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江山万里-1.5：夜场头牌，和痴情屌丝能有什么结果？
本节简述：夜场头牌，和痴情吊丝能有什么结果——用开房来付账算是折上折的便宜，可小伙一点心理准备没有，逃得跟非洲瞪羚似的。
非传统江湖 / 非老套情爱 / 非标准吊丝 / 非典型逆袭
《谁把江山万里： 那些房市中的男女》
1章5节：夜场头牌珊珊
小屹哥/文
[咖 啡]
简玲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肖冀龙递来的咖啡，拘束地微笑着回应。这是肖冀龙的酒廊，除了供应上好的红酒外，还有咖啡、茶、点心以及简餐。今天简玲和董萍是专程过来拜访，目的在于希望通过肖冀龙的引见和关系，接下一宗经济纠纷的案子。案子的当事人之一，正是肖冀龙的大学同学。
龙哥，以前你这第一杯咖啡可都是给我的，怎么现在？董萍故意带着醋味玩笑道，让简玲颇不好意思，赶紧把咖啡放到董萍的当前，却又被董萍请了回去。
我们是老熟人了，不计较这些，玲玲是新朋友，礼应如此。肖冀龙把第二杯咖啡递到董萍面前，轻轻地笑了笑。
龙哥可真会说话，老熟人？可我觉得我们俩还不是很熟的样子？董萍眼睛里放着妩媚的电。这让一旁的简玲很不自在，平日里的董萍，干脆利落，冷艳强势，可今天在肖冀龙面前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如同兔子见了老虎，服服贴贴。
“熟”这个词很有意思，也有很多种程度，更有很多讲究。龙哥的第三杯咖啡是给自己，他的这个酒廊名曰“列车酒廊”，顾名思义，正是由三节火车客运车箱打造，位于江山美术学院不远处的长江大堤下，是朋友们休憩聚会的好地方，并且内外布置得极有特色，江山市里但凡和艺术沾点儿边的人物都喜欢往这里来聚会。
有些“熟”，是相望于江湖的“熟”；有些“熟”，是相濡以沫的“熟”；有些“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有些熟是一见钟情的“熟”；有些“熟”，是生意上的“熟”；有些“熟”，是生活中的“熟”；有些“熟”，是萍水相逢的“熟”；有些“熟”，是相伴一生的“熟”。我不知道，你指的“熟”，到底是什么“熟”。龙哥慢慢地喝着咖啡，慢慢地说着。
我喜欢萍水相逢的“熟”，但更喜欢天长地久的“熟”。董萍也浅浅地喝了一口咖啡，她的唇印浅浅地印在了雪白的杯缘上；然后再轻轻地转动瓷杯，有意无意地把印有唇印的那面向着肖冀龙。但简玲并没有发现她这个小小的举动，她只是暗自佩服着眼前这个年近四十的男人，把一个“熟”字都能解释得像诗一样，充满哲学韵味又饱含生活的芳香。
你没有发现，如今的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太多的萍水相逢？肖翼龙接她的话说。
也许是因为一万年太久，所以我们都只争朝夕吧。
只争朝夕的人，是浮燥的。
三十岁的女人，没有办法不浮澡，她们的青春流逝，流逝得快要无影无踪。
简玲听不太懂他们之间这样的对话，但似乎又能听懂一些什么，总之，她跟着董萍来这里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即顺利地把案子接下来。管他们是呤诗也好作赋也罢。
咖啡是卡布奇诺，桌布是苏格兰格子，墙上是毕加索和凡高，留声机里是班德瑞……
[误 会]
回家的车上。简玲感叹现在的工作不像想象中那样充满挑战和刺激，不是在公堂上据理力争、唇枪舌战；董萍笑她，法政类的电影电视看多了。
简玲又感叹今天的萍姐像变了个人似的；董萍反问她难到不觉得龙哥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吗，简玲也就明白了些什么。
有时候，在法庭上是很风光，但更多的工作却是在庭下。董萍摇下车窗，点上支烟，今天虽然只是喝咖啡聊天，但已经顺利地约定了下次和肖冀龙见面的时间，而那个案子的当事人也会在场，对于这个案子，董萍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简玲哦了一声，努力理解着董萍的话。
后天发了工资，去买套漂亮衣服，职业点，别舍不得钱。停车后，董萍嘱咐简玲；简玲目送董萍的MINI COOPER离开。
