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寄人间雪满头(一)楔子

《我寄人间雪满头》是我第一次根据昆曲《思凡》所写的戏曲同人文。

昆曲《孽海记》中的《思凡》、《下山》有丰富的舞蹈身段和表演技巧，成为著名昆曲折子戏。

黄昏，一老一少，默默走在湖边。

老者一副行脚僧打扮，身穿百衲衣，脚穿芒鞋，左手托钵，右手拄着一根长长的树枝。头发半灰半白，突出的颧骨顶着沧桑的脸皮，眼睛深陷在眼窝里。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光头，素色布衣，替他挑着草席、被褥、蓑衣、木鱼、经卷，里面居然还裹着酒壶，壶身锃亮。

下雨了。水面腾起一片轻烟。杏花欲露脸，柳眼欲抽芽，正是新春景象。

“阿瑶，拿酒来。”

仿佛听习惯了，阿瑶一声不吭地把酒壶递过去。

一大口烈酒灌下去，长长的树枝，在泥地上跌跌撞撞：

“逃亡屋破夕阳斜，

社燕归来不见家。

旧日踏青芳草路，

纷纷白骨衬飞花。”

阿瑶赶紧扶住了，小心翼翼地劝：“又醉了，少喝点吧。”

师父没有做声，拉着阿瑶坐下了。

“难为你跟了我这么些年。风里来，雨里去，你受苦了。”

“师父，阿瑶父母双亡，无家可归，是您收留了我。我愿意陪着您。只是……”

“我知道你的心事。你一直想问我为什么爱喝酒，爱写那首诗，对不对？”

“因为，那是你师娘唯一留给我的。”

“师娘？”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