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主义与民粹主义之异

  我们通常在表现上认为爱国主义，民粹主义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认为其都拥有强大民众基础。然而实际上二者天壤云泥。在各种公开的网络上，大家都会以各种爱国的名义"唱赞歌"，然而大家可能会或多或少受到民粹主义的影响。

  首先讨论何为"爱国主义"，"爱国主义"在定义上是指个人或集体对祖国的一种支持或积极态度，通常认为是指从精神上产生的国家认同感，于是我们便可以看到海外华侨庆祝春节等节日时会比国内更加隆重，便是由于"文化休克"带来的爱国，再比如在抗日战争时期从精神或情感上的爱国，使得民众抗日热情高涨，此时爱国主义者与民族主义者合流以抗击外敌。

  而民粹主义则是从统治方角度而言，是一种统治的工具。从定义上来说即可指"通过强调诸如平民的统一、全民公决、人民的创制权等民粹主义价值对平民大众从整体上实施有效的控制和操纵。"但是实际上民粹主义者将民众的概念抽象化泛化他们一面，强调民众的重要价值及作用，另一面有强硬推行自己的主张，而容不得反对派。正如民粹主义祖师爷宗派——俄国民粹派当年所言："谁不和‘我们’在一起，谁就是反对‘我们’，谁反对‘我们’，谁就是‘我们’的敌人，而对敌人就应该用一切手段加以消灭。"他们甚至无法容忍中立派。这完全与真正的群众观点相脱离，因其任意塑造民众之意志。国人民粹主义者与真正的群众观点是有巨大区别的，民粹主义者的行为可能仅是符合他们想象当中"民众"的需求，而非民众真实需求。民粹主义者操纵的政府或有民粹主义倾向的政府，通过将其伪装成民众所拥护的对象，从而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例如某政府为推行自身的政治主张而实行某项政策，当局控制了舆论媒体，声称该政策为广大民众所支持。假如有40%的人支持，30%的人中立，30%的人反对。则当舆论媒体宣传该项政策时，30%的墙头草中立派会被媒体迅速拉拢，而剩下的30%的反对派则会陷入沉默。（由于担心立场不同而被网暴），从而使得该政策取得了广大民众的认同支持的表象，实际上可能仅有40%甚至更少的支持者。而民粹主义者就可以利用这种方式巩固统治。Naiz㑔是民粹主义的"祖师爷"。通过不断重复民众利益以巩固统治。（戈培尔效应，"谎言重复一千遍即是真理"）他们甚至主张对外扩张亦符合民众利益，实在荒谬之至。（事实上，任何战争都不会给民众带来好的结果。）

  主流媒体以宣传爱国主义为cover，实际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则是以民粹主义为工具，引导群众及意识形态导向，符合该意识形态则政治正确，其宣传的内容虽然是符合客观事实的，而不是像国内公知一样编造虚假事实，然而由于幸存者偏差效应，有选择性的宣传大量真相事实以符合意识形态，从而导致宣传的单一化，这样则会掩盖大量负面事实。而在其中"群众"作为意识形态中的重要部分被反复提及，故而其多多少少都沾染上了民粹主义的色彩。例如在cultural revolution时期，政见相左者一般都会指责对方脱离群众，背叛人民。而总有一方会在这种斗争当中被剥夺个人权利。然而实际上群众根本就不知道双方的存在。而他们的争斗与严重可能并无太大关系。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不可外扬"的基础是"不可内宣"，从而导致群众的认识思维单一化，无法辩证理性看待事物，于是一些人留洋海外，被贴上了"不爱国"的标签，甚至出现了群众在肯德基麦当劳门口示威的现象，即盲目排外，缺少对国内外事务的基本理性。

  然而可能李信客观会被国人大骂不爱国，前文已提及爱国主义，是指在精神上或情感上对于国家的支持肯定这似乎与理性相冲突。然而实际上理性客观的指出某国的弊病可能恰恰是爱国的体现，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刺耳的声音恰恰是"怒其不争"的爱国主义是体现，这并不与积极态度相矛盾，实际上这恰恰是一种积极的爱国态度，为指出国家必定而奔走呼告，理性批判这些人才是深层次的爱国者，而不是整天空喊口号而没有实际行动的浅层爱国者。我们现在所接收到的关于对美国政府的质疑批评的声音很多是来自于美国的群众，然而他们的目的并不是颠覆美国政府。这里并非是要说明美国人有多么的理性，而是指出美国舆论乃至西方舆论的公开透明，正如下图"The media bias chart"。（注意，相对而言。）而非某些国家。

  再退一步而言，"理性"在哲学层面上与"感性"相对，但是在实际情况中人类是不可能做到完全理性的，理性与感性在实际生活中相辅相成，共同左右着人类的判断和行为，在理性的人也无法将感性剥夺开外，再感性的人也会有理性的一面。例如民国大师陈寅恪，在学术上秉承严谨理性客观的态度，但并不影响他拒收日本人提供的粮食，学术态度上的理性与情感上的爱国主义并不矛盾，而学术层面上批判本国弊病的行为，实际上是应被划归为学术范畴，而非不爱国的行为，然而却有人将其"莫须有"地划归为政治错误或情感上的不爱国，实际上恰恰是这些不怀好意之人缺少必要的理性。而陈寅恪所言"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到哪里去了呢？

  故而何为真正的爱国主义？我认为其实是一种文化上的情感价值认同，例如假如某人身在异国遇见本国人，"他乡遇故知"，情感上不由自主与之亲近，或亲近本国相关的事物，与之引起情感共鸣，即可认定其人在情感价值和文化层面上爱国。这一层面的爱国与政治层面并无多大关联，仅是一种朴素的文化情感，才是爱国本色。而当局试图将其政治化，将本党派捆绑于虚构的"国"上，再通过打上民粹主义的烙印进行宣传，使爱国的底色被政治掩盖。实质上这是一种试图让民众将文化爱国与支持政治利益相混淆的行为。使广大的爱国者误入歧途。虽然实际上绝大多数人拥有了爱国的底色，也是真正爱国的人，实际上却或多或少受到了民粹主义的影响，使得爱国更加激进而逾越底线。

  综上所述，爱国主义与民粹主义最大的不同在于：出于前者，我们情感上认同本国；出于后者，我们受到意识形态影响而唱赞歌。前者是真正意义上的认同，而且是一种良性的理性的爱国，具有一定的包容性，能容纳的下刺耳的声音；而后者，由于受民粹主义影响的人，无法容忍相异或对立的观点，故而使得这种层面的"爱国"治染上排他性，是一种恶性的爱国。

  是为个人对爱国的一点看法。

                                      2023年7月13日

                                      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