回到家，黄妈正在准备晚饭，简玲过去帮手，黄妈说都弄好了，你去把严黄叫回来吧，他手机关机了，今天早点吃饭，晚上我还要组织老师给农民工讲课。
黄妈是个闲不住的人，因为厂里效益不好而提前退休的她，在居委会里任了个职务，最近又响应号召，把几个退休老教师组织起来，专门到附近的建设工地里给农民工讲课授业，什么法律法规、语文数学、计划生育之类的，忙得不亦乐乎。严黄曾开玩笑说，小时候也不见老妈这么热心地给我辅导功课，黄妈不屑，说再辅导也是那样。
简玲给严黄拨去电话，果然关机，只好亲自下楼去找他回家吃饭。按说这时的手机价格和人均收入比起来，是很不便宜的，严黄那点工资得存上两三个月不吃不喝才够买上一部，不过他为了工作方便还是买了个水货，但也花进去快两个月工资。简玲曾骂他有钱没处用，网吧有座机还买什么手机，败家子；他却嬉皮笑脸说随时欢迎老婆查岗，网吧座机时常占线。可现在关机，看他以前说过的话往哪里放。
进到网吧最里面的房间，便看见严黄正俯身站在一个漂亮女人身旁，有说有笑，一股莫名的火就窜了上来。严黄！
啊？玲玲。简玲的那一声喊，音调不高不低、不重不轻、不长不短，却让房间里的人都愣了一下，齐齐看过来，有些不解，有些无辜，然后有些幸灾乐祸。
吃饭了，关着手机干嘛。
哦，对对对，吃饭吃饭，手机没电了。严黄快速地起身近过来。
没电充电。等着严黄近到身边，简玲扭身就往外走，严黄就在后面紧跟着，出门时不忘给勋哥打个招呼，说吃完饭就马上来。
别走这么快嘛，玲玲。七、八层楼的样子，没通电梯，倒不算高，但严黄显然有些跟不上简玲的步伐和节奏。饭都凉了，还不走快，还紧坐在那里玩电脑？简玲当然会有些醋意，手机关机，漂亮而有些妖娆的女人，有说有笑，能不让她有醋意吗。
你是不是生气了呀？严黄也明白了过来。
没有，生什么气。
[香 水]
你生气的时候就会这样，一个人走得飞快，把我甩在后面像小哈吧狗一样的跟着。严黄说的倒是不假，两人每每吵架赌气时，简玲总是一个人走得很快，严黄只得像小狗一样跟着，生怕给跟丢了，一边跟着还得一边陪不是哄开心。
懒得和你说。被严黄说中了。
那是来上网的客人嘛，想申请邮箱又不会，我就教她。
关我什么事？想着刚才那女人和自己对视时带着的挑衅笑意，气就消不下去。
我这不跟你解释嘛，我看你生气，就是这个原因。
谁要听你解释，爱教就去教，我才不生气。
我手机没电了，我想着平时又没什么人给我打电话，等晚上再回家充电是一样的嘛，也不耽搁。不像我们家玲玲，平日里日理万机的，刚挂了这个的电话又接那个的电话，刚做完这个案子又接了那个案子，职业女性，女强人啊。
我又不是接线员，挂了这个电话又接那个电话。简玲终于还是乐了，她也没办法不乐，本来也没多大个事儿，自己在那吃些莫明的醋罢了。而面前这个严黄，倒也是一直对自己都好，虽然说不上像掌上明珠一样的捧着呵护着，却也是百般宠着哄着，除了没什么大志向、赚的钱少点以外，其他方面都还过得去，不然当初也不会就放弃那么多追求自己的男生而选择了他。
吃罢晚饭，严黄洗碗，简玲看报。洗完碗看完报，严黄去网吧继续开工，简玲则埋在房间里看书。
勋哥今天似乎中了个小奖，有几百千把块钱的收入，很是高兴，买了些卤菜，就着啤酒坐在小店门前的坝子里逍遥，见严黄来了，也招呼他过去小喝两杯。
就两杯哟。严黄不是不能喝，而是不敢跟勋哥喝，一口一瓶能连干十来瓶，参加过江山市啤酒节并进入前十六强的大哥，一般人不是他对手。特别是喝上了兴致，非拉着陪他喝到底不可，推也推不了，走也走不掉。
喝嘛，不会把你丢（灌）翻，放心好了。勋哥那残缺的大手拍过来，两个酒瓶也同时递了过来。好，喝就喝！严黄接过瓶子放在地上，拿了筷子夹起一截卤猪尾巴开始啃起来。
这卤猪尾巴可谓各类卤菜里最经典的菜品，每截约有大姆指般长短，浇些香油，撒点芝麻葱花儿，味道绝佳，既不像纯粹的卤猪头肉那样肥腻，又比卤鸡翅鸭脚肉多，很有啃头，江山人给它取了个很形象的名字“节节香”；夏天时，配着卤牛肉、卤猪耳朵、卤花生豆腐干，再来些冰镇啤酒，是江山人民最喜欢的夜宵和零食。当然，如果再炒或凉拌两个时令青菜，比如空心菜、苦瓜什么的就更妙了；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聊，能整上个通宵。
正一边吃喝一边听勋哥大谈他的彩经时，昨天那个模特般的美女出来了，准备结账，水腰和玉腿均让勋哥狠狠地吞了口口水。严黄过去给她结了账，美女离开时不忘冲他笑笑，道声谢。
