直接放弃。-一个人至少拥有一个梦想，有一个理由去坚强。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