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2024-06-15  本文已影响0人  桉子哥哥

        看完外甥女璇给她爸爸写的信,我的眼泪也下来了,世间最动人的情感永远是发自内心的心疼。所以我也想写一写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和大姐夫一样也是退伍军人,只是他没有像大姐夫一样在部队呆十几年。我的父亲也和大姐夫一样看起来比同龄人老一点,只是我的父亲看着比同龄人长一辈。我的父亲也和大姐夫一样不善言语,小时候我们直接也是相对无言。只是我之所以能够从一个一年级只能考13分的差生到后来顺利考上高中考进大学,全靠二年级的时候学校学完回家爸爸再端着小板凳在门口教我一遍。

      我的父亲啊,真的老了,身体越发佝偻,头发越发苍白,声音也越发虚弱。我,我该怎么办?

      我的父母在别人的眼中都是儿女心特别重的人,他们觉得自己这一生最大的幸福和希望就是在孩子的身上。所以我没有结婚的时候,他们俩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担心我嫁不好。我怀孕了,他们俩日夜照顾我还要担心我身子吃不消,生下来的孩子不被喜欢。后来我结婚生子一切步入正轨,他们俩又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担心弟弟娶老婆。总之他们俩就不曾停下脚步看看自己,想想自己要什么。我一直说他们俩应该是顶幸福的了,操劳一生,儿女都算是有孝心也算是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的,他们俩也没有停歇,一直在打工,身上也有养老钱。所以为啥还要苦自己。说到苦自己,他们就会说弟弟还没有娶老婆他们俩不敢停下脚步,他们会说现在多挣一点,我们将来的负担也会轻一点。总之他们活着的终极目标就是为儿女,哪怕给不了儿女帮助,也不能成为孩子们的负累。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这一生给我和弟弟的已经很多很多了。

      小时候,我们念书,学费那么多,他们也从不拖欠学费,让我们觉得念书是家庭的负担。虽然我的童年不富裕,可是我从来没有因为钱而烦心过。茶叶季的时候,他们俩白天摘茶,晚上通宵熬夜炒茶,因为是用柴火锅炒,所以手腕上经常会挂着几个被烫得像灯笼似的水泡。尽管摘茶炒茶辛苦万分,还是少不了要陪着笑脸上门推销干茶。那时候我就觉得父母之为子真的是可以丢掉尊严与傲气。

        从小我与父亲交流很少,只知道要叫他爸爸。家里的力气活是母亲干,所以家务活爸爸干的多。但是爸爸还要去发电,所以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学着做家务,五岁我就学会了烧饭。一直以来,只要放假,那烧饭洗衣服喂猪喂鸡就成了我的活,小学到初中还有一项养蚕。只是我养的蚕越大越少,因为全部都热病死了。有一次暑假妈妈外出打工了,爸爸发电还没有回来,我带着弟弟烧饭,切菜的时候我把手指切了,因为想妈妈因为疼,所以我哭了。爸爸回来看到很舍不得,但是他反复说:“要是妈妈在家你也还是要烧饭的。”可能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也许他是在安慰他自己。

      从记事起,父亲就很少打我,就算我在和妈妈闹逆反,他也是不言不语。可是一旦我在学校与别人闹矛盾,他就要去替我讨公道,生怕我被人欺负。好在那时候不像现在,都是认识,不会弄得太难看。

        上初中的时候,我们都还是懵懂少年,有个男孩子喜欢我的好朋友,想和她拍张合影,可是好朋友不想单独和他拍,就拉着我站在中间。爸爸看到那张照片慌了,以为是我和别人谈恋爱,火急火燎地赶到学校,但是又怕直接说起反向作用,就意有所指跟我说了一堆话。因为我没有恋爱,所以我压根就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后来周末放假回家,还是妈妈直接问我,说我爸看到那张照片了,怕我早恋,急死了。我当时就笑了。嗯,我的爸爸还是对他女儿的魅力盲目自信了,上学这么多年早恋就跟我一点不沾边,自己确实也太土了太大大咧咧了。

        应该说我考上高中,爸爸是喜悦的。因为直到中考,我都是稀里糊涂的状态,不知道中考对我意味着什么。直到考完,爸爸跟我说:“你不要担心,就算没有考上,我也会给你买个高中读一读,不会让你去学做裁缝。”我们那时候不念书女孩子就要去学裁缝。我觉得他们的心态很好,只要你能考上,至于考个什么样的学校他们不管,虽然是学校越高越好,可是考上的喜悦抵过了任何好学校。考大学也是。

        高中三年,我住校多,进去的时候班级排名十八,第一次期中就考了第三。所以后来高三第一学期期末只考了十几名的时候,爸爸妈妈呆住了,他们没有想到,怎么临近高考了,成绩反而差了呢?但是他们也没有唠叨,该干啥干啥。最有趣的还是高考查分,两个人胆战心惊地打电话查分数,发现我考的分数和估的一样多,稳过二本线,两个人抓了一把瓜子喜滋滋地就去打麻将去了。第二天爸爸就拿着大学报考指南骑着摩托车到舅舅家,让舅舅看看我可以报哪些学校。

      大学毕业,父亲以为我要按部就班考个公务员或者教师什么的,没想到我跑去了一家小国企上班了。后来因为还是想当老师就又回来了,那个半年我考了十个地方,每一次从家里出发,爸爸都会骑着送我。考完哪怕是一塌糊涂爸爸都是骑着车毫无怨言地接我。村里的人都羡慕,说我:“你爸爸真好,不管你考没考上都会接送,要是我家恐怕天都要破了。”后来所有的考试都是面试过不了,庆幸的是特岗不嫌弃我面试不行,让我笔试第一的成绩过了。我回到了家里的镇上教书。哪怕是一个小学老师,爸爸妈妈也还是乐呵呵地把我送到了学校。

      我结婚的时候,因为弟弟在部队没有回来,所以家里全程是爸爸忙里忙外,忙到没有时间难过,倒是妈妈眼泪流了又流。晚上客人都走了,他们俩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虽然我现在三十好几,孩子也要上小学,依旧还是父亲在担忧着我。可能有所担忧也就有了牵挂和精神支撑。希望他们能一直这样牵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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