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我只想对你好（11）
有句话，叫：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有种生活，即便过的艰辛，也让人无比向往。因为有种东西，远比生活更值得我们去追求——对的时间，对的人，对的故事。
天在下雨。琼琚躲在“家”里，收拾瓶瓶罐罐去接漏雨的地方。这个“家”，是两个人找一些破木头破瓦搭建起来的黑屋子。
幸亏是在夏秋交界的时候，若是寒冬腊月住在这样的“家”，会不会冻死，还真不好说。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屋里的雨也渐渐大了。只是琼琚已经无心关心这房子会如何，因为有更值得她关心的人——杨穆还没有回来。
怎么还没回来？琼琚站在门口，向远处望。只是这雨下的都冒烟了，看不清远处的状况。
天渐渐黑了，屋顶上的雨滴滴落在炉灶上，滋滋作响。
忽然门外有一个黑影。琼琚呆滞的目光泛着光，忙站起身，迎到门外。
“回来啦！”琼琚忙过去挂起杨穆脱下的雨衣，这时，她发现杨穆在躲避她的目光。
“怎么了？脸怎么了？”
越是躲避，越是让人怀疑。琼琚意识到杨穆有事瞒着她。
透过房门外的光，琼琚看见了那张脸。脸发肿，嘴角还在流血。
杨穆从怀里拿出了一块肉，肉块并不大，而且还都是肥肉。
“杨二哥，你怎么又偷东西啊！我不说了嘛，你不许再偷了！”
“琼琚，我没偷，我没偷！”
“没偷，这肉哪来的？”
“别人送的。”
“送的？谁家这么有钱，送你肉吃？”
“就是我看见老太太买肉回来，被个小混混抢走了，我就帮忙夺了回来，老太太为报答我，送给我一块，真没偷！”
“然后你被小混混打了？”
杨穆点了点头。
琼琚的眼角含着泪，大声喊道：“杨二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种事咱不做了行吗？人活着要有骨气啊！”
杨穆无话可说，只在那不好意思地笑。
“好了好了，我记住了。琼琚，把这肉切了，赶快做菜，我都要饿死了。”
“你还是没听进去，杨二哥你听我说……”
“好了！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啊！我一个小伙子怎样都无所谓，但我不能亏待你啊。我现在要什么没什么，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你知道吗！我是个男人啊！”
杨穆的眼睛红了，他抑制住自己的泪水。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一定要坚强，哪怕是哭也要在夜里没人的时候哭，因为有个人比自己脆弱，自己要比那个人坚强。
杨穆躺在土炕上，眼睛望着黑黑的屋顶，尽管他看不见什么。
琼琚也不再说话，默默的把肉切了，然后做了菜，端了上来。
“吃饭了。”她的声音很轻微，很温柔。
杨穆没有理会她，转过身子，沉沉睡去。
夜半时分，杨穆被饿醒，就拿着油灯，去找吃的。他掀开锅盖，在锅里坐着几个玉米饼和那一碗菜。见了这一幕，杨穆的眼湿润了，原来琼琚也没有吃。
他本来是想借着生气先让琼琚吃饭，也好多让她吃点肉。只是谁知，琼琚竟也一口未动。
他忙走到炕边，叫醒了琼琚。
“琼琚，走，我们去吃饭。”
……
这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夜宴。在昏黄的油灯下，两个人互相夹着菜，默默地吃饭。没有说话，没有言语，有的是互为彼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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