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落地
本文参加简书七大主题征文活动https://www.jianshu.com/p/15ab63ad61d2,主题:嘘,秘密。
(一)
1999年,刘若英在《后来》里唱:栀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
2016年,五月天在《后来的我们》里唱:而那些昨日,依然缤纷着。
2018年,林见清和方小晓在影片《后来的我们》轻声念着:
后来的我们什么都有了,却没有了我们。
影版《后来的我们》首映时,我刚过完20周岁的生日没几天。
没正正经经谈过一次恋爱,没正正经经为工作和生活愁的头白。
没那些彻彻底底的、轰轰烈烈的和现实对峙的故事。
没那些撕心裂肺的、痛哭流涕的和往事纠缠的故事。
Something is simple.
Seemingly.
影片的故事情节也没那么多跌宕起伏。
比起狗血的偶像剧、青春剧,内容干脆的太多——
两个为了梦想和生活北漂的年轻人相依为命,在冰冷的现实面前相互温暖,熬过了不好过的一年和另一年,却没能踏上同一班地铁,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最终渐行渐远。
而继续活着的人走进黑白现实,剩下回忆在时光的长河里闪耀着斑斓的色彩。
中间隔着的大概是一弯浅浅的喜欢。
(二)
舍友L过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四个人坐在寝室地板上,没有开灯,只燃几支生日蛋糕的彩色蜡烛,放干净轻缓的歌。
聊飞逝的高中,
聊飞逝的高中时光里严肃的教学楼,
聊飞逝的高中时光里严肃的教学楼里的男孩和女孩,
聊他的天南,
聊她的地北。
(三)
“再不写的话,我快要想不起他了。”
(四)
我的高一,沉默,敏感,夸张。
H的高一,幽默,俏皮,爱开玩笑。
——
但,H教C课。
H爱说笑,经常在课上同我们分享他读书时和工作以后的轶事,H的学生缘很好,他的许多毕业的学生依然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
H说,一年圣诞,他曾经的课代表给他发信息:“老师圣诞快乐,我不会告诉你我刚刚还在写C课的试卷的。”
H会在儿童节当天找学生要棒棒糖吃,同要去文科班的同学合影,拍我们的大合照,和大家嬉嬉闹闹笑成一片。
我一直很羡慕能和H发信息、聊的很自在的人。
某天C课,H小骄傲的和我们分享他受欢迎的程度,在某栋教学楼楼梯的扶手栏杆上,有人在栏杆上写了一行字——这是少数我听到当时的同班同学,现在是我的闺蜜的女孩透露的八卦,当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假装很小声但实际很大声的喊出那一行字我已经记不太清了,或许是在六十多人的大班上,周围的同学大多都来自城里同几所威望很高的初中,经历了激烈的升学竞争,彼此都很熟悉,只有我是一个人,从一个不知名的农村初中来,长得不够好看,内心带着小小的自卑和孤单,又渴望得到其他人的关注的感觉在作祟,才促使我超级大声的喊出H原本要说的话——栏杆上刻的那一行字。
“H,我喜欢你。”
H当时有看过来,我很快把头低下去。
后来不知道哪一节C课,H走到我旁边看我做题,引导我发现错误,快说完的时候开玩笑问我,嗓门不是挺大怎么今天这么小,我怯生生的问H哪一次,H说叫他名字那一次,想了很久没有想起来,只回他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超级大声一喊的“H,我喜欢你”那回。
