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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端午节

2019-06-07  本文已影响174人  敦厚周谨

       

童年的端午节

初次知道 端午这个节日,那还是我在彬州老家上小学的时候。

        那时候为了读书,我寄宿在我三叔家里。端午节的前夕,不止是三叔一家人开始忙碌,满村人都开始进入角色,为包粽子说来道去、颠前跑后。

        当时我不知道端午节是什么节日,不知道它的用意何在,只是糊里糊涂地随着他们进入渐行渐近、渐近渐浓的节日气氛里,享受起那种兴奋与快乐。

童年的端午节

          那时候包粽子,除了江米要买外,粽叶和大红枣家家都有,不需要上街采购。当然,一些讲究的人家也会去街上买些白糖或蜂蜜,这样的粽子包好之后不但自家人吃,而且还能上街去卖。

          粽叶几乎家家都有储备,晒干后挂在窑洞里的最顶端;灰青色的模样,干巴巴地捆扎在一起,落满薄薄的灰尘。

        通常,人们都会先使用旧的粽叶,一边包一边根据情况还会出去采新鲜的回来。那时候泾河滩特别宽,多数地方都长着芦苇,一片片的,非常地葱茏和壮观。

          采粽叶的人大多是女孩子。她们借机可以出去玩,三五成群地钻进芦苇丛里,一边戏嬉打闹,一边“咔嚓咔嚓”地采着粽叶,那场景着实令人艳羡。

          三叔家出外采粽叶的是我的妙霞姐。她个头高挑、辫发垂长,记忆犹新的是,她背上的竹筐里插满一把把芦苇叶,尖尖的叶片绿生生的,非常地引人注目;靠在皂角树下的一个塄坎上大声地朝家里呼喊:“快来人接我,我背不动了……!”

童年的端午节

            粽子提前一天就会包好、煮熟,以便端午节吃和送人。

            包粽子其实很简单,我蹲在三娘和三婆跟前看了几遍就学会了,包出来的粽子和她们包出来的一样不但形状好看,而且紧致、不松垮,更不会露出米来。

          故乡那个时候是远近闻名的大晋枣产区,家家都有上等的干枣储存着,只等着今天派上用场。所以,彬州人包粽子喜欢多放枣,米相对能少一些。

        当然, 这也有实际原因,因为枣是自家产的,而米却是要掏钱买的!那个时候家家都穷,能省一点算一点。

        煮粽子没有什么技术,就是往铁锅里一放,添满水,干柴和包谷芯只管往灶坑里塞,开锅后煮一个多小时,而后停火,焖至天亮。

童年的端午节

        天亮去上学的时候,三娘会把我和妙霞姐、正喜哥叫到厨房(其实也是窑洞),一边让我们吃着粽子一边给我们分别打包,准备往学校里带。

          一揭锅盖,锅里的水已经烤干,唯见枣里的糖汁渗出来粘在铁锅上,呈现出诱人的棕红色,发出“滋滋”的声响。

          我们狼吞虎咽地吃饱后,接着再带上三娘给我们打包好的粽子,就去学校。路上,我好奇地问正喜哥:“哥,咱拿这么多粽子弄啥呢?”

          “瓜子!到了学校要送老师,还要和同学交换着吃!”

          “送老师、交换着吃?”想来想去,我觉得很好奇,不知何意。

童年的端午节

          来到学校、早读刚结束,同学们都把从家里带来的粽子给自己的班主任以及其他带课老师送去。老师的房间你进我出,好不热闹,大家像赶集似的有些“放肆”。

        回到坐位上的同学相互交流着如何走进老师的房间,老师如何对自己表示谢意……说到得意处,一个个都洋溢着自豪的笑脸。

          我小时候性格内向,不但与同学不甚言语,而且,更害怕老师。眼看就要上课了,我终于鼓足勇气朝班主任史老师的房间走去。

        这个时候,房门已经紧闭,估计是史老师正在预备上课的事情,不想被打扰。我犹豫再三,终于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报告!”

        “进来吧!”

          推开门,我立刻傻眼了:史老师的书桌和床上摆满了粽子,他正一袋一袋地归拢和整理。看到提着粽子怯怯懦懦的我,不等我开口,他就笑呵呵地说:“不用送老师了,我这里太多了,你留着慢慢吃吧!”说完,他还摸了摸我的头……

        下了第一节课,同学们开始互送粽子,不管平日里关系处理得好坏,都拿出自己家包的粽子相互交换着品尝。那种气氛真是热烈,大家闹哄哄的,你说他家的粽子好吃,他说你家的粽子好吃,节日的快乐让每个孩子都尽显纯真与幸福。

        等过了三两天之后,史老师就把同学们送给他的粽子拿出来作为奖品,谁生字能背诵着写完、写正确,那么就奖谁两个粽子。那个时候我记忆力特别好,总能得到的粽子奖品。

        放凉的粽子吃起来更是爽滑,甜润异常,有入骨的力量,让人终生难忘。

童年的端午节

          放学回到家里,三娘第一句话就问我:“成子(我的小名),你把粽子送完了没有?”

        “没有,我班主任不要!”我一边回答三娘一边从书包里往出掏粽子。

        三娘大笑起来,又转身对三奶说:“你看这瓜娃么,连个粽子都送不出去,还给咱拿回来了!”

        “成子,把你剩下的粽子给你兴儒爷送过去,他一个人,没有包粽子!”

          兴儒爷就在隔壁,我蹦跳了三两步就来到他家,高声喊:“兴儒爷,吃粽子了!”

          端午节这天,总有亲朋走动,相互赠送着粽子。自行车要么在村头驮着竹筐穿梭,要么就是静静地停放在各家门口,如同过年一般,迎来送往。

童年的端午节

        彬州人包的粽子很甜,即便没有白糖和蜂蜜,在那个年代,它依然香甜得无以伦比,在一年中有着非常高贵的身份和地位,被大人渴望,被小孩期盼——渴望一种人与人的互爱;期盼一种单纯与单纯的碰撞……!

        尽管大人也好小孩也罢,都不太懂端午节的来历,他们还是每年都在用心地过着,敬畏与祈愿之情总会上升至灵魂制高点,专注得从不马虎;人想人、人爱人的朴素情怀总会依赖小小的粽子,痴情至今。

        童年的端午节,今天,我依然想念你!

童年的端午节

6月7日于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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