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中的企盼

宋代范成大在他的《蝶恋花·春涨一篙添水面》写道：江国多寒农事晚。村北村南，谷雨才耕遍。秀麦连冈桑叶贱。看看尝面收新茧。意思是说：江南水乡，春寒迟迟农事也晚。村北，村南，谷雨时节开犁破土，将田耕种遍。春麦已结秀穗随风起伏连岗成片，山冈上桑树茂盛，桑叶卖家很贱，转眼就可以，品尝新面，收取新茧。

谷雨于我，也是颇有一番情缘。我对二十四节气最初的记忆，就是在谷雨时分，母亲经常去雨后空山里采茶。采茶前，就会一边让我聆听天空不知哪个旮旯里传来的布谷鸟叫声——“报公——摘茶——报公——摘茶”，一边说，是布谷鸟在告诉农人，是采茶的时候了。于是我直到今天，都记得，晚春时节，有一种叫布谷的鸟儿，不辞辛劳地从远方赶来，就是为了要提醒农人，珍惜短暂的时光，享受大自然的馈赠。

那时候记忆里的我，总是一个人在林里、在山间、在田野、在广阔的天地之间游荡。那时候的春天，是漫山遍野的映山红、紫云英（我们俗称“草籽花”）和软嫩新鲜的野草；是水牛的哞哞和着农夫的吆喝；是脱去沉重的冬衣穿上鲜艳的春装的喜悦；是暖暖的春风和绵绵的细雨；是冰冰凉凉的日子忽然透进了阳光；是沉睡的诗歌闻到了黎明的芬芳！

小林老师前些日子到了我们的家乡湖南，拍下这张照片。画面清新、迷蒙又有诗意。透过水雾，仿佛看到了那些原始的、失去的童年和那时候的春光。

遂提笔写下了这些没有文法的字句。

图片来自小林老师 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