一年很快就溜掉了,期末的时候H向我们宣传C科竞赛考试的事情,鼓励大家去尝试。课后H上楼回办公室,我追出去问H像我这种C学得不是很好的人能不能参加竞赛,H听了以后笑了,转过身面朝着我说当然可以。
那时候我在班上排名12。
但是啊,初中一直是1、2名,比起高中落差很大,再加上高一刚开学没有预习,第一次H出的一份C科考试卷考了37分(还是34?记不清了,姑且就当37吧,当时大家大部分都是四五十这个样子)留下的阴影太大,总觉得自己高中成绩超级烂,自卑得一塌糊涂。H当时对我说的一番鼓励的话,让我整个人一下子都飘了起来。
H说我有资格去参加竞赛,H不觉得我考了37很丢脸,H笑了。
于是,安心备考期末,刷了很多题,成绩慢慢提上来,适应了高中的节奏、身边的人,性子也慢慢开朗起来,遇见了人生中重要的女性朋友,也幸运地成为了校文学社的一名编辑。高一期末,考了班上第七。一切顺理成章的样子。
放假后在小闺蜜家住了一夜,为了第二天去考C科的竞赛初试。卷子很难,很多知识点不会,空了很多地方,我提前交卷了,一个人在考场周围逛了很久,轻松,像鸟儿一样想飞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
高一暑假的时候,我搬出了学校宿舍,在校外附近租了房子,妈妈陪读。
H开了C科的辅导班,我有去上,每天下午四点到六点。一开始会坐在后面的位子,后来补了一门英语,外交学院学长开的课,每天下午一点左右开始,讲的东西很多,会拖堂,一般16:30才下课,我会15:45左右提前走,留15分钟到H的辅导班。
那段时间,H每天都会听写方程,很少有人敢坐在第一排看着H的脸默写,等我到的时候一般只剩下第一排的位子——第一排的桌子和H的办公桌拼在一起,我和H各坐一侧。有时候上课的时候H手机响会提醒H接电话,有问题的时候直接问H,H听写的时候会用手指头指出我默写的错误, H会开玩笑说我某天穿的是情侣T恤,我会和H抱怨自己补了四门课,每天从一个辅导班跑到另一个辅导班累得像狗一样,上下辅导班、吃完饭散步的路上,还要疯狂背H的笔记。H总是笑。
慢慢的和H的相处变得日常起来。
(五)
高二,期中考试,考了班上第一,去H办公室问C科的题,H说上次碰见思政老师和他聊到了我,说我这次考得很好,夸我潜力很大,被喜欢科目的老师表扬的感觉像小孩子拿到了心爱的糖果,糖果含在嘴里唇齿间都浸渍着甜腻腻的味道,会上瘾,为了手心里握紧的糖果小孩子总会变得很乖,学习上H的鼓励大抵亦是如此。
所以高二那一年的C科竞赛没有丝毫犹豫就参加了。
在那之前是漫长的知识学习。
第一次去听H的竞赛课,位子被挤得满满的,很多人是冲着H去听的(H是C科竞赛的负责老师),只是后面排了其他老师上竞赛课,内容又比较难,学业也很重,慢慢的来上课的人逐渐少了,到高二下学期开课的时候只剩下十多个人,我也不知道当时缺了哪根经竟然坚持了下来,成为了十多个人当中唯一的女生。本来当时我们还要通过考试筛选去参加竞赛的人,H考虑到人数原因直接把我们拉了一个竞赛班。下学期的竞赛课是H一个人挑起的大梁,授课、考试、讲题,我学的也不是很扎实,听起来会比较吃力,H会比较照顾我的进度,每次问有没有听懂的时候会看我,点头才会讲下面的东西。
中间有一次C科考试,考得不是很好,加上竞赛课学的不扎实,和同期参加竞赛的同学比觉得自己有点笨,不太想继续下去,找H说情况。当时在走廊上,H起初是安慰我说没问题,说上了这么久都跟上了,说竞赛结束以后会感受到收获的,我当时一门心思想退竞赛班死活不答应,最后H卷起他备课的笔记本在我的脑袋上敲了两下,说:“回去吧,回去吧。”不记得是什么心情了,一下子就豁然开朗,突然决定要接着学,咬咬牙,考过了初赛。
