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读《诗经》05:《兔罝》,一首阳刚武士的赞美诗
《诗经》周南篇之《兔罝》也是一篇赞诗,与前面几首赞美女性的诗篇相比,这次的诗句是对昂扬男性的赞美,更是一首赞美公侯这种统治阶级的赞歌。
01 原文与释意
肃肃兔罝,椓之丁丁。
繁密整齐大兔网,铮铮打桩张地上。
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武士英姿雄赳赳,公侯卫国好屏障。
肃肃兔罝,施于中逵。
繁密整齐大兔网,四通八达道上放。
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武士英姿雄赳赳,公侯助手真好样。
肃肃兔罝,施于中林。
繁密整齐大兔网,郊野林中多布放。
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武士英姿雄赳赳,公侯心腹保国防。
02:解读
这是一首褒扬男性的赞美诗,全诗分为三个章节:其中“赳赳武夫”这句在每个章节或者整篇诗句中都是中心句,也点明了本首诗都赞美对象——武夫。
每个章节的前两句,都描写了围猎时忙着布置猎网的景象:武士们打桩的打桩,布网的布网,有的把网挂在树林中,有的把网布在岔道上。几句话就把围猎时候的忙碌紧张描绘得生动深刻。
远古时期人们以狩猎为生,到了周代进入农耕时代后,即使农业生产相当发达,粮食也成了主要食物来源。但仍然重视狩猎这一活动。在农事间隙往往会开展狩猎活动。这个时期的狩猎不再是为了食物而展开,而是有了军事训练、军事演习的性质。
所以诗中描写武士雄赳赳气宇昂扬的姿态没有放在战争中,而是放在而是放在围猎场上,诗人之所以选择这样的一个场景,大概是为了表现武士道勇猛英武的形象。不仅仅与写‘美人灯下梳头’‘名士梅边弄笛’有同工之妙。
同时后文写‘赳赳武夫’‘公侯干城’‘好仇’‘腹心’也就水到渠成了。
每个章节的后两句是赞美武士:‘赳赳’状其形象之威武。而公侯的‘干城’好仇’腹心’,侧面写出了武士的忠诚谋略智慧等等其他美好品质。(“可为公侯之干城,言勇而忠也,可为公侯之美匹,言勇而良也,可为公侯之心腹,言勇而谋也。”——严粲《诗辑》)
如果细读本诗,就会知道,全诗形在赞美武士之勇,质在赞美公侯之德。
《齐风,卢令》:“卢令令,其人美且仁,卢重环,其人美且鬈。卢重鋂,其人美且偲。”是用猎犬来烘托猎人的。本诗用意于此相同,用雄赳赳的武士来烘托统治者公侯的王气钟灵。
这首诗的结构上有一个鲜明的特点,就是前两句描写武夫活动,三章之间为并列关系。后两句用‘干城’-‘好仇’-‘腹心’赞美武夫品质,三者之间是递进关系。这种递进关系也反映出诗人对于武士道认识一层深似一层,对他们的评价也一节高似一节。
03 其他解读
肃肃兔罝——肃肃,即有猎网网格繁密整齐的样子,也有布网的猎人严肃认真的样子。
不仅仅是布下繁密整齐的猎网,通过打桩的“铮铮声”,还能知道这张猎网之大!
如果狩猎对象只是兔子,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吗?
所以,兔,一说同“䖘”,南方称老虎为“䖘”,所以兔罝指的是捕猎猛兽(老虎)的猎网。
这样整首诗中猎网的布置——挂网的挂网,打桩的打桩,连四通八达的岔道上也张开了猎网。这样忙碌的氛围,霸气的阵势倒也符合狩猎老虎等猛兽的围猎场面。
这首诗为赞美之诗这个得到大家的认可。但是赞美的对象到底是谁,还是有许多争议的。
某些功利主义的大儒解读《诗经》的时候,总是把饱含赞美之意的诗句往贤王后妃名士等等之流名下拉扯。比如《毛诗》把这首诗生硬附和到后妃之德上去,实在让人难以折服。
《墨子》中认为诗中的“武士”意指姜尚之流的隐士(闳夭,泰巅等),也有人认为此说法唐突了圣贤,也很难让人信服。
所以,同样回归本意,这首诗理解成赞美保家卫国的武士,是符合诗意的。
附录:
《周南兔罝》
肃肃兔罝,椓之丁丁。
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肃肃兔罝,施于中逵。
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肃肃兔罝,施于中林。
赳赳武夫,公侯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