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九

本文原创，文责自负

老爷悲戚道：先生遭此大难，令人悲恸不已……。师母掏出手帕，拭了泪痕道，老爷休要多怄气，世道如此，前年在凤凰包，刘老五遭棒老二劫了道，挑子都只剩个竹框框，人连尸身都没找到。报了官府，过了两年，跟鸭儿凫水一样，连个泡都没得。

老爷命人取了一盘散碎银两，要交于师母。她忙摆手，道：老爷哪里话来，我曹家小门小户，我们现今孤儿寡母，只是来接他老汉归宅，入土为安。并不是贪图钱财之人。推辞不受。

老爷无奈，命店铺账房给先生算了未结的佣金，又抓出一把散银，递与师母身旁的儿娃。那男孩看了看母亲，师母微微点头，便用手收了部分碎银，装在右侧衣兜中；其余再也不要。

用过午饭，老爷命家人取了香蜡纸烛，焚香祭拜。家人中精壮者，抬了先生棺木，鞭炮声中出了姜府。向阳与师母等三人，取了草纸，半里一叩，送回家去。

曹家相距三十余里。到得房后一里地，坡陡路窄，难以下行。师母拿了主意，这里已能看得到堂屋，就此安葬了。冬日里锣鼓喧天，深黄的纸钱瓢洒在夕阳的余晖中。

有人说，曹先生再忍一忍，或许也就活过去了。

倒是那年，镇外林家湾，林老四那五十多岁病得脸白如纸的老娘，竟然好了起来。冬至时都能下地拔萝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