你认识那姑娘？勋哥眯着眼睛坏笑着问。
不认识，就是帮她注册了一个邮箱。
以前没见过。
嗯，不像这附近住家的人。
够大够圆。勋哥一边啃着猪尾巴，一边看着远去的屁股，也就是臀部。严黄跟着呵呵了两声。
你小子，有两手嘛，热辣辣清嫩嫩的个姑娘你也勾搭上了，啊？还没呵呵完，勋哥那残缺的大手又拍了过来；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也没有必要解释，顶多是个玩笑罢了。
整完两瓶酒，带着微微的醉意进到网吧，“五棍们”还在战斗，见严黄进来，就一齐嘲笑他是“粑耳朵”，老婆一来，就像条哈吧狗一样跟着回去了。
笑完严黄，几个人又把话题回归到那个模特般的美女身上，三棍说他已经把那姑娘的QQ号偷偷给记下来了，二棍说那姑娘的腿好漂亮，四棍说脸更漂亮像天使，五棍说她抹的香水好香，刘强天真地问她明天还来吗。
香水？严黄突然想到什么。他决定去买瓶香水，很快就要到他和简玲恋爱纪念日了。又送香水？要不要换个别的礼物？
……
[开 房]
此后的一、两周里，漂亮姑娘总是按时如约而至，吃过午饭的样子来，吃过晚饭的样子走，有时是疲惫的眼睛、趿着的拖鞋、打着的哈欠、零乱的头发、火辣的短裤、高声的嬉笑；有时是明丽的眼仁、柔软的布鞋、轻轻的咳嗽、刚洗的头发、素净的长裙、礼貌的微笑。
“五棍们”和刘强也总是围着她坐下，慢慢的便开始有了交流，慢慢的有人开始殷勤地买零食饮料以及香烟，慢慢的知道这个漂亮姑娘叫珊珊，慢慢的知道她在这附近租了间房暂住，慢慢的知道她二十岁，单身，慢慢的她开始请他们教她玩游戏，CS、星际争霸、QUAKE3、帝国时代，等等。
慢慢的，慢慢的日子，慢慢的过。终于，刘强在几人的怂恿下，决定鼓起勇气邀请珊珊逛逛街、吃吃饭、看看电影什么的。
好啊，你定个时间，提前通知我，但别在周末，也别在晚上。珊珊认真地看着刘强，大大的眼睛微微的闪烁，然后爽快地答应，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仰起头缓缓地吐出来，雪白的脖子让刘强心花怒放，妩媚的眼神让刘强如坠云雾。
刘强是个单身汉，从没谈过恋爱特别单纯特别清澈的那种单身汉，但他没有加入“光棍战队”，他总是说“面包会有的，女人也会有的”……
约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五棍们”一齐祝福着刘强，那样子很有些悲壮，拥抱拥抱再拥抱，祝福祝福再祝福，像送战士上阵一般。严黄看着他们几个这样子，生离死别似的还带掉眼泪，有些无语。
上午十点出发，下午三点刘强回来了，失魂落魄。几个人看着他的样子都傻了眼。
咋了，大棍问。回来了，刘强答。
怎么看着不高兴呀，二棍问。是吗，刘强反问。
没约成会，四棍问。约了，刘强答。
都干嘛啦，五棍问。吃饭、逛街、看电影，刘强答。
还有呢，严黄问。还去了酒店，刘强答。
去了酒店？！你小子厉害啊！出息了啊！几人齐声。
出息个屁！刘强说完，再不答理他们，戴上耳机狠杀CS去了。抛下几个人面面相觑，找不着方向：
这个叫珊珊的姑娘，还真不是一般的姑娘，真应了大棍初次见她时的推测——原先是江山市某知名夜总会里的头牌，后来因为得罪了“干妈”而不得不凤凰变麻雀，沦落屈身到此处，在附近一家小酒吧里靠卖酒卖唱维持生活，着实的卖艺不卖身了。
因为上网的原因和几个“光棍儿”熟悉起来，也不是不知道其中几个特别是刘强对她有意思，但这样痴情少年与红尘女子的故事总没有好的结局，但人家少年有意，姑娘也就不含糊。吃饭逛街外加买了一千多块钱的衣服，用开房来付账算是折上折的便宜，可这刘强当时却傻了眼了，哪见过这阵势，一点心理准备没有，一点基础感情没谈，逃得跟非洲瞪羚似的。
也好，结束了没有结果的念头，省去了彼此可能被浪废时间和精力。
入夜，刘强硬拉了严黄几人喝酒，狠狠地灌了自己一整瓶老白干，哭了、怨了、感叹了，再哭、再怨、再感叹，三哭、三怨、三感叹……所谓借酒消愁愁更愁，次日凌晨即被送到厂里的卫生所抢救，诊断为酒精中毒外加胃黏膜烧伤。
严黄心疼兄弟，“五棍们”对那个叫珊珊的姑娘也说不出来感觉，又爱慕吧又觉着这女人真是够狠，欺骗纯情少年的感情，狠敲了一扛不说，还间接弄得他进医院。
次日夜里，几个人正议论着这事儿的时候，珊珊穿着刘强为她新买的衣服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