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大虾

金牌销售亚子，叼根烟，说着昨晚上饭局的经历：
昨晚上和客户吃饭，一共5个人，两个是什么总，还有一个小姑娘是其中一个总带来的，年轻漂亮。然后就是我和我的搭档老李。我们五个人围一桌在包间吃饭。
吃饭的地方是个粤菜馆，海鲜挺有名。于是我点了一盘大虾。
所有上来的新菜，都得先转到最尊贵的客人那里，然后再到其他客人，最后到我们这边，老李比我年龄大，所以最后就转到我了。出去应酬，必须遵守规矩。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我上小学的时候，爸妈带我出去吃饭，一个大圆桌，坐了好多的大人，好多的大人也带着他们的孩子，一个个都打扮的挺漂亮。我那天也挺漂亮的，妈妈给我扎了个新头，用了新买的蝴蝶结。大人们吃饭说着小孩子听不懂的话，我就低头吃。
后来也上来了一盘大虾，那个时候，一盘新鲜的大虾并不多见，满满摆了一盘，虾的身上光滑水灵，一个个摆的整整齐齐、粉白粉白的，连虾须看着都那么优雅。在我的面前，我举筷子去夹，突然听到旁边有人说，别着急，转到你那里再吃。于是我举着筷子，留着口水，看着大虾在玻璃托盘上离我越来越远，滑到了另一位小朋友的面前，又听见相同的声音催促着这位小朋友快吃，不然凉了。
大虾滑到了其他人面前，最后到了我们面前，我妈妈从剩下的几只卖相不太好的残缺尸体中，加了一筷子给我，我看着大虾上面冒着凉气，还沾着别的筷头上的酱油汁或其他的什么调料，已然不是最早端上来的那盘。
莫名奇妙的，我那时候就暗想，等我长大了，最好当第一筷子吃虾的那个人吧。
然而，就在昨天晚上，我就感觉时光倒流了，当虾最后转到我面前的时候，虽然还有挺多，卖相也好，可我发现我还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小女孩，带着新买的蝴蝶结，仰着圆乎乎小脸，举着筷子，看着虾转走再转回来。我把虾夹到我的盘子里，就连味道好像也一模一样。
她吐出一口烟，烟气缭绕，仿佛真的穿越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