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你同行
2018-03-13 本文已影响0人
看懂山言水语
一
失业两年了，几乎整天宅在家里，做家事，上网，遛狗喂猫。
狗是从生下来就养起的，取名“乖乖”，雌性，普通得很，和主人一样，但彼此深爱着，不弃不离，至今快16年了。
现在狗老了，我也闲了，好好陪伴她，成了我目前生活中的一项重要的事。尤其是去年12月中旬，她突然发病，腹内长的瘤子掉出体外。手术风险很大，毕竟她已经年老体弱了。
思量再三，我们放弃了治疗，带回家精心照顾着。随她吧，毕竟相当于人的百岁年龄，活一天就赚一天。
其实狗的精神状态还是非常好，吃喝拉撒都很正常，唯一的反常就是，更喜欢出门遛弯了。
本来每天只带她出去两次，现在就早中晚出去三次，在小区里慢慢地转圈，由着她的性子玩耍。
渐渐地就成了习惯，只要早中晚哪个时间段还没有出去，她就会眼巴巴地望着你，走哪跟哪，无论你做什么，她都赖在傍边，盯着你，眼神充满期待和渴望，直到你不好意思起来，喊一声“走咯”，她就欢天喜地地跑到门口，等你给她套上绳子，等你把门打开。
遇到下雨天不能出去，你得好言好语地跟她说上好几次“下雨了，不能出门了”，最后她似乎懂了，或是无望了，不再纠缠着你，自个躺在一旁睡觉。
老公说这是“重要的事情做三遍”，出门遛弯成了狗现在生活中重要的事情了。
二
搬入这个小区快十年了，小区里生活着不少的野猫，因为住一楼，喂食方便，几乎每天都会有野猫在窗外蹲守着；而且隔壁单元也有人在喂食，所以常有大大小小的野猫聚集在我们这栋楼附近，几年来几乎没有绝迹过，最多的时候有八九只左右。
当然，它们就像过客一样，换了一茬又一茬，有的夭折了，有的被人收养了，有的生病死掉了，有的失去踪迹不再出现了......
不过总有大猫守在这里，总有小猫幸存下来......
过一阵子，母猫们又发情了，肚子渐渐隆起，越来越大，某一天不见来蹭吃的，便想可能生崽去了，只是不知下在哪里；
果然几天后，母猫来了，肚子瘪瘪的，便特意拿些好吃的来喂食；再过一阵子，小猫也出来了，跟着妈妈怯生生地守在窗外.....
春去秋来，年年如此，生死循环，永不停息。
赋闲在家后，喂猫喂得更勤了。看着它们埋头吃食的样子，快乐便在心里荡漾开来。
我常常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野猫。有时它们正挤在一起睡觉，有时正在戏耍打闹，有时就蹲在窗沿上向屋里张望，也在看我......
今年这群猫中，又增添了几个新成员，我能准确地说出哪只是哪只的妈，哪只是哪只的崽，哪几只是一母同胞，哪只正是它们的老祖宗....
真希望它们都能好好地活着，即使是野猫，生命也是珍贵的。
我的确也喜欢猫，家里也一直养着猫，这些年几乎没有中断过，都是收养被野猫遗弃的小猫崽。狗也爱心满满，一一接纳了它们。只是养猫的成绩却很糟糕，三只病死了，两只跑掉了，时间最短的只有6个月，时间最长的也不足四年。
现在家里还有大小三只猫主子。
三
要获得野猫的认可，得花点时间。野猫总是很警觉，闻风而动，尤其是小猫，见有人来，撒腿就跑，逃得比兔子还快。但时间长了，便知道了你的心意，不再怕你，也熟悉了你的一举一动。
每次它们蹲在窗前，看见我拿起盘子，便知道有吃的了，一窝蜂地跑向单元门口，我一出家门就能看见它们翘首等待的身影；等我推开单元门往外走时，诧生的又一溜烟地跑开了，熟识的便来蹭我的腿，胆子更大的还会趁我关门的空隙钻进单元里，探索一番。
猫的性情也大不相同。有的“高冷”，即使已经蹭吃两三年了，仍拒绝我的抚摸；有的保持着适度的“友好”，会竖起尾巴，用头来蹭我的腿，会允许我在它的背上抚摸两下，但是一旦我的手伸向它的头，它便张牙舞爪“凶狠”起来；而有的猫却特别黏人，主动撒娇，堪比家猫。
这只白猫就是这样的。
它是去年春天出生的，一只公猫，从小就不怕人，自打认可我以后，每回喂食，它都不像其它猫那样争着去吃，而是先将头伸到我的手掌下，求爱抚，又在脚边打滚撒欢，亲昵得不要不要的，等我回屋以后，它才跑去开吃。
如此可爱的猫咪，怎不叫人喜欢？我便叫它“波斯猫”，格外地优待它，经常给它吃“独食”。
本来它可以成为家猫的，小时候有人想收养它，但它挣脱束缚跑掉了，从此无拘无束地野了下去。
四
这些猫也不怕我家的狗。有时候，我们走出单元门时，有的猫还会走过来，碰一碰狗的鼻子，像是打招呼。狗也深谙与猫的相处之道，不惊不诧，不吼不叫，只不搭理，径直走开。
波斯猫的表现更加出彩，碰了鼻子不说，还要蹭蹭身体，并肩走上两步，流露几分依依不舍的神情。今年春节以后，波斯猫更是大胆到开始尾随我们散步了。
