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路途中的光与温暖

文/清溪

01

已是长沙初夏时节，一改往日的酷热，迎面的风还有点清冷，从书院回来的路上，路过曾经上班途中必经的实验中学。

里面传来一阵阵喧闹声，欢声笑语间隐隐传来课间操常播放的运动旋律，隔着围墙也能感受到一群群少年青春的骚动，引得路人纷纷停下往里面探看。

我也忍不住往里瞟了一眼，红橡胶铺就的操场上，孩子们一队一队整齐地走过，蓝白的校服里看不清他们的脸。

心领神会的准备走开，原来是运动会，上高中那会，最开心的莫过于一年一度的运动会，仿佛只有那几天，才是真正可以自由奔跑的少年，躲藏在体内的朝气才渐渐溢出两色的校服。

脑海里正回忆着黑白两色的高中时光，这时正好看到一位五六岁的小姑娘，隔着灌木篱笆，望着里面出神。可爱的小帽子下面遮着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却掩不住她的专注。

不知是哪个大哥哥大姐姐吸引住了她的眼睛，是否在羡慕这群最好年纪的少年们。是否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成那般模样，穿着大大的校服那般潇洒恣意的在跑道上奔跑。

我在旁边看了她好一会儿，她依然入神得望着围墙里，直到奶奶等得不耐烦了把她牵走，她才迈出步子，左一脚右一脚的往前走着，眼睛却还是望着围墙里面。

心里忍不住轻轻地对那小姑娘说。孩子，也许等你到了围墙之中，到了那个年纪，记起这么一天自己的驻足，会惊讶自己羡慕的东西，或许会不愿意那么快长大。

阿姨想告诉你，慢慢地享受这连哭泣都是乐趣的孩提时光吧。你羡慕着围墙里的眼光，就如站在你身后，升级为阿姨的我，目不转睛地温柔看你时一模一样，满满的羡慕和祝愿。

02

转身公车正好来了，匆匆上车找好位置坐好，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叔，在我周围几个位置间打探，最终停在我的前一排座位旁边。

他单手扶着椅背，支撑着发福的身躯，只望着门的方向并没有马上坐下，我正好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有一位年纪相仿的女士正朝着座位走来，直到她走近，他的目光始终都未离开过她。扶着椅背的手轻轻地指了指靠窗的位置，女士朝着他腼腆一笑然后跨进去坐好，笑意里满是幸福。

他等她坐好后才不急不缓地落座。

从头至尾没有对话，一切那么自然，仿佛几十年来一直都是这样。

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痕迹，他有了不小的啤酒肚，她的脸上有了一条条不浅的皱纹。

但依然像年轻时那样，她还是他珍贵的小公主，他依然要先探探座位，知道她晕车，特意找好开了小半边窗的座位，她落座后才安心坐下。

风从窗口吹进公车，凉凉的又暖暖的。

于他们而言，不过最平常的小事，坐在后面，看到全程的我不知为何，却莫名感动。

归于平静寻常的深情最是动人，不因岁月和生活的打磨而粗糙，反而更细腻温柔。

多么羡慕，他眼中的温柔，她眼中的羞意和温和，不经意间也温暖了我的视线，再看窗外一切，皆是美好模样。

无数次地打这座城市走过，一路的光和温暖，散满了来时的路。许多美好稍纵即逝，于是，想把这世间风景的光和温暖记录下来，满心欢喜地洒向路过的你，也洒向我的生命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