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秒钟便是我的一世
天上掉下一条银色的鱼,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生生的落在了距离他手指约摸一寸的
地方,依稀有小拇指大小,半透明,有点象热带鱼。而此时的易阳却只当是自己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丝幻想,却也难解,其实童话世界并不遥远,生活的离奇也会偶尔与你我擦擦肩。
每到周五,这座城总是显得这般的慵懒,也许是经过了五个工作日的压榨,人们一时不太适应双休的慢节奏,或者说是不敢适应,往远处看去,街道、楼房、行人,都只剩下了一个有些模糊的轮廊,竟是显的有些急躁,毕竟六七月的山城,一整天的雨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雨过天晴,天气依旧是那样的朦胧,空气却也流露出一股温暖的气息,雨确实不大,滴滴答答的,不像是在下雨,倒像是在下雾,眼前的世界被封锁在密如珠网的雨丝中。天上又是几阵闷雷响过,雨水好像被催促似的,大了一阵。可是,不一会儿,又小了下来。
以往热闹的路上此时并没有几个人, 此时的易阳一步一步在暗蓝幽深的水里艰难地、缓慢地前行,阴暗的天空,并没有一丝的暖意,雨滴也是在洗漱一般,他的喉咙里好像落满灰尘,江水包裹的我,像是迎接远归的孩子母亲,易阳只觉得全身沉浮于水里,脚下渐渐失去了依托,手里唯一握着的是一把美工刀,它有锋利的刀刃,用力划开手腕的时候,我感觉不到疼。鲜红的血液在水里一圈一圈的氲开,像盛开在水面的蔷薇,借着微雨的滴滴答答,却是那么的短暂,他的头终于也埋入水,江水灌入我的眼耳口鼻。在水起伏之间,我恍惚的看到,记忆那些人的面孔重叠起来:
孔颜的语气轻描淡写:跟诺依上过床的可不止我,去问问你的好兄弟韩枫,感觉如何。
韩枫无所谓的摇摇头,我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从大学到现在,整整六年,你占据了我多半个青春,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可是,易阳,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
——林诺依。
……
所有的人的声音和面孔交织在一起,形成巨大的轰鸣声在他的头顶炸开,眼前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的时候,他闭上眼睛,无声地说一声,再见。
再见,那些回不去的过去。
再见,那些不可预知的未来。
再见,那些匆忙路过我薄凉的生命,斑驳的青春,却留下那么多印记的,人们。
在幽深暗蓝的水底,消失了的最后一线光芒。
“你终于醒了呀。”他醒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周遭的环境,就被眼前一个算得上是陌生的女孩子吓了一跳,之所以说算的上陌生,也仅仅是因为她脖子上的吊坠是那么的似曾相识,他盯着她看,不仅仅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个和诺依那个他深爱了七年的女孩子很像更因为她脖子上的吊坠,看的入迷,也更加的真实:小拇指大小,半透明,有点像热带鱼,更是那银色,冷艳却又那么的让人着迷。
“你看够了吗”,要不要再靠近一点看,只见眼前的这个丫头,俩小手掐着腰,不好气的瞪着他。
“不好意思”易阳。
“这就完了?”,
“不然呢?”
“你!!!哼,自生自灭去吧,我不理你了,除非给我道歉,真是好心没好报,没心没肺的家伙。”虽说是自己误打误撞救了眼前的这个家伙,可好歹也是她救命恩人吧,不感谢也就算了,竟然盯着自己的那里一直看,18岁的小丫头却是没有和一个男性这样近距离的待过,更别说被一个陌生的男子盯着那里看了,想想都脸红,竟然真的走了。
六年的时间说快也快,只是女孩依旧会每天来一次,每天主动和他说几句话,从未间断,而易阳依旧是一句话都不说,哪怕是因为盯着吊坠看被误解还是被说的不懂得感激,从未有过一句解释,此时的他,有的只是木讷的表情和满脑子的问号,不知道这是梦,还是自己的灵魂世界,还是真的是现实。只有当想起自己被说没心没肺的刹那,才感受到自己所有的那份微弱的心跳,缓缓抬起自己已被泡的不成样的手放在胸口,眼角竟留下了一滴眼泪,想想自己,苦笑着,也许自己真的是没心没肺,自己的女人背叛了自己,和自己的兄弟上了床,多么搞笑的剧情。想到这里,那颗快要破碎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激动,哪怕真是自己因为这件事死了,也许还是活着,更或者自己已在另一个世界,这终究是自己不能忘却的痛,不管时间过去多久,每想起一次,肝肠便断一寸,直到肝肠一寸一寸的断尽,也许,那个女孩子说的对,也许现在的自己真的没心没肺。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你我都不愿回头,想说句爱你,却像风吹了八千里,不问归期。
直到第七年,女孩子再次出现了,但是六年却让这个当初只有19的小丫头脱落成一个活脱脱的美女,没有了当年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丰满和脱俗,然而易阳依旧呆呆的躺着,一言不发,不知道是对这个世界没有兴趣,还是不愿意再对任何人与事有兴趣。女孩这一次没有闹,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呆呆的坐着看着易阳,嘴里时不时的吐出来个泡泡,而这,也终于引起了易阳的关注,不是说因为吐泡泡,而是一连串的泡泡最后在空间中出现了两个字:易阳!
“你知道我的名字?”
“不,我见过你的样子,”
“什么时候”
“六年前”
……
“六年前?易阳想起了那个斗气说再不理会自己的小丫头。只是没想到时间这么快,其实也许真的一点儿都不快。”
“想到这里,他想起了那个吊坠,便不禁的看向女孩的胸前,小拇指大小,半透明,有点像热带鱼,更是那银色,冷艳却又那么的让人着迷。只是这次竟然又多了几分忧郁,竟是和自己当初的感觉似曾相识。”易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受。不知道想了多久,眼睛却从未离开过那个吊坠,然而那个吊坠所在的地方,正是女孩敏感的部位。
“这次看够了吗,要不要再靠近一点”话还是原来的话,只是这次并没有掐着腰,
“不好意思”易阳。
“这次是不是也完了?”
“不然呢?”
“你喜欢它?”
“只是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说明有缘,既然我的记忆也快结束了那我把这个吊坠送给你吧,也算相识一场,留个纪念。”说着伸手解下吊坠
“嗯”
“我这是在哪里”
“我的记忆世界”
“已经过去了六年?”
“七年”
“这么久,”
“准确的说是我的七年,对你来说只是七个眨眼,”
“嗯?”
“因为这是我的记忆世界,我只有七秒钟的记忆。”
“嗯?”
“你的七个眨眼,却是我的七年。于我,每个七秒即是一次新生,你已是我这次生命的全部,于你,我只是七秒钟的记忆”
“我叫洛雨,”
“洛(落)雨(鱼)”
“嗯”
“嗯”
彼此的对话往往结束于一个想说,一个却只有嗯,我们也不例外
接过吊坠的易阳,只是深深地被吊坠吸引,却也忘了这个吊坠时间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忘了那个送自己吊坠的女孩早已不在。再次睁开眼却是一阵的刺眼,江水也是依旧平静,并没有多少人,有的只是清晨的阳光,天气很好,头顶是有规则排列的云层,天空是一条大鱼,身上是一列列的白云做鳞,间以蓝色的背景,东方偏南朝阳在云层后面映红了遮盖它的云,长长的被映红的云像一条发光的红鲤鱼。
“红鲤鱼?”
易阳,看着自己的手,还是浮肿,却是多了个吊坠,小拇指大小,半透明,有点像热带鱼,这次没有感觉到冷艳,也没有了犹豫,只是脑海里多了个名字:洛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