我知道猫有地域意识，怕它进入其它野猫的地盘而受欺负，就往回撵它。几次没有成功后，我便改变散步的路径，只围着我家附近的几栋楼转圈，又时不时停下来等它。两三次后，猫便熟悉了路线，能够完美地跟随到底。
自此以后，我和狗散步，总有猫在随行。
五
上午散步的时间一般是11点以后，这个时候小区特别清静，我们需要这份清静。
走出单元门，如果波斯猫就在附近的话，它会第一时间跑过来，蹭一蹭狗的身体，又蹭一蹭我的腿，便步态优雅地跟我们一起出发。
如果它藏身在别处的话，我们也会在半道上相遇。它总是悄无声息地冒出来，截住我们。
有时猫会跟狗肩并肩地走在一起，有时就落在后面，优雅地迈着猫步。
但是，它可不会一直这样老实，这样规矩。因为狗走得实在很慢，还时不时停下来闻一闻、嗅一嗅，喜欢分辨各种味道，有时会仔细地闻上好一会儿。但狗感兴趣的事，猫可不认同，它有它的乐子。
走着走着，它会突然跑到一颗树下，立起身子，前爪在木桩上狠狠地抓着。
走着走着，它突然就地躺下了，等我和狗走远一段距离后，才飞奔过来，贴着狗的身体跑到狗的前面，高高竖起的尾巴，像风中飘荡的芦苇，扫过狗的脸颊，又“啪”地躺在地上，挡住狗前进的方向。
狗愣了一下，也不搭理它，绕到一边继续走。它便伸爪去抱狗的脚，又去挠狗的尾巴。狗对这些才懒得理会，只管走自己的路。
我倒于心不忍，总是勒住狗绳，弯下腰，轻轻挠挠它的头，安慰一下它那颗受到冷落的猫心，才又继续往前走。
猫却还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等我们走远了，又故伎重演，飞奔而来。
不过这次它可不是去骚扰狗，而是奔我而来。撞一下我的腿，顺势倒在我的脚边，直挺挺地动也不动。
而我则丢了狗绳，蹲下身子，使劲挠它的头，摸它的肚子，顺顺它的毛，拈去纠缠在毛中的枯枝树叶。猫则翻来覆去，抱我的手，抱我的脚，各种撒娇，尽情享受我的爱抚。
我们互动一阵后，我才抬眼看狗，狗早已拖着绳子，自顾自地走远了。我站起身要赶上去，猫早已一跃而起，抢在了我前头。它是去撵那拖在地上的绳子。
用爪子扯住，用身体压住，用牙齿咬住，那绳子成了它的玩具。
狗受到牵制，停住了，也不去挣脱，只转过头眼巴巴地看我，等我去解救。
我从猫爪下轻轻抽出绳子，狗又迈步向前，而猫依然躺着，准备下一次的表演。
它也时常东张西望，警觉地留意周围的动静。走着走着，它会突然钻进绿化带里，贼头贼脑地觊觎一只在树枝上跳来跳去的鸟；
或是跳到一块石头上，专心致志地观察着什么......总之，它沉醉在这些戏耍里，乐此不疲。
六
下午散步的时间是4点过，这时候小区要热闹一些，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猫依然跟着，不厌其烦地玩它的花样，也成功地引起人们的注意。
看见猫躺在地上，挡住狗的去路，走过的人会回过头好奇地多看几眼；
看见猫与狗并肩行走，小孩子会大声地对爷爷说，看，猫猫狗狗走一起。老人便附和道，啊，猫猫狗狗走一起。
看见猫跟我撒娇，散步的阿姨会问是不是我养的，得知是野猫后，她们更加奇怪了，这只猫居然跟狗耍在一起......
有一次，它飞跑过来撞我的腿，又倒在我的脚边，一妹子正从旁边经过，吓了一大跳，惊讶地说，咦，这只猫居然会碰瓷。我笑翻在地，别说，它就是这副德行。
它不呆、不萌，就是很特别。
有时我会想，它是不是太孤独了，就像人一样，寂寞久了，也需要抚慰。
猫的心思，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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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有时候，我和狗走完了一圈，猫也没有出现。于是又走第二圈，走着走着，不经意地回头一看，它已悄悄地跟在后面，一副从容悠闲的样子。见被发现了，便飞跑过来，继续重复那些把戏。
但是，有一天，它一整天都没有出现，第二天如此，第三天也是如此。我的心开始失落而担心。第四天，它出现了，快乐地奔向我们。那一刻，我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你还在。
那一刻，我也感到害怕。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终有一天，狗会离我而去，猫也会消失了踪影，这美妙的时光终将成为记忆，等记忆模糊时，我还能想起什么？
以后散步的时候我便带上手机，要多拍些照片，拍狗在阳光中行走的样子，拍猫飞跑的身影，还有它们玩耍时的情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