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离我而去的女人
人们说我幽默,实则我只是爱笑。但无论幽默或爱笑,都是一件极走桃花运的事情,因为我总能结交到女孩子。
某一段时间,我甚至相信这是真的。因为那时候,我确实结交了一个极美丽的女孩,她个子高挑,身形瘦削,但极富手感,这便是说,她该长肉的地方,绝对是肉,该露形的地方,绝对有曲线。
她说她爱我,我说我早就爱你了。
我们闹过矛盾,因为我爱笑,或者是因为我幽默,这之间,我惹了一身的桃花,像是三月本身,就是那么粉,那么惹眼。
她郑重其事地问我:“你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我无法回答,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她温软的小手扳正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惹人的红唇叩击着我的性欲,但我无法过关,只好也郑重其事地说:“我不知道。”
她眼里开始有泪,像是晨时嫩叶上的露珠,欲滴未滴,那一刻,我感觉到心软,我反问我自己内心,于是我说:“但这一刻,我是确实爱你的。”
她噙着泪笑了。笑的时候还吻了我。
于是我们订婚了。
她是个爱美食的女孩,但我是个不讲究的人。她对于一个茶叶蛋都可以精雕细琢,剥了蛋壳,竟然可以用小刀刻上花纹,欣赏良久,击节赞叹,然后才下口去吃。我则不同,饭来张口,填饱则可。
所以我们很少在一起吃饭,但她表示能包容。
直到有一天,我遇见她在跟一个中年男子共进午餐。那男人不但老,而且丑。但穿衣装扮,人模人样,头发、衣饰,无不熨帖合理,让人观之,顿起舒服之感,或者,看见他,你会有憋尿良久而突然找到地方一撒而出的那种舒服。
她告诉我,她后悔了。要跟我取消婚约。她眼神里闪烁着不舍,但言行坚决。她表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憋了半天,送上尴尬而不情愿的祝福,一个拥抱之后,我们分手。身旁那棵法国梧桐树上落下一篇绿叶,恰在我的肩上,我很奇怪,为何绿叶会落下?这真是令人费解,我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并没非常注意她离去的倩影。
她和那个男人结婚了,我还脸带微笑参加了他们的婚礼。亲眼看着阳光下她的幸福感在脸上漫步,我竟然有些嫉妒,用脚跟狠狠地把脚下的绿草踩得流泪喊疼。
那男人真是个绅士,他对我也竟然彬彬有礼,客套里偷着亲热,表示愿与我做朋友。他甚至表示对我的感谢,感谢我的大度能舍,让他得到一个如此美丽的尤物。他嘴角带着笑,低声对我说:“原谅我的鲁莽,这无关道德,但我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美丽苗条的身形时,我就知道我无法克制自己了。”说着这话,他转身将一颗玫瑰巧克力送到她的嘴边。
我微笑着表示理解。
但此后,我常常请她出来吃饭。我在家中苦练厨艺,甚至报了一个烹饪班,手艺练得炉火纯青,烹饪班旁边的那些学挖掘机的汉子全部被我的厨艺折服,他们的挖掘机技术有没有长进我不知道,但他们上挖掘机的时候,挖掘机的履带表现出了极大的晃动。
她跟我并无芥蒂,只要有邀请,她必到,多数时间还带着她的先生,我们三个人,总是很愉快,每顿饭都吃得融洽。后来变成四个人——因为我找了新女朋友——但这个女朋友很听话,她坚持着我们老家女人不上桌的妇德,只为我们奔走打杂,端茶倒水递菜,微笑着看我们吃。
我也吃得很少,我告诉他们,我的胃小,无福享受,但我看到我的厨艺令别人满足愉快,我也是很愉快的。
半年后,我和那个男人聊天,他坐在摇椅上,仿佛更老了,摇椅的吱吱声告诉我,他胖了不少。再好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已经无法熨帖合体。但他是个男人,何必在意呢?
他说他也不在意。但他还是心事重重,皱着眉头,唉声叹气,目光里尽是厌恶。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的妻子正在阳台上晾晒衣物,但我已经几乎认不出她了。因为她的腰,几乎是半年前的一倍半,满身的肥肉吞噬了她所有的皱纹,拉平她原本的曲线,走起路来,全身都在颤,像是肥肉在宣炫耀它们占领这付骨架的主权。
他眼里几乎含着泪。我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说:“我们下星期要结婚了,希望你们能来。”
他困难地转头看我手指的地方,我的未婚妻正风姿卓越地站在花园边上等我,风她苗条的身躯上滑过都觉得是一种优美惬意。
他满脸怒色怨怼。我带着复仇的快意,远远地离开了他们。
离开时,我并未忘了我们曾经的情谊,我还关心着她,我给她发了一个微信,内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