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

腊月樱桃

2020-12-01  本文已影响0人  相听不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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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的腊月,有几件事情在大风钢厂的员工嘴里津津乐道:

海峡两岸达成“九二共识”,本省著名作家路遥逝世,一个叫柯受良的台湾演员飞跃长城,食堂放映了一部名为《鹿鼎记》的电影,改花从深圳回来了。

改花从深圳回来了!

 01 

当改花走进机器轰鸣的钣金车间,工人们惊奇的目光就齐刷刷地聚集在她身上。

她的头发染成了红色,还烫了大波浪,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茶色蛤蟆镜。

碎花衬衣掖在紧身包臀的牛仔喇叭裤里,枣红色呢子大衣敞开着,肩膀上斜挎的红色小皮包有节奏地拍打着她纤细的腰身。脚下的高跟鞋轻快地发出“嗒嗒”的响声。

她透过镜片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这些穿着笨重劳保服的工人们,嘴角忍不住得意地上扬。

她有些刻意地扭着腰肢,两瓣尻蛋子一边摇摆一边微微颤动。

“你这电流调得太大,这么一来,两个板厚的不锈钢板也得被你烧穿了。起弧、收弧都调150A,脉冲160A……”

成才一手拿着氩弧焊把,一手在焊机的旋钮上来回调试。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看改花的男人。

可他身边的栓柱和技术员君翰根本没听他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正在走过来的改花那一对上下耸动的奶子。

“成才!”改花左右瞟了栓柱和君翰一眼,伸手在成才肩膀上一拍。

“哎哟!你……”成才转头看着面前这个装扮时髦的女郎,一脸错愕。

看出是改花,竟然紧张起来:“赵主任!哎呀呀,你这去深圳学习回来咧?这,走了一个月,竟像电视里的人咧。”

改花被他这么一说,笑得花枝乱颤:“哈哈……胡说啥呢嘛。人家深圳那边的女子,全是这装扮,说是跟香港人学的。”

栓柱咽了口唾沫:“赵主任,你要是不说陕西话,我还真以为你是香港电影里头的演员咧。”

改花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栓柱的胸脯:“油嘴滑舌,滚!”

她从皮包里拿出一个折叠的纸袋子递给成才:“这是我带给秀芝的礼物,你回去给她一穿,美得很。”

成才把手套摘了,接到手里:“是啥嘛?”

“你们男人都爱的东西,深圳那边的女子都是穿这,男人看了直咽口水哩!”

改花冲成才抛个媚眼问:“对咧,秀芝没上班?那她在家没?我还带了些深圳的零食,过去寻她人,给她分一些。”

听到改花问起秀芝,成才越发紧张起来:“她,对,在屋呢。不过最近有点感冒,天凉嘛。你去怕是传染给你就不好咧!”

“哎呀,没事!我明儿个去呀!今天先不去咧,我还要去厂长办公室报道呢!”

改花说完,扭着腰肢往厂长办公室走去了。

一直没说话的君翰盯着改花的背影:“你们看,改花的勾子,大的。欠收拾的勾子。”

栓柱把手搭在君翰肩膀说:“就是欠收拾,也轮不到你。厂长收拾完还有党委书记,书记收拾完还有副厂长呢!”

君翰色眯眯地笑起来:“你说,他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来?”

栓柱和君翰哈哈大笑起来,成才一脸正色说:“越说越不像话,快不要胡说咧!”

他又叹口气:“改花也是不容易,男人八四年在舞厅跳舞被当成流氓抓走坐牢,快十年了,还在劳改。

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一步步熬到妇女主任,不知道受多少罪咧。”

栓柱和君翰对视一眼,都看向成才手里的纸袋子。

“成才哥,袋子里是啥?”

“看一下嘛!”

“看一下是啥法宝,能让男人欲罢不能?”

成才也好奇,袋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摸着又不像内衣裤之类的东西。他把袋子打开,里面是透明的塑料包装膜。

栓柱和君翰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原来改花送的,是一双长筒黑丝袜。

改花面对面坐在厂长梁玉明的腿上,两只手捧着他那谢了顶的脑袋,轻轻咬住他满是胡茬的嘴唇。

梁玉明双手掀起改花的衬衣,从下而上抚摸着她光滑如匹缎的后背。

他很熟练地解开了改花内衣的扣子,两个奶子脱了束缚带着贪婪等待他的搓揉和吮咂。

他的手从下而上,又从上到下,一直到牛仔裤的边缘。

他已经迫切到不能再等待,那个久违了一个月的神秘地方正在热烈地呼唤着他。

可当他把手从裤子边缘伸进去的时候,改花的舌头从他嘴里抽离并摁住了他的双手。

“不行!一会来人咧!”她红着脸,气喘吁吁地说。

“没事!没人来!”他再一次想要探索。

改花还是牢牢摁住他的手说:“今天真不行,在办公室弄,害怕得很。明儿个你去家里,我等你嘛!”

