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叔和他的朋友们

从天堂岛地狱《第三章》

2019-12-26  本文已影响0人  苏大娘子
从天堂岛地狱《第三章》

周末,恰逢十三日,黑色星期五,絮儿说为了纪念她第二十次相亲的失败和所持唯二支股票均跌停板,决定让我请她去滨海新城吃饭。

絮儿昨晚在相亲宴上大受刺激,今天整整将全世界男人们骂够了半顿饭后才终于平静。

“我的要求又不高,随便是谁,只要顺眼就成,免得我老娘成天骂我不孝,令她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来。可是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这样微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我?小雨,我越来越理解那些糊里糊涂就把自己打发嫁人的人了。“

茶足饭饱,絮儿又要拉着我去慢摇吧,我怕这样的心情去那里无非就是宿醉一场。

‘咱还是省着钱,去我家看DVD好了,我们家的慢摇也不比5050里的差。’

‘去你家哪有那么好的气氛啊,真是服了你了,这叫奢侈的艺术行为。’

‘你这都是什么心态啊。’

‘你没看到在慢摇吧里那些人围着我的时候那种痴迷和疯狂,那是多么让人感动的事情,你在毁了我做好人的机会,哈哈哈,还有啊,我今天被你感动了,哈哈哈。’

絮儿完全不顾路人诧异的眼光,肆无忌惮的笑着。

我们俩穿过滨海新城的停车场去叫出租车,突然絮儿停下脚步,指着几米外的一辆车:“咦,那辆车。。。。’

‘快点走啦。’

‘那辆车,后面的抱枕很熟。’

‘你不要对人家的车指指点点的。’

‘小雨,我建议你还是去看看这个车主的主人,说不定是你的有缘人。’

我对絮儿的执着真的是很无奈,那辆车的确是江南的。

本来黑夜里也不是很容易辨认,江南的车一向低调,混在车堆里不显眼。

而且我是车盲,只识车标不识车型,甚至连他的车牌号也背不全。

不过那两只抱枕我却认识,前阵子我参加了一阵子小区里的布艺手工课,唯一的作品便是那两只拼花布的懒猫抱枕,一直扔在江南的新车上没拿走,没想到他竟然还摆在那里。

那样随兴的拼贴,花布都是她网购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其实还有那车牌号,虽然背不全,不过最后两位总是会记得。江南十分执著于“88”这个数字,他的手机,车牌,家里的固话,尾数都是88.。

‘你不是说他出差去了吗?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你。’

‘提前回来也有可能,或许是别人借他的车呢。’

‘提前回来也不告诉你,江南是个有洁癖的人,应该不会让别人动他的东西吧?’

‘絮儿,奇怪你怎么比我还要关心江南,老实说你是不是暗恋他了呀?’

‘晕。。。。你个笨蛋,我是替你不值啊,江南拿你当什么?你只不过是他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

本来被絮儿戳穿我真的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其实她说的很对,我只是江南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我一直不清楚他到底做什么,赚多少钱,认识他时似乎在一家外企工作,后来便自己开公司。

他不在我面前谈公事,也不会过问我的。

但他清楚地记得应该记住的每一个纪念日,生日、情人节甚至三八妇女节,鲜花、礼物总是准时到达。

大多数江南没有应酬的周末,我们都是在外面吃饭,吃遍了大饭店又去犄角旮旯里的小店,味道令人难忘。

‘絮儿,江南他对我很好的,你也看得到的,我若再说不知足,你不会觉得我太矫情了吗?’

‘唉,江南除了比肖扬有钱,还有哪比他强的,对了,肖扬又调回来了,这次是阳光旅游公司的技术总监。’

‘哦,呵呵,我知道了。’

‘咦,怎么这么平静,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了?没心没肺的家伙。’

回到家已经是快十一点了,偌大的房间只我一个人,空荡荡,安静得让人心慌。

掏出手机,拨了几个数字,尚未接通,又挂掉。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于是还是听着喜欢的音乐,像往常一样到常去的论坛灌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多奇怪,你跟现实里的同事朋友,反而不如屏幕背面一个很虚幻的ID符号来得坦诚,就好比《花样年华》里沉默一辈子的梁朝伟,最终的心事只吐露给一个树洞。

直到大家都睡去,不断的一遍遍刷新仍只见得到每个帖的最后发表人栏里都飘着自己的ID,不得不面对一个人的孤单,发了一会儿呆,终于关机。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

星期一是容易有意外事件发生的日子。

絮儿一向喜欢波澜不惊,讨厌意外,所以她很不喜欢星期一。一大早就要忙很多八卦的事情,不过就算再忙她也没忘记安排我和肖扬两个人见面,晚上约了三个人一起吃饭。

晚上回家时,屋内仍黑着灯,我都不记得江南有多久没来看我了,自从那次吵架,我们谁都没有说什么,也许我没有任何的理由再去为自己争取什么,我一向是这么淡定和漠然。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念肖扬,与他分手,惋惜过,但从来不曾后悔。

人总要向前走,不可自寻烦恼,这道理我一直都明白。只是,人并不能控制自己在回想那些往事时,那些止不住的怅然若失。

心里失落时,不免想起一些往事来。

初中时那个在我铅笔盒里放菜青虫,上课时用剪刀偷剪我头发的同桌坏小子,很多年后乘了十几小时的火车跑到我的大学校园对我说:小雨,我一直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便喜欢。

高中毕业时,有位男生送了我写满整整一本日记本的情书,七年后的同学会上,他直到聚会结束都没记起我的名字。

大学一年级时我暗恋过一位师兄,天天在篮球场外偷看他打球的英姿,其实我是体育盲;每天走过他偶尔会经过的那条小路,其实要绕路;去加入他任社长的社团,其实我对台球毫无兴致……

那时小心隐藏着小小情绪,在心中自悲自喜,其实只有单纯又傻气的念头,未来有一天若能重逢,一定要对他说“曾经有一个人暗恋你……那个人就是我”,然后坦然一笑,将朦胧初恋真正地完美结束。

其实去年我真的在一次培训课程上遇见他,整整一天的时间,那么多的机会,却完全失去打招呼的勇气。不只如此,甚至故意躲避,仓皇逃离,生怕被认出。

原来一个人心中最美的暗恋,也会被岁月磨蚀成污点,再也不愿被提及。

当然还有肖扬。曾经我们各骑着一辆自行车到效外去野炊,整整骑了四个小时,弄得灰头土脸,并且迷了路,险些回不来,最后脸被晒伤。

我捂着脸不让他看到狼狈的样子,肖扬一边扯着我的手一边笑:“反正你将来都是要嫁我的,多丑的样子我都能忍受。”

而今天,我们的距离不过二十厘米,却努力装作陌路相逢

絮儿昨天在电话里感慨说:人生如同乘车,而我们是那司机。

途经每一个站点,有人下车,有人上车,开始陪伴你的人多半中途便离开,而真正陪你到终点的总是少数,甚至是一个都没有。

我想说,人生其实更像一座旅店,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店主,天天见路人神色疲惫,来去匆匆。

有人累了歇歇脚,有人饿了吃顿饭,也有回头客重温故地,但总是没有人会久留,大家终究都要走。

如此这般,周而复始,往复循环,人便渐渐地老了。总是不知道,今天谁要来,明天谁要离开,暂时留下来的又会是谁。

从天堂岛地狱《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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