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沙沙作响的风 去往光芒闪耀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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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喜欢你,他们就是想普普通通喜欢你一下和你在一起。摸摸你的叶子,亲亲你开的花。这时候你不能把地下盘根错节的根系都连根拔起,放到阳光下,放到他面前说,你看一看吧,求求你连它们一起爱,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
而太过炙热的爱,就是在逼对方作恶。
回乡二十余天,心情散淡,吃喝玩乐,却出乎意料地瘦了近十斤。大约是因为饭很少吃,觉很少睡,忙于重建七零八落的内在世界。
从毕业到现在,又五年过去了。上一次暴瘦是因为焦虑于求职,再上一次是大二。每一次都是无声的地震,然后默默地收拾残局,最后还得上路。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有时我也会想,我是不是太过于专注于自身,而致使眼界狭窄,深陷其中。后来我发现不是,我也爱春花秋月夏雨冬雪,我还对路遇的乞丐奶奶抱有怜悯和心疼,我还会因为被忽视和敷衍而愤怒,我还对未来,抱有期待。
以前我说过,你是夏日林间的薄雾,我是薄雾下无望的沼泽,我想拖你下来,却还奢望你救我。后来我想过,沼泽其实也会有期待,能有朝一日干涸成土地,并侥幸开出一丛不知名的花来,拥有自己的颜色。
前几日和朋友去唱歌,我已经有几年没去过KTV。这几年,我活得像个不沾烟酒不沾情欲的苦行僧。轮到我点歌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就点了林志颖的《我不后悔》,我甚至已经忘记我会唱这首歌。但是当我唱出了第一句,接下来的就已经水到渠成。
人生时至今日,尚未有后悔之事。这是我一直引以为傲的事情。因为我从来不是热血上头就不问因果的人,每一件事,我都权衡过,并选出了当时能做出的,最适合的选择,再给我一千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过的,依然是现在的人生,不会有改变。这就不必后悔。毕竟悔恨和遗憾,人生尝一种就可以了。
幼时读书,见书中痴男怨女纠缠一生,由爱生恨,见山间精魅艳羡人世情爱,苦求入世修得人身,见《胭脂扣》里如花和十二少几十年梦幻似真,最后说出了我不必再等你。见得多了,也就算有了心理准备。人生百年,都得过这个坎。
我经常以书生自居,准确说应该是自嘲。毕竟百无一用是书生,书生在世人眼中总是弱势群体。但是随着年岁渐长,我发现书生不是弱势群体,以读书人自居,孤高自许,因为没有能力践行普世价值,才做出不屑于与屠狗辈为伍,一副清高出尘样子的人,才是内心孱弱的弱势群体。
易涨易落山溪水,易反易复小人心。我们都在这红尘里扑腾,年头久了,自然都得沾染。虽然我从不留恋大学时光,但我曾经的导员说过的一句话我还记得。她说,要做一个外圆内方的人,在有能力改变规则之前,先遵守规则。这是一句好话,值得被认真记住。我受用至今。
当书生有一日披起铠甲,未必比孔武有力的人差。毕竟世间强大,另有定义。
家总要成,钱总要挣,奔走红尘,莫忘曾经是书生。
而我更想看到的是,我们在故事的最后,拨开重重云雾和阴翳,见到了久违的晴天。
我想跨越二十年光阴,不再以一个孩子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平等的好友的样子,携你的手,乘着沙沙作响的风,去往光芒闪耀的未来。
—— 写于2018年8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