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婴诞生

隆冬的傍晚，暮色四合。一座被群山环绕的小村庄，群羊开始回归，村民抖落掉一天的尘埃，坐在木桌旁享受贫瘠的晚餐。

一个刚出生婴儿的哇哇坠啼声，却让静谧的村庄显得更静寥。劳累了一天的村民把这个哭声带进梦里。

我睁开启蒙的眼睛，朦胧胧的小眼只寻觅母亲的乳头。母亲温暖的怀抱，甜美的乳汁。这一切让我感到满足与幸福。

尽管我被包裹在一条破旧的棉袄里。八仙桌上，煤油灯的火焰在黑暗中摇曳，依稀可见简陋的木屋四壁空空。

有人怀着对新生婴儿的降生，满心喜爱。有人却微微叹息，为不是男婴而感到失落。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只是婴儿。

不管怎样，我还是得到了护爱。我是这个家庭的首个孩子。所有人幻想将来第二胎是个男孩，能持续香火，传种接代。

而两年后，母亲隆着沉重的肚皮，在秋风萧瑟的季节，满心期待地生下了又一个女婴。婴儿的哭啼声如秋天落叶般的凄凉，飒飒如泣。

而我已长大成一枚婴童，仍需要母亲的护爱。母亲连喝的粥汤都没有。坚强的母亲怀着满腔怨恨开始在田野间干农活，似乎只有不停地劳作才能䃼偿她犯下的错误。她在心里深处狠狠地发誓一定像样地生出个男孩!

从此，她每天跪在草蒲上祈祷，祈求神赐予她一个儿子。

我叫星石莹，妹妹叫星木莹。

我被送给村里的一位姥姥家带，这位年老的姥姥与一位疯媳妇共屋。

而妹妹被脾气暴躁的奶奶带着，后来听母亲说她从来不像样地抱起妹妹，而是在腋下夹一块枕头一样夹着妹妹。她觉得木莹不尽给整个家庭带来羞辱，更给她平静的生活带来灾难。

母亲白天在田间干活，晚上又接我们一起睡觉。她临睡的必修课，跪在草蒲上，闭眼垂头，脑袋扣在床沿上祈祷。她的祈祷虔诚又绵长，她说她愿意把第一孩子奉献给神，作神的孩子。而且她说她的所有孩子就是神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