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所至 话说长生】

戊戌十一月上，闽中白菊之即开，山溪弥发。闲者，故随游山溪。

登处竹疏，吾山视其秋霜调而无落，未知失之何处，以成情耳。但念秋来天阴久矣，无有古人之大感，反疑日己去而不觉，乍恐乍忧，何犹杞人之稽也。然其未知，常起于思，故遣曰，天意寒也。莫须自由，即下中谷地而溪视其清流青石散还聚焉，共忘叹哉，造化之谁人，不及何不及，欲拟何须及？古今山水之工笔犹不可，天地汝来哉！万物之生，起复落，惟将君酒，青山清溪共成眠，则此谓地之暖也。天地寒暖欺客苦，不知何处断殊熟？复观之，方觉画中空然景，还须坟上白菊者，消以长愁，以为自然，胡为自然？不过欲此生守之不自由。

戏论之而返然，徐归城里，秋冬之夕疾也，华灯既上，行则不倦，出入喧息，何堪贵贱？熟为得失？然事分正反阴阳，必动人情，纵尔隐士，认曰无可无不可？尔其达哉？隐则有世，是非独一而生情，则消得人老。自笑，东城与我皆好夜游，百有同感。然其先千年于我，尝赋：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此一语蔽长生之法，闻人称善。我未尝赤壁守月，兴钓雄景，亦同感之，可惜，奈其谓晚者矣。

欲复行，此时晚也，自归舍，方知己忘却人间，秋下三更，寥落肃然，钟鼓人间，熟为生死？何为长生？其真山医命相卜？其真相对而长生乎？又有玄宗之语：标天地长久者，欲明无私无心，则能长能久，结喻成义，在乎圣人，后身外身，无私成私耳。盖其曰无私以长生，以为真长生也。然近身外之身，欲成无私，故续曰，欲无私而成私耳。吾曰，汝但将生之视死，死之视生，万物之视所欲，长生何所忧？此仙人之法也，人生几何及？谓庄生梦蝶，忽疑此生人间何处，此人间是邪？非邪？无有人间，虚生其境？

欸。但愿生于放浪形骸，不知老之将至。

【梦游所至 话说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