省赛的前一天是周六,我们刚考完摸底考试,要集体乘车去两小时路程以外的T大参加省赛,妈妈当时放心不下,特地拜托H多照顾我下。学校当时租了一辆长面包车送考,位子不够坐,H自己开车。大概是女孩子的好处,H让我和另外两个男孩子跟着他。他回家取车和行李(他家在学校附近,平时都是骑电瓶车去学校),我坐在副驾的位置,另外两个男孩子坐后面,我当时紧张的厉害,完全不知道手放哪里,腰背崩的笔直,嘴巴紧紧地抿着。H看到我紧张的样子,大概是为了缓解我的情绪和我聊起日常的话,慢慢放松下来,瘫进座位里。快到A市时,H的学生给他打电话,H开车不方便接,把手机递给我让我帮忙,教我喊师姐,教我说台词,想想当时的自己真的情商都被扔进垃圾桶了。一路上替H接了两个电话,扭了两次水杯杯盖,提装衣服的袋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小细节会记得那么清楚。
到A市以后,H在T大的学生请H和我们吃饭,订好了房间,和H在同一层,尽管H晚上和他的学生吃饭到很晚,我们离席的时候也特意叮嘱注意安全,晚上不要随便开门,如果是他的话,他会说。第二天早上H来敲门喊我们一群小朋友起床,送我们去T大吃早餐,陪我们等考场开放,带我们回顾题型,给我们加油打气。直到目送我们进了考场,他才放心回宾馆补觉。
H因为前一晚喝了些酒睡得比较沉,醒的比我们出考场的时间要晚,在一群竞赛班狼吞虎咽的男孩子风卷残云般的“扫荡”下差一点错过了午餐,匆匆过来,就着菜汤扒饭的样子特别有烟火气息。返程路上,太阳光直射挡风玻璃,晒得我热热的,昏昏欲睡的,H车上的两个男孩子早早睡了过去,H问我需不需要睡一下,虽然有些困,但是想多一点和H待着的时光,跟H回不困,H将空调打低了一些,提醒我调一下车子上空调扇页会凉快一点。后面聊得内容已经不记得了,但是H车上放的歌却印象深刻,许巍的蓝莲花和朴树的平凡之路,是那种有生命力的歌曲。我坐在副驾,看着右侧车窗上映出的H的侧影,傻乎乎的笑了。仿佛此时此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狭小的空间里,醒着的只有我和H。
和H度过的竞赛时光,是只有我和H知道的小秘密。
(六)
C科竞赛结束以后,我和H的熟稔度多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会不自觉的“粘”着H。上放学路上会主动跑到H身边,同H打招呼,每天想着要拿什么题目去问H。下课的时候会借着上厕所,跟着H一起出教室门,H有时候不知道我也出了门,但是会突然转过身来,看见我他会笑,会假装凶凶的问我“干嘛”。
高三最后一次运动会,老师们都比较随意,和学生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久,有不少同学带了相机,照了很多照片,老师的、同学的、个人的、集体的,洗出来以后送给照片上的人做礼物,那个时候大家仿佛不言而喻的为离别做好了准备。闺蜜把H的照片递给我的时候,没忍住在照片后面写了一首小诗——“……,他有很多名字,可是每一个名字都闪耀着太阳的光辉”具体是不是这样写的,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当时闺蜜鼓励我把照片送给H的时候,我一直不敢去送,直到C课上,闺蜜抢过照片要帮我递的时候,和她打打闹闹把椅子弄倒了,引起了H的注意,才不好意思的将照片送给了H。后来去H的办公室问题,无意中看见H把照片垫在透明桌垫下和元素周期表放在一起时,心里的气球突然炸了。
快元旦的时候,班里琢磨要给几个任课老师买礼物(高三元旦送老师礼物是我们学校的传统)。周六下午第二节课是C课(我们高三周六上课,上完下午一二节课放学),C课结束后,我去问H题,闺蜜Z拉着我去问H喜欢什么,H又假装凶巴巴的问我们要干嘛,Z同H打太极说不干什么,H问我们是不是要给他买礼物,苦口婆心地劝我们不要浪费钱,Z像小孩子耍赖似的问H讨要答案。
