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梦聚2019-10-17

文/闻禾
Saturday, March 03, 2007

片断一：题外

家里正屋：我和三妹带青青的家小臭蛋，几个月大的小男孩，喂他吃了饭，抱着他玩了会儿。想着他该尿尿了，便把着他的两条小腿儿，往屋外走。他竟然还打着挺儿抗拒，欲哭的样子好可爱，结果呢，刚刚蹲下，就哗哗地开喷……
把他尿尿的时候，我看见大姑向我们走过来。心想孩子该睡了，低头看孩子，孩子已经在我的怀抱里困的双眼打架，眼看要睡着了。
把孩子放在床上，他睡了。

片断二

村子南头鬼儿坑（变体）河边
我好像在弄水，河边有两个不认识男孩子捉迷藏。一个孩子找遍了可找的任何地方，怎么也找不到藏起来的那个。这时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另一个男孩，坐在筑起的岸上，前后交替荡着双腿。向南望，那是一片低凹下去的麦田，由于居高临下的优势，他发现了藏在麦田里的目标影子并告诉了寻找目标的孩子。小孩子沿着那很窄（小于一尺宽）的、突起来的石岸，飞快地一摇一晃地跑向目标，到达目标上侧，只见他从石岸上高高而迅速地跃起，落到了目标孩子的身，呵呵，看你还藏！
我看呆了。这孩子身手可真灵巧。
身边坐的男孩子要上岸，而上去似乎很有难度。于是我站起来在他往岸上爬时托起他，他把着岸边，踩着一个可以放脚的地方，一跃上去了；上岸后，他回身伸手来拉我，下面也有另一个人往上举我，我也踩上一个窝儿，一用力我也上去了；然后我转身去拉下面要上岸的人......
上岸的人多了，助人的人多了。我开始和中学生聊天，他说他读高二。问我：“你们那时候都考什么？”“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都考。”我记得很清楚，没提语文。
想到该回家了（当然是儿时的家）。走到圆圆的我们称之为鬼儿坑的地方，想到刚才站在这里西看时，看到了已经被摘过果子的果树林里，某个树上还有被遗漏了的水果。（这一片桃林是我儿时的高档地方，因为这里有桃子吃，尽管不能想吃就吃，但偶尔可得一个，那也是甜蜜啊。）而此时，这颗果子一会儿便看不见了，而林子不知怎么变成了樱桃林，填充树林的是苍黄、浓绿相间的叶子。
找不到果子，却看见鬼儿坑里清清的水，坑边儿上放了石头，我们经常在这儿洗衣服。于是我踩在石头上洗手......。可我想上岸的时候，我却一下子掉进了水里，怎么都上不来了；在我想我要被淹死的时候，不知怎么着人就在岸上了，没有神助。
我真的该回家了，青青家的小男孩该睡醒了，该去看看他。

片断三：梦聚

回到家，还是那座三间屋的老瓦房，西头房屋里放了一张大床。出去前我把臭蛋放在床上睡觉。
挑开门帘，看到床上睡了好几个人，大姑，青青，三妹，梅，小男孩却被挪到了床头堆砌的衣物上，大家都在睡。
我默默走了出来，坐在中间房子的地上，记得地上铺了毯子和褥子。刚刚坐下，梅从里间走出来，我抱着她，盯着她的眼睛，她的脸，她的眼神很亮、很清澈，干净、清爽，神采奕奕，充满了聪慧，另外还有些稚气和单纯，但眼睛与鼻子之间，却有不小一块儿皮儿，长、宽约为1、2厘米，形状不太规则。我俩不知怎么就抱在了一起，彼此好像没说什么话，又好像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梅已经死了，离开我了。这个念头一来，悲痛在心头腾起，我紧紧抱着她痛哭，我喊一样地对着她说：“你真要离开我们吗？我想你，三妹也想你。”她的眼泪像珍珠一样滚流下来，但只是默默地流泪，不像我那么肆无忌惮地痛哭。我对说这句话时的状态记忆很深，当时我俩都坐在中间房屋地上的毯子上，我把她环在臂弯里，直视她的脸，盯着她的眼，情不自禁地说着：“我想你，三妹也想你”。

我看见大姑、三妹来来回回地走动，她们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也没有参与到我俩之间来，似乎不在同一个世界里似的。
我看到了她流下来的眼泪。她也看着我，却再也不说话了。就这样我们对望着，对望着......突然她将脸转到了相反的方向，我看不见的方向。
我试图将她的脸转过来，还想像刚才那样静静地看她，和她说话，告诉她，我想她，我们想她。可我刚把她的脸捧过来，她一下子就有转了过去，我看见梅的眼睛已经合上。

片断四：加强梦聚

一遍又一遍地将“片断三”在梦中回放。我不想当我醒来的时候，梦中的一切在我睁开眼睛的同时化为乌有。我知道梦中的事情经常在梦醒时毫不吝啬地还给梦，梦里发生的一切在梦醒后通常都很难想起来。于是我强迫自己把刚才的梦重新“做”了一遍又一遍，强迫自己不要醒来。
其实我只想和梅在一起多呆一会儿。醒来以后，我还能看得见她的容颜，感受抱着她，我们在一起对望的那种亲情交流，那种依依不舍。

片断五醒来

记下了梦里的几个片断。记录片断三、四的时候，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那种悲伤，原来不是我想中止就中止得了的，自然的悲伤，悲伤在流畅，我想我理解了那三个字——“剪不断”，剪刀在手，愈剪愈流......
尊重自然吧，这不过是一种自然情感的自然表达而已，我“勒令”自己不再为梅流泪，我决心不再为她悲伤。然而情感是一种自然的东西，情感的自然流淌不是决心、意志、道理、理智能够断流的。我不想再想她，然而梦却不听我的话。
我只能请她和我一起振作。我不再是我自己，我已是俩姊妹的合体，两个人的力量（最好还有智慧）付与一体，让我们一起来完成人间的使命，享受天伦的美丽和快乐，让我们一起健康生活，享受亲情浓郁。
情感的雨露不仅仅只有眼泪，表达情感有很多方式、方法。
原来她并没有离开我，原来她只是与我走得更近。

这是在二妹去世后，我第一次这样真切清晰地做和她在一起的梦。写下了这个梦的几个片断，我的心情一下平静了下来，一种少有的轻松在心头升起，感觉着亲人亲情的亲切，感觉着与生俱来、却并非谁都能拥有的这份真情，突然觉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