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捆草的父子

父子在捆草

20180913，星期四，阴

傍晚推车散步的路上，遇到村里的一对父子正往路边的手扶拖拉机上捆草。

年近七十的老父亲，站在码得整齐高高的草垛子上，他体形消瘦，背微有些驼，头戴一顶黑黑黄黄的蒲帽，身着蓝色粗布衬衣，把捆紧稻草的麻绳扔给地上的儿子。

四十来岁的儿子穿着短T恤、大短裤，在座位边一把接住麻绳，抿嘴卯力麻溜儿地把绳子重重往下拉紧，又往拖拉机座椅靠背上固定了个圏，再插入上面一截的绳子缝隙中，打了个活结。

“捆草呢。”我驻足停留时，对这对父子礼节性地笑笑。

草垛上干活的老父亲闻声往下看了看我和女儿，憨憨地笑了，原本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哎，捆了运回家。”中年儿子绑好了绳子，擦了擦发光的额头渗出的汗，挨着额头的一圏头发湿湿地黏在脸上。

“你又带娃娃散步去啦？”

“是呀。”

“这些草运回家是烧火做饭吧？”我追问。

“不是咧，收回去垫猪圏、搓草绳。”儿子掉转身，一屁股坐到前面驾驶位上，准备启动拖拉机。

“等下，等下！地上还有些散干草也捡起来给我嘛。”车顶的老父亲叫住儿子。

“哦，好。”儿子听命顺从下车，双手扒拉着把地上的干草往里收拢，拿起来递给头上的老父亲。

“坐稳，爸”，“走了啊”。

儿子三两步又跨回了驾驶座，一边叮嘱父亲坐好，一边和我告别。

“隆隆隆”，拖拉机低吼着向前慢跑起来。

老父亲坐在铺满稻草的车顶，颔首微笑，仿佛一位饱经沙场、腥风血雨的老将军，淡定和善。

前头开车的儿子就是骁勇善战、忠贞不渝的先锋，技高而胆大。

“隆隆隆”，直到拖拉机的轰鸣声越来小，车子消失在转弯的小树林，我才推车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