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无言,下自成蹊
谈人生,是个无聊的课题。什么叫人生呢?芸芸众生中,谁能到得清,言得明。
生,也许是被动的。红楼顽石祈求二仙师:“蒙发一点慈心,携带弟子得入红尘,在那富贵场中、温柔乡里受享几年,自当永佩洪恩,万劫不忘也。”于是乎,二仙师便携你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去安身乐业。”生能选择,我定先制定一个诞生计划,先考虑要降生的国家,再考虑要降生的父母。满纸荒唐言,都云作者痴。烟云模糊,不能选择,不能选择!
生,应该是主动的吧。人事有代谢,往来无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跌跌撞撞中固守自己的那份执拗,学那蚍蜉撼树,与命运相周旋。世事本是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古往今来,几人能做到顺顺畅畅?几人敢说自己的人生全然无憾?在人生路上,又有几人不是接连碰壁,最后头破血流。《明史》列传第九曰:“长平公主,年十六,帝选周显尚主。将婚,以寇警暂停。城陷,帝入寿宁宫,主牵帝衣哭。帝曰:‘汝何故生我家!’以剑挥斫之,断左臂;又斫昭仁公主于昭仁殿。”清顺治帝慨叹:“我本西方一衲子,缘何生在帝王家!十八年来不自由,南征北战几时休?朕今撒手归西去,管你万代与千秋。”
人生啊,梦与汝偕亡。
晋代大将羊祜登上岘山,对站在身边的从事邹湛说:“自由宇宙,便有此山,由来贤达胜士,登此远望,如我与卿者多矣,皆湮没无闻,使人悲伤。如百岁后有知,魂魄犹应登此也。”
羊祜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深受当地百姓的爱戴。他死后,百姓为了缅怀他的功德,在岘山立碑,《晋书》载“望其碑者莫不流涕,杜预因名为堕泪碑”。堕泪碑者即羊公碑也!羊公事业今何在,只余残碑叹古今。
人生啊,生死之间,是个过程。来时糊涂去时迷,空在人间走这回,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胧又是谁?不如不来又不去,来时欢喜去时悲。
人生啊,桃李无言,下自成蹊,不用哭笑。
2012年胡乱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