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孤灯」13欢迎仪式
回身进屋,里面的男男女女顿时就围了过来,说什么得都有,我和三皮一时应接不暇。我们脱了鞋,因为地上铺了一块块联结起来的塑料地板,所以也像他们那样席地而坐。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季东根本没有跟进来,也不见了袁杜二人,房子的墙角摆放着一台上世纪末市面上很便宜的那种长相像黑白的彩电,可能是因为远离市中心的原因吧,画面质量很差,但勉强还能分辨男女老幼,放着一部不知名的室内情景喜剧。
就这样地与他们说了一些自己都不知所谓的东西,大概的过程也就像是审讯那样,别人问我回答,等他们没有什么可问的了,我也就清闲了下来,这时才觉得因为说了过多没用的话而有点口干舌燥,可是电视的声音太小了听不清,我也就向电视那边靠了靠,这时一只黑手在电视右下方一闪而过,电视顿时黑屏了。
黑手的主人靠着我坐了下来,是一个长得没有特点的女生,问我:大哥喜欢看这种喜剧?我说,谈不上喜欢,随便看看呗。再看三皮已经和那帮人胡吹乱侃开来,那女孩又问我今天在哪玩的,开心不开心,我慌忙挤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来,说:挺好的,你们这里的人也挺好挺热情的。
这时袁杜二人走了进来,对大家说吃饭了。顷刻之间都像难民见到了救急粮一样地去盛饭,杜宪云接过别人盛好的两份饭向我走来,坐在我身边并给我一份,我当即有种受宠的感觉,于是边吃边聊着什么。
说实话,他们的饭菜的确不怎么样,可以说是粗茶淡饭了,如果说秀色也可餐的话那也能吃饱了,三皮也和袁慧卿坐到我们身边,我问道:晚上我们去哪里玩?袁慧卿说:你们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不累吗?三皮艰难地咽下一口饭,说:这算什么,说吧,去哪里玩?杜宪云神秘地一笑,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草草地吃了点晚饭,我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晚上在哪里睡觉?我想把这问题传给三皮,无奈这小子和袁慧卿正在“如胶似漆”般聊得难分难舍,我实在不忍心搅了他们的兴致,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过了一会,季东又出现了,说什么为了欢迎我和三皮的到来,同事们自发组织了个欢迎仪式。这的确让我和三皮受宠若惊到了快要感激涕零的地步,我们在袁杜二人引导下来到另一个较为宽敞的屋子里,也是原先那样的布置,里面大家早就虚位以待我们了,我们刚进了门就响起了整齐划一的掌声,我们四人忙找了地方坐下。
所谓的“欢迎仪式”,不过是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了两个多钟头,也就是唱歌讲故事说笑话表演即兴节目这老一套的东西。说心里话,大家的热情着实让我很开心也很感动,好似我和三皮是这场晚会的绝对主角外加尊贵客人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怎么让我们开心快乐。
但一直都有个想起来就感觉很没出息的想法,就是关于睡觉的问题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至到曲终人散该安寝了的时候我才知道,在这里吃饭睡觉有着莫大的联系:席地而坐和席地而卧。只是原先那些女生去了另外一个屋,混乱中袁杜二人也是不辞而别。在外面冲了个凉水澡洗脚刷牙回来,三皮正躺在那里翻看我带回来的垃圾小册子。
熄灯已经很久了,听着屋里七八个人发出声调各异的鼾声,我问身边的三皮:睡着了吗?三皮说:睡着了。我穿着大裤衩悄悄地推开门走出来,三皮也跟了出来,外面月色很好,凉风习习,三皮拿出烟我们点上。不一会的工夫,季东也跟了出来,这让我很不爽,至于为什么不爽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因为我渐渐地发现,我和三皮两个人想单独在一起是不可能的,身边总有人。
先是袁杜二人像美女保镖一样地形影不离,人家谓之曰向导。可现在美女向导睡觉去了,这季东又出现了,他坐在我旁边说:怎么,睡不着?我说:就这样,乍换地方认生,正好欣赏一下这里的月色。季东轻笑了一声,向三皮要了根烟点上,三皮说:你他妈以前不抽烟的啊?这小子也的确不像抽过烟的样子,并且十分给广大的烟民们丢脸,刚吸了一口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们三人天南地北地吹了半天的牛,我说:天不早了,回去睡吧?三皮也起身往回走,季东在身后叫道:顾波你穿了我一只拖鞋!躺在地上很久,我依然无法入睡,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犹如一块巨大的石块压在胸口一样难受,这时我听见三皮在一声长叹中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