“那H,你喜欢什么颜色嘞?”,我问H。
H看着我的眼睛笑得很温暖,“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
“哇哦~”,闺蜜在一边笑得超级狡诈。
三个人在办公室吵吵闹闹好久。
闹不过我们,H终于松口:“宝蓝色。”
Z又跳起来,“Y(闺蜜喊我的名字)也喜欢蓝色。”
去逛街,挑了很多家店都没有决定好送H什么,最后脚步停在HLZJ店铺里一排领带的柜台前,在店员的帮助下挑了一支蓝色的领带,装好礼物盒,还准备了一份以全班名义颁给H的奖状。所有的祝福、感激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都融在了小小的蓝色领带里。
元旦过后一段时间,每天熬夜熬到很晚,疯狂刷题,压力特别大。某一次月考,C课考得尤其的烂,当时刚好和三个同学帮H在办公室统计试卷分数,看到自己C科试卷分数六十多,所有的坏心情仿佛突然找到了突破口,像洪水一样溢了出来,根本压抑不住,唰的流下了眼泪。一开始在办公室也不敢特别大动作的哭,只敢背着H默默的擦眼泪,和同伴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在卫生间门口坏心情膨胀到了极点,在自己最喜欢的科目上滑铁卢的感觉真的太糟糕,哭的完全失去理智,动也不想动,只想站在那里,谁也扯不走,闺蜜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去求助H来开解。
我一门心思得哭,H大概是觉得影响不太好,拉我去他办公室谈心。我们面对面坐着,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H一边递纸一边安慰我,帮我分析原因,也不知道当时的我怎么那么多眼泪,仿佛水龙头流水不要钱一样,哗啦啦的淌个不停。H大概看我哭的太惨了,实在看不下去,把我要低到怀里的脸粗鲁的捧起来,用大拇指帮我把眼泪擦干,对着我泪眼汪汪的眼睛说不要再哭了。仿佛一下子被镇住,哭势渐小,心情渐稳,H才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道理和解决办法来。
“下一次,下一次,你做完试卷或者作业拿过来给我看,我帮你分析。”
“心态要放好,慢慢调整。”
“……”
抽抽搭搭的回应着H的话,直到眼睛干了、心情平静下来,H才催我回教室。
一步一步脚步声落在楼梯上。
学校组织高三生照毕业照那一天,中午去学校的时候,和班里十多个小姑娘约好穿上了蓝色的布牛仔长裙——尽管我有些肉肉的穿裙子不是很好看。同学们争先恐后的同H合影,隔壁班一个身材修长的小姑娘同H合照的时候,右手搭在H的左胳膊上,H虚挽着她,我在旁边悄悄的同闺蜜咬耳朵,急的跺脚,却羡慕的不得了,闺蜜推了我一把,尴尬到满脸通红,也不敢靠太近,不敢笑得太夸张,脚尖并在一起,留下了高中三年唯一的两人合照。拿到合照的时候才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足够再站下一个学生,眼睛笑得只剩一条细缝,红扑扑的肉脸上只写了一个“傻”字。
后来,分数线出来,我考得没想象中好,也没有差到难以接受的水平,中规中矩的拿志愿书、看高校招生宣传会、填志愿。
只是突然想起来,H接过我的电话,说过鼓励的和安慰的话。
高中最后一次见H大概就是交志愿书、转档案那一次,我从逸夫楼的窗外朝窗内看被报考学生围住的H,只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忍不住发了在学校的最后一条说说:时光落地,珍惜的人要早早相遇。
只是,没有和他告别。
(七)
“后来,我没有再联系过他。
只是我,很想他。”