看着改花坚定的眼神,梁玉明感到一阵扫兴,仿佛那燃起的欲火登时被一盆水浇灭了。

梁玉明重新坐回办公桌后面,改花对着穿衣镜整理妆容:“晚上我去看看秀芝,成才说她感冒咧。

本来明天去,但是看你猴急的样子,明天还是好好陪陪你。你们这些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梁玉明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从桌上拿起改花的皮包翻看着。

里面都是些化妆品,还有一个白色小纸包。他拿在手里晃了晃,听到“沙沙”的响声就问:“买的啥?”

改花回头看了一眼:“老鼠药。今天回家看见厨房有老鼠屎,走一个月还闹上耗子咧。”

梁玉明把纸包放回去对改花说:“计生办的人来送避孕套,你不在,我替你收了。回头你给厂里女工发下去。”

改花点了点头,对着镜子转了半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光鲜亮丽,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明已经年过三十,可看起来还是像二十出头的样子。但她总担心什么时候眼角会突然有了皱纹,头上会冒出一根白头发。

毕竟岁月对于女人,总是要快一些。

 02 

冬至以来,陕北和关中地区相继在寒冷中沦陷。聚集在西安、宝鸡一带的寒流张牙舞爪地要在新年到来之前吞没每一寸土地。

连绵巍峨的秦岭在一个多月的抵抗之后,终于筋疲力竭,陕南失守了。

它们像决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快速淹没了三秦大地,迷蒙了一整天的城市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洋洋洒洒下起了大雪。

这应该是年前最后一场雪了。

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变得稀稀落落,这样的天气除非有很重要的事,一般来说都是不愿意出来的。

当改花推开成才家门,跺着脚想要抖落身上的雪花时,秀芝正一手叉着腰一手端着一碗烩麻食往饭桌上放。

闺女慧玲坐在饭桌前,笑嘻嘻地看着面前这碗热气腾腾的美味。

透过玻璃,她看到成才系着围裙正在厨房拿着勺子捞剩下的麻食。

改花的目光一下子落在秀芝鼓起的肚子上,她脸上的喜悦也像头顶的雪花融化消失了。

慧玲独自留在客厅吃着饭,改花、秀芝和成才进了卧室。

两口子像犯了错误的小孩,低着头坐在床边一句话也不说。

改花坐在他俩对面的椅子上,那对奶子也随着胸腔那股火气不停地起伏。

“几个月咧?”她冷冷地盯着秀芝问。

“四个月。”

“也就是说我还没去深圳的时候就已经三个月咧对不?”

“嗯。”秀芝还是低着头,眼睛盯着地上一块裂开的地砖。

“你们藏得挺好啊!地下党啊这是!你们要害死我啊!”改花把目光转向成才。

“改花,不,赵主任。你跟秀芝是同学,又是好姐妹,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成才还没说完,改花就打断了他:“好姐妹?她把我当好姐妹了吗?!现在是啥时候嘛?你们,你们这是顶风作案呀!”

改花气得把胳膊抱在胸前,眼睛在成才和秀芝的脸上来回瞟着。

她心里正盘算着别的事情:“要是给人知道秀芝怀孕,那我这个妇女主任就保不住咧。保不住妇女主任就评不上先进,以后也没机会去深圳咧。

这个秀芝,真能给我找麻烦。”

“改花。”秀芝往前坐了坐,伸出手去拉改花的手,改花不情愿地把手让她拉着。

“改花,我想要个儿子。我盼了太久咧,我看到别人家的小男孩,我都觉得亲得不行。

慧玲这孩子傻实惠,只是被人欺负,在幼儿园被小朋友又打又掐,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也不知道哭。

有个男孩陪她一起长大,做个伴,将来还能保护她。

改花,你让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吧,我一辈子念你的好!”

秀芝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改花的手背上,改花也被说得动容了。

她自己不能生育,因此她的男人才冷落她,所以她才会在外面乱搞。

她跟所有女人一样,喜欢孩子,渴望做母亲。

每次看到慧玲,她都当成是自己的闺女。秀芝也知道她心思,让慧玲叫她“干妈”。

她把手抽回,对秀芝说:“你的工作不要咧?你能请假一天两天,你能请好几个月吗?别人会怀疑的。”

成才替秀芝擦擦眼泪说:“这个已经想好咧,我去找领导帮秀芝办辞职手续。过些日子把她送到乡下去。这孩子,不能生在医院。”

“乡下?你以为乡下是什么好去处吗?”

