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在山崖下边还好吗?
妈妈呀妈妈呀,我想你,
没有你的夜里我好孤寂。
去往天堂的路是否太拥挤,
妈妈累了你就好好休息……
每次听到《妈妈我想你》这首歌,我就无法止住悲伤。伤感的旋律,想起早逝的妈妈,鼻子一酸,泪水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往下淌,模糊了我的双眼。
妈妈,真的好想你!如果你还在该有多好?
弹指一挥间,妈妈去世已有三十七年之久,那年我大约不过两岁的光景。
白天父亲要忙着耕田种地,根本无暇顾及我和姐姐。流着鼻涕的我要么倚在墙角默默不语,要么跟着比我大两岁的姐姐到处跑,一不注意就会摔进冬水田里一身都湿透了。
稍大一点儿的时候,到了爱美的年纪,就很羡慕领居家的小姐妹。夏天她可以穿漂亮的花裙子和洋气的水晶凉鞋;冬天可以穿她妈妈亲手缝的暖融融的花棉袄和厚棉鞋。
到了尴尬的青春期,由于没有妈妈,忧郁自卑的心理开始萌芽。别家的姑娘生理期第一次来临时,有她嘘寒问暖的妈妈给她准备好的卫生棉;有她妈妈熬的红糖鸡蛋汤。
而我,生理期第一次来访,是一个下着绵绵雨的春天,我正在菜籽田里冒雨割牛草,血从我的裤管流出来,才慌慌张张极的背着一大背篓牛草往家跑。
至于卫生棉是何物,是到了初三的时候,一个小姐妹神神秘秘的把我拉倒别人家的菜地,指着地里躺着的一张纸,告诉我那是女孩子最方便的私用物品。
我才知道,还有卫生棉这个物品。后来我就开始存钱,那个时候没有打火机,我就用买火柴剩下的钱,一分分攒下来买卫生棉,再也不用一张张叠纸,再也不用担心上课起来答题,猛地站起来打湿裤子的尴尬情况。
因为家里就我和姐姐两个女性成员,姐姐念书在很远的镇上。每次生理期来很难为情,也不敢丢进茅坑里,父亲挑粪淋菜必然看得见,于是我就把它带到竹林去,捡柴火把它烧了。
冬天的时候,原本该静养身子不沾冷水的我,我却打着赤脚站在冰冷的池塘里,给父亲和爷爷洗衣服 。
直到现在我依然还保留那样的习惯,不想让亲人直知道身理期来临的那几天,总觉得很难为情。
我想,如果有妈妈在身旁,或许就没有现在容易多愁善感的我,就没有那样令人尴尬的青春期吧!
每当我想妈妈的时候,就看镜中的自己,好似妈妈就站在我的身旁,轻轻地摸着我的脸颊,宠溺的喊我二娃,眼泪就那样无声的滑过我的脸庞。
长大后,后母时常说我的模样长得像妈妈,秀气的圆脸上有些红潮还有些斑点,高鼻梁,薄嘴皮,小眼睛,笑起来时眯成一条缝。
妈妈的笑点低,稍微一件小事情,就逗得她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只可惜妈妈命薄福浅。和善人缘好的妈妈嫁给父亲之后,很会打理家庭。不仅养了很多鸡鸭等牲畜,还种了许多小菜去街上零卖补贴家用,慢慢的贫穷的家有了起色,却在生下我之后突然病重撒手人寰了……
前几天乡下的父亲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乡一同回去给你妈妈上坟,她一个人在山崖底下太冷清,太孤单了,买些火炮回去热闹一下吧!”
是啊,每年过节最重要的事便是带着小儿小女回去给妈妈祭坟。而今年因为突然而至的疫情困住了所有人,打算初二回乡下给妈妈上坟的念头因此而延后了。心里很慌却也无可奈何,我想只有等到疫情结束的那一天,才能回家给妈妈祭坟吧!
此刻,我莫名的又想起妈妈来,不知道她一个人,在那荒无人烟的山崖下边还好吗?各种荒草,树丫怕又是封住了通往母亲坟前的那条山路吧!
今生是无缘不能再见妈妈了,只能在梦里再续这份母女情了。
梦里,我看见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棉布衣衫的妈妈,斜倚在竹床边,眼里含笑,温柔地向我招手,喊我的小名,二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