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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长的青菜

2018-04-07  本文已影响0人  南极雪北极冰

同事从老家带回来好多生菜,给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分了一些。当然也包括我。

这是一些疯长了的生菜,叶子足有三拃长四指宽,梗都快比得上小擀面杖粗了,像一颗没卷心的白菜。

暮春时节,是各种青菜疯长的季节:生菜、菠菜、香菜等,被寒冬禁锢了一整个冬天,现在,像是出了笼子的鸟儿,都卯足劲儿撒开了欢儿。

超市货架上的生菜最多一拃高,用细绳和胶带或三颗或两颗捆成一小捆一小捆,整齐的码在货架上,像艺术品。火锅店里的生菜,被掰成一片一片的叶子,洗得干干净净的,整齐地盛在精美而小巧的菜框子里,像一幅画儿。卷饼摊上的生菜,一片一片的干净的叶子,横七竖八的躺在塑料菜盆子里,叶子上未干的水珠儿还在晃荡着,空气中充满了母亲的味道。

我把生菜拿回家,想着要怎样把它们吃掉。除了涮火锅和卷饼吃,我实在不知道生菜还有别的什么吃法。

想起以前的这个季节,母亲菜地里的青菜也是疯长得不成样子的。

菠菜像施肥过了头,根粗壮,茎拉长,叶子肥厚且颜色绿得发黑。胖得无法再胖了,就开始往高处长。慢慢抽出薹,空心的,指甲一掐,水嫩嫩脆生生,随着指甲掐断处溅出汁水来。母亲便连根整颗拔了它们――不像冬天时,用小铲子小心地铲――除去干枯的叶子和粗壮肥大的根,用手把那些胖叶子及茎和水嫩嫩脆生生的薹揪成一段一段的,洗干净放进开水里淖一下,捞出来放冷水里过一遍,捏出多余的水,放小盆里,打散,浇上预先调好的姜蒜泥和调料香油,便是一道自制的美味无比的凉菜了。

香菜,我们这里叫芫荽,在暮春,在母亲的菜地里,也是要疯长了的。它们在春天的丽日里,细碎美丽的叶子慢慢褪去锈红色,转为嫩绿色。它们肆意舒适地向四周伸展着身子,向上舒展着手臂。它们沐浴着春天和煦的风和温暖的阳光,悄悄地抽出薹,开出白色的美丽的小小的花儿。它们那么悄悄地慢慢地,一不留意,薹已经抽出那么高了。但母亲还是发现了它们的变化。刚抽出薹,薹还很嫩,茎叶也还不老,母亲便连根拔了它们――不像冬天时,用小铲子小心地铲,用拇指和食指的指甲小心的掐――把它们装进篮子里带回家。菜地里只留下几颗最壮硕的香菜,以留做种子用,任它们继续疯长,开美丽的花心里有粉色的小白花儿,结小小的圆圆的果实。回到家,母亲把香菜的枯叶和根择除扔掉,淘洗干净,切成寸段,放盆子里用盐腌了。周日傍晚上学走时,母亲用玻璃罐头瓶子满满的装上两瓶,让我和弟弟带到学校就饭就馒头吃――在我们,那也是一种美味:咸、鲜,轻巧的脆――对牙齿是一种享受!在筷头上,香菜细碎的美丽的叶子,翠绿、张扬――视觉上,又是一种享受。

正是由于在暮春,由于疯长了的缘故,青菜们才能有如此待遇吧!

现在,我看着同事送我的这些疯长了的生菜,想起母亲菜地里疯长了的青菜们,想起母亲为我们姐弟三个和我们这个家付出的爱和一切。

想起,不是因为忘记。母亲和父亲,是一直深植于心不曾忘记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是离父母越来越近的,因为越来越懂得父母。人,却是离父母越来越远。

心里的思念,似这个季节疯长的青菜:卯足了劲儿撒开了欢儿地想念起母亲,想念起母亲菜地里的青菜!

疯就疯吧!啥也不管了,回家看母亲和父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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