秀芝带着恐吓说:“乡下更严重!我一个远房亲戚怀孕七个月都被强行打掉咧。

还有他们同村的一个,偷偷生下了孩子,交不起罚款。一家子躲在亲戚家,回家的时候房顶被人掀塌,家具也被搬走咧。

你知道现在超生一个罚多少钱吗?计生办的人跟我说,超生一个罚两千呢!”

她的话倒不是危言耸听,很多人因为交不起罚款被人拆了房子,搬走家具。

大风钢厂的西侧临着一条污水河。沿着河槽北去五里地,有个废砖窑。那里时常有新生婴儿的尸体,而且大部分都是女婴。

有人说在那里见过野狗叼着小胳膊小腿,还见过没了半边脑壳的小孩脑袋。

那些因为超生交不起罚款的人,咬咬牙跺跺脚,把刚出生的孩子放在一个纸盒子里,深更半夜的时候扔到那个废弃的砖窑。

人们还给那个砖窑起了个很贴切的名字,叫“死孩窑”。

成才和秀芝对视一眼没说话。

改花接着说:“万一还是个女娃呢?”

秀芝两只手拧着衣角:“不管男娃女娃,就生这一个咧。生下以后,不上我家的户口,上我哥的户口。就当他领养的。”

改花突然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对愚昧的嘲讽:“你们两个法盲。

你们这种领养关系,违反了《计划生育法》,而且《领养法》也规定,必须是父母有特殊情况无法养育子女,才能让他人领养。

何况你哥是个光棍,无端端多个娃出来,计生办不去查才怪呢!”

成才和秀芝都慌了:“那,那咋办呀?”

改花翘起了二郎腿:“你听我的,明天去医院把这个孩子做咧,休息一段时间再回去上班,我给你打掩护,得成?”

“不行!”成才和秀芝几乎同时说出这两个字。

成才把秀芝的手攥在手里,像是做了重大决定一样叹口气说:“那就罚嘛!罚钱,抄家,随他的便,工作丢就丢咧。

我去干临时工,去工地,日子苦点也要把这孩子养大,养好!”

改花一拍大腿站了起来:“看把你能的。你这娃生出来上不了户,厂里再把你屋收咧,你们全家没地方住。你这娃长大上不了学,那他就是黑户加文盲。”

“黑户”和“文盲”这两个词像两根刺扎进了成才和秀芝的心里。

他们之前想得太好太简单了。他们都被秀芝一天天鼓起来的肚皮所带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屋子里沉默了起来,安静得似乎都能听到外面雪片簌簌落下的声音。

屋外“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几个人的沉默。

秀芝条件反射一般从床上弹起来推开房门。五岁的慧玲正呆呆站在门口,脸上一副被吓坏的表情。脚底下是一个摔碎的碗和流了一地的烩麻食。

“你干啥呢?吓死我咧!”秀芝俯下身,把慧玲拉在一边。

慧玲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改花:“我想给干妈端一碗饭。”

 03 

经过一夜寒冷的锤炼,世界仿佛还在饱满的白色被窝里睡眼惺忪。

橘红色的太阳就像刚从大风钢厂的大烟囱里爬出来似的,阳光中带着一股浓浓的铁腥味。

工人们陆续上班了,铸造车间像往常一样在半空腾起巨大的浓烟。钣金车间机器的轰鸣惊醒了宿梦未醒的城市。

看着成才被副厂长叫走,梁玉明点了一根烟,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一脸得意的看着靠坐在办公桌前的改花。

“你弄好没?”

“这点小事还能办不好?我跟副厂长说西安总厂那边有一批活,要个八级焊工去出差两天,点名要成才。”梁玉明伸手在改花下巴捏了一把。

“那成才呢?”

“他回屋跟他老婆说一声就出发咧。接下来的事就看你咧!”

改花擦掉了眼角的一滴泪水,做个深呼吸就往保卫科去了。

秀芝看着成才上了厂里的面包车,才慢慢回到楼上。成才出差也是常事,所以她根本没有怀疑什么。

她心里还一直盘算着头天晚上改花说的那些话。“黑户”,“文盲”这两个词一直在她脑子里盘旋。

她看着慧玲跪在地上趴在茶几上拿着画笔在一张纸上画着。歪歪斜斜,画了四个人:两个大人,两个小孩。

“这是谁?”秀芝指着画里最左边那个短头发男人明知故问。

“爸爸!”

“最右边的是谁?”

“妈妈!”

“这个梳两个辫子的是谁?”