上大学以后,我换了手机,失去了和H的聊天记录,尽管我们的短信对话界面只有高一补习时开停课的通知。我没有再联系过H,尽管每逢节假日,都在琢磨用怎样平淡感激的语气祝他节日快乐,我不知道、不敢、不好意思,最终也失去了节日短信应有的意义。闺蜜说我怂,只是我知道,没有H的日子里,我过的还不错。
尽管偶尔会做几个梦。
有一次梦见自己从H的辅导班下课,天上下着很大的暴雨,我打伞站在公交站台旁边,路上碰到学校的学妹在说H上课很温柔,我转了转手中的雨伞轻声说了一句:“对啊,H这个人真的超级温柔呢!”然后,画面一转,我胳膊下夹着书急匆匆的跑进高二时上过竞赛课的大教室,里面坐着黑压压的一片人,H停下写板书的粉笔(梦里H的板书也是一如既往的整齐),H俏皮的对我笑,“你又迟到了呀!”梦里的我应该是尴尬的红了脸吧。坐在大阶梯教室里,和小伙伴们上着喜欢的学科,被H抽起来回答问题,一切像没消失一样,直到闹铃声响起
去年十月份左右的时候又梦见H一次,天空下了很大的雪,站在窗外扒着窗台,看同学的C科试卷,调侃他考得烂,他拿着C科试卷去屋内找H点评,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屋子里在壁炉的烘托下更显温暖,顶着一头风雪走进屋子里,坐在H脚边,听H语重心长的讲起C科的题目,忍不住要落下泪来,再也没学过的喜欢的学科,再也没见过的喜欢的人,梦里的自己终归也是能感受到梦外的人的伤心。当年和闺蜜约好一个人学C,一个人学W,毕业了就在大学当老师,她教W我教C,甚至自招前还在和H讨论,哪个学校的专业会比较好,H还调侃说漂亮的女孩子不要去学C,很伤身体的。最终我们也谁都没有学到自己最初最执着的专业,我学了信息管理,她学了医,回不到过去。从梦里醒来,控制不住的悲伤攫住了我,眼泪唰的流下来,躲在卫生间和闺蜜通电话,说起梦,说起遗憾。
“不知道为什么,”
“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呀。”
但是——
我,没再见过他。
(八)
这些事情本来早就随着那年夏天英语考试前的暴雨被冲刷了。
偶尔会在某个半梦半醒的清晨或是夜晚,把乱七八糟的心情翻出来咀嚼,直到把孤单的、忧郁的另一半我扔进梦的虫洞,穿梭到很久很久以后的从前,换取短暂的一往无前的永不回头的孤勇。
(九)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感冒两天,清鼻涕堵住了空气流通的道路,头痛的像是要爆炸的火山,粤语版的《钟无艳》从双耳流进脑浆,听不懂的歌词混混沌沌,偶尔蹦出几个熟悉的中文词汇。地板革凉到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打,日子过得不太精致的模样。
但我没有失恋。
我只是在等着去洗一个痛快的热水澡,像十八岁那年陪要好的小伙伴过他的十九岁生日那晚一样。
然后提笔又停笔。
(十)
从五月的起点到七月的末点,断断续续的,这篇文写了许久,中间停了许多次,每一次开始敲击键盘都带着不一样的感受,只有关于H的故事是一口气捋完,用那种毫无情绪起伏的笔调去交代几年之前的念念不舍。
和H的故事结局仿佛在高三那年秋天做的梦里做了预告:
湿哒哒的天气,朦朦胧胧的雨,空旷的马路,我独自撑着伞走在前面,H独自淋着雨走在后面,我听见自己对H说:你走吧。
你走吧。
2013年,我们相遇。
2016年,我们分离。
我没再见过你。
只是偶然会想起
——
那一年竞赛课结束回教室的路上,
你点烟的手垂在夜色里,
烟头明明灭灭,
烟雾缭缭绕绕得飘起来,
参加竞赛的同学围在你身边聊少年的心事,
一切都十七八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