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十二）

太后（二）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回的吴府，只是回去后几天未说话，清歌吓得直哭。我抬头看她，这傻丫头，和我一样毫无心机，若陪我入宫，主仆该如何扶持呢。

如果这就是我的命，我为什么要和命运作对，我为什么要和这些大人物硬碰硬？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长大，让我实在太鲁莽轻率。我不知道他们可以吃人不吐骨头，我不知道他们可以随便把我了结，竟然妄想和太后抗衡。我以为我和吴府可以玉石俱焚，没想到只不过是鸡蛋碰石头的关系，那我之前的清高，我的愤懑，又算得了什么呢？难怪吴紫枘根本不在意我的情绪，也不打算让我配合他，我的命，从来就由不得自己。

太后几天后再次宣我入宫，只是这次她变得亲和多了，带着我逛御花园，一路上问我青州的风土人情，又跟我絮叨一些皇上的喜好，与之前判若两人。而我依然战战兢兢，有时竟然接不上她的话。原来我以为的我的一身傲骨，她顷刻间就能将其土崩瓦解。

“皇帝这个人哪，是个面冷心热的，只是这些年只顾得上朝堂，后宫太空了，哀家看不下去。哪能二十岁了还没个子嗣呢。”她摘下一株牡丹交给我：“哀家就是喜欢你稳重，能镇得住后宫，与皇帝也相配。”我深吸一口气接过了这株牡丹，她瞬时就喜笑颜开了：“好孩子，哀家可对你寄予厚望哪。”

我默默地点头，只是觉得自己好累。我也算得上稳重？这些瞎话，在后宫众人口中，却是张嘴即来。在这宫里，多走一步路都这样累。我只想逃离出去，在京城随便一个角落走走看看。这样的日子，我要过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