“我!”

“这个小光头呢?”

慧玲笑了,她咧开嘴露出因为换牙而缺掉了门牙的牙齿,开心地扯着嗓子喊:“是弟弟!妈妈,这是弟弟!”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秀芝开了门,看到来人是保卫科的孙连浩和两个门卫。

“嫂子!出大事咧!”孙连浩喘着粗气一脸焦急。

“啥事?”秀芝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成才,成才出事咧!面包车让一辆卡车撞上咧,人刚送到医院,电话就打到保卫科咧。”

秀芝一阵眩晕,两条腿发软,她感觉自己就要摔倒在地上。可是她不想吓坏了慧玲,只好两只手扶着门框,硬撑着站住。

“我,我要去看成才!”秀芝有气无力地说。

孙连浩扶住秀芝的胳膊说:“走嘛,车在楼下呢!”

慧玲过来拽住妈妈的衣袖天真地问:“妈妈你去哪?爸爸怎么了?”

秀芝一只手摸着慧玲的头,不知道怎么说。就在这档口,改花着急忙慌地来了。

“秀芝!我刚听说就赶过来咧!你快去医院,孩子我给你看着。”

秀芝感激地看着曾经的好同学,好姐妹,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

虽然昨晚她还那么坚定叫自己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可到了这紧要关头还是得靠姐妹。

但她到了医院,就马立刻意识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孙连浩连同两个粗壮汉子把她架到妇产科,秀芝这才惊觉被他们糊弄了。

她死死扒住手术室的门把手,又哭又闹,一脸哀求地看着孙连浩和围过来的大夫,还有几个县计生办的人。

她给这些人跪下,乞求他们放过自己。

但她的手被人从门把手上掰开,她又紧紧抱住孙连浩的脚踝。

“科长!孙科长!求求你,让我回家吧!我想回家!我不能,不能在这!我不要他们拿走我的孩子!我求求你咧!求求你!”

她又对着大夫和护士磕起了头:“大夫!你们放过我吧!我只再生这一个,我就再也不生了!是男娃是女娃我都认咧,求求你们好不好!”

这种事,在医院已经屡见不鲜了。好像他们总是麻木,麻木这种哀求,这种不顾国家政策和律法的过分想法。

秀芝被打了一针麻药就不哭也不闹了,她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抬上那冰冷的手术床。

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这张床上被强行做了人工流产手术和绝育手术。

在那个年代,这两种手术,基本是一套的。秀芝,也没例外。

慧玲被改花带去了家里,她把从深圳带回来的零食都给慧玲拿出来。小孩子见了吃的,容易遗忘,也就不哭闹着找爸爸妈妈了。

梁玉明来到改花家的时候,慧玲正在沙发上剥糖果。她太专心了,根本没注意卧室里俩人正搂抱在一起。

改花有些放不开,毕竟孩子就在屋外。她一遍又一遍推开梁玉明那张带着酒气的嘴巴。

“慧玲,你去厨房吃好不好?我跟叔叔说点事,等会带你去楼下吃饭!”改花拽拽衣服,从屋里走出来对慧玲说。

慧玲乖巧地抱着一堆糖果走进了厨房。

改花把卧室门锁了,回过身看着已经脱得赤条条的梁玉明,噗嗤一声笑了。

她慢悠悠地一件件脱去身上的衣服,她太懂得如何去勾引一个男人。

她一丝不挂地慢慢走近梁玉明身前,这个老色鬼就把她环抱在怀里,把头埋下去吮咂她坚硬起来的奶头。

他的手在改花两瓣还很翘的尻蛋子上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雪白的皮肤留下了很多不断重叠的巴掌印。

每一次拍打都刺激得改花一声声浪叫。

她很得意自己的身体和声音,她喜欢骑跨在男人的身上起伏,让他们看着自己曼妙的身段,就像欣赏一件艺术品。

她忘情地摇摆和叫唤,忘记了正在医院的秀芝,忘记了厨房的慧玲,忘记了厨房门后那块撒上了老鼠药沫的蛋糕。

慧玲躺在了厨房的地上,如果不是嘴角泛起的白沫,根本看不出这跟睡着有什么区别。

这个可爱又听话的小姑娘死去了,跟她那个还在妈妈肚子里的弟弟或者妹妹一样,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结束了小生命。

改花的厨房从来收拾得干干净净,但还是有老鼠趁她不在的时候张狂肆虐。

可本应该老鼠吃的蛋糕却被贪吃的慧玲提前发现了。那块蛋糕被咬了一口,还留着不怎么整齐的牙印。

一个已经快要干瘪的小樱桃在蛋糕上依旧殷红如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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