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口罩" 这么潦草 （持续的记录）

给自己留个记录

4月2日

小佛给我看现在挺红的《日记》，还叫我快看。我对她唯命是从，看了一早上。看完一半。

相信后一半会很好看，但我没胃口看了。招我反感的是她的优越感，坐标太高，有钱有门路……。

之所以提到这个《日记》，是因为里面的某些记载，让我觉得意大利、西班牙这些重灾国，走的路和她的记载无比相似。就是说我们犯过的错误，外国的谁都不没有绕过，一律从【轻敌麻痹】、【避重就轻】，【盖牌吹牛】到【封乡闭关】，……全程抄功课，一律前赴后继地重蹈覆辙。若不是灾情太伤，让人心碎，这错误的承前继后可以当喜剧了。真想替被怪罪的人们开脱一句，别追谁究谁了，换是你，也会走这些弯路。这几十年的太平世界，谁想有这么高智商的病毒会出现呢。

4月15日

德国开了政府决策会议，默克尔宣布“强烈推荐戴口罩”，但不强制执行。那天决定了从5月4日起逐步开放学校复课，和小商场恢复经营。

复课的规定执行难度很高，各学校正在绞尽脑汁，边抱怨，边执行。学生被分成几组，分开时间段返校。每组在校上课两个课时，一人一张大桌子。想想人家现在是高考（Abitur）时段啊，可怜的应届生。

经营准许恢复，可不是大家都可以恢复经营的，只有中小业主的商铺，其店面不得多于800平米的，才可以恢复开店。封闭以来，受灾最重，面临生死存亡的就是个体户和小业主了，这几个星期，各项针对穷人，自由职业者，单亲，流浪者的抒困政策都在紧急制定。这“800平米政策”，就是拯救个体户的举措之一。

4月19日。

德国前东德的耶拿市实施口罩措施后，十多天零确诊。于是前东德的萨克森州，也规定了在商场和公共交通工具内，必须戴口罩。这不是德国全貌。德国各自为政的各州，弄出五花八门的规定。德国人叫现状做【飞毯状态】。我跟人开玩笑，口罩问题上，经过社会主义改造的人民，觉悟明显要高。

昨天看见了一个口罩图片，很奇怪，好像是拿来开玩笑的玩具，因为这设计粗一看，叫做该遮的地方没遮住。

不过再仔细看下去，明白了，这是给聋哑人设计的口罩。那口罩上端靠鼻子的部位，和包住下巴的部位是普通口罩的材料，中间则用透明塑料片链接两端。

聋哑人必须靠口型配合手势，才能与人沟通，不能遮住嘴，只用手势。

经济部长说：如果规定大家在商场和公共交通上必须戴口罩，那德国一个月必须保证有十亿片可以供应。没有这种保证，就不会硬性规定戴口罩。

把戴口罩当【矫情】，当【伪装】、【欺骗】的风气已改。民调显示，九成人民赞成戴口罩了。现在他们不再顽固拒绝口罩，只是苦于没口罩。“紧急推荐”公众用自制小布片抵挡，足见窘困。

德累斯顿排队领取普通口罩的人们，尽管拉开少许距离，还是“群聚”了。

4月23日

仅仅是上个星期，我去超市时看见一名亚裔女子戴着大口罩，遮住三分之二的脸，很特立独行。顾客们都有些避开她走，连我都本能地躲开她，总觉得她是感染者。大概这印象和她当时的神态有关系，她不但遮着自己，还躲闪着别人。

今天早上我去超市买菜，自己也第一次戴上口罩了。戴普通手术用口罩，不是带阀门的N95 ，我必须表明：我是为了防止自己飞沫传他人，而不是倒过来。还要表明我没有去抢稀缺的医护资源。

道德标杆在此，问心无愧。

4月24日  【令出才行】

规定4月27日起，除了柏林以外的全德国，进商场购物和乘坐短程公交车时必须戴口罩。

今天路过农贸市场，见到那里人头攒动，在阳光下没见谁在戴口罩，一切祥和。但是仔细看，排队的人还是相互拉大了距离。农贸市场的货品比超市的新鲜，但价格也贵，能去那里买菜的都是同一批小众，所以他们彼此认识。拉开距离的动作让他们有些尴尬，但都笑呵呵的，彼此取乐，阳光下看着没有风声鹤唳，还是和平景象。

这一段时间，德国也买得到口罩了，价格比之前贵了十倍。大概变了德国造？

所有的宣教节目都在叫大家自己做布头口罩，这样可以在95°C洗涤后，反复使用。因为还是那句话，除非N95啥的，一般口罩随他怎么标榜，防尘防菌消毒…，都不挡病毒。但N95天天戴很难受也很昂贵，还有占用医疗资源之嫌。

问题是：我会自己做口罩么？我连缝纫机都不会用。

本地的聊天群里，有个朋友展示了她自制的口罩，棉布缝的，说给外人她卖三欧元一个。给我们免费。

4月25日

自制的口罩。

尺寸不太对，又长又宽，可以遮头盖脸了，而且针脚不美。但是，我第一次踩缝纫机踩出直线，而且成型了嘛。比德国人自制口罩不同的是，我借鉴雾霾口罩的夹层装置，可以放过滤纸，放纸巾。还不正规？你看看他们口袋里抽出来的口罩，软布，可折叠，戴上进商场，出了商场再摘下来塞进口袋里去。没人当它是护身的，纯粹搞形式主义。

题外话：

一月份在上海时，我和其他人一样谈武汉色变，这个城市的人好像和感染者同名，算地域歧视吧。二月底回德时，人家一听你从这里来，根本不问你的情况，先请隔离14天，人家都称赞我隔离得好........我被报复了。

二月中在上海时，上海处处是口罩人，人人半脸口罩，半脸坦然。我在我爸抽屉里翻腾出一种标明防雾霾的日本制口罩，带夹层，可以换滤芯，马上开封启用。那时候戴着口罩混迹人群，好像带了通行证一样。是种【加入了组织】的感觉；二月底回德，口罩全部扔进垃圾桶，以为再不会用。想不到两个月后，形势巨变，好想念我那批防雾霾的棉布口罩啊。

“要我跟你说几次？保持两米距离！” 标准自制口罩，周一到周日，须每日高温清洗。

5月12日

……

德国昨天尽管绝对新增感染者没有超过1000人，但是传播率高了，由1人传0.5人，现在升高为1人传1.12人。我们NW州里有个叫Coesdeld的小城爆发传染病例，原因是那里有个肉类加工厂，员工多为东欧人，住集体宿舍，现在有群聚感染，德国对此很紧张，销毁追踪那里出厂的肉品。我想起前一个月在美国，因为肉类加工停产，造成市场一度缺少肉食，而畜农卖不出去自己的牲畜家禽，不得不大批屠杀销毁的事情。希望这个肉类加工厂不是影响很大的厂。

德国的防疫方针是【减缓】而不【阻止】传播，他们只是强调【增加治疗力量】。现在相关的死亡人数7500，被嘲笑是花很多钱、下很大力气去救回一大批本来半年内就会死去的人。说这话的是图宾根的绿党市长Boris Palmers，现在绿党要求他退党，虽然我们都知道他说的是大实话。

德国的【政治正确】非常厉害。前几天因为疫情，不能大规模聚会纪念二战，首脑们还是要出来表态演说，完成大仪式；媒体当然也要给出大量文章和节目继续控诉法西斯。虽然德国人心中多数都认为自己已经为爷爷辈的事情忏悔个没完，75年了，应当够了。我听的女友们在我面前都这么说。

汉堡大学的医学院法医Püschel检查多具新冠死亡者尸体后发现，死因竟然都和血栓和栓塞有关。这是重大成果呢，让德国开始调整用药。【到年底会发现，我们的死亡病例没有增高】这句话好像就是他说的，这促成了德国最近风起云涌的反【防范措施】的热潮。我感慨：亚洲各国是怕自己的措施不够紧张让民众不满。可是在德国（欧美），你根本不可能采取【防患于未然】的措施，如果不是意大利和西班牙的惨例，想如同中日韩那样死防严守，大规模冲突肯定不可避免，禁足令、口罩令也会难以贯彻。

现在的形势就是这样，学校复学一部分，对每周来校上几节课的学生，不要求戴口罩，只强调洗手。学校那种地方，洗手液本来就是玩具，早上灌满，一节课后就没了，真洗手的大概没几个，没坚持几天，学校的肥皂液就干脆缺货了。这个学期，估计除了中学毕业考（高考）相当于奉送，保证人人可以过关外，小学也没有了推荐升入什么中学可以凭借的考试依据。大学虽然提供网上上课，却可能决定本学期完全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