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 | 第二十一章
雷音大厦
5月25日清晨
一辆开往雷音岛的出租车上
经过了一天的调查，禹或非对雷音岛有了大致的了解。这是坐落于渤海中心的一座人工岛屿，由雷氏房地产公司一手打造。岛屿四周拥有数不尽的跨海大桥，呈辐射状与大陆相连。为了允许船只通过，大部分的桥梁都可以从中间吊起。岛屿上拥有完整的城市生态。潮汐发电站、渔业养殖、食品加工、海水淡化，各种企业星罗密布。其中最为出名的建筑便是那高耸入云的雷音大厦。正是它才将平凡的雷音岛带入世人的眼中。
如果将雷音岛比作一座城市，那么雷音大厦就是城市的主体，除此之外岛屿的其他地方都是城市的郊区。作为城市主体的雷音大厦由三层结构组成。最底下一层是四座摩天大楼。编号为ABCD。每座摩天大楼形态各异，但是具有同样的高度——500米，以及相差无几的楼层数——120层左右。大楼里涵盖了学校、医院、警局、政府办公机构以及游乐购物场所。四座大楼里遍布上千部电梯，横向、纵向、倾斜，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运行。更有穿梭于四座大楼之间的缆车，在几百米高空忙碌地运行着。四座摩天大楼的顶端是一个巨大的密封平台。第二层的三座大楼便是并排立于这密封平台之上，编号为EFG。这三座大楼高约300米，是“城市”的生活区。每到夜晚，这里灯火通明，就像漂浮在半空的一片极乐世界。三座大楼的顶端同样是一个密封平台。这里视野开阔，可以眺望神州大陆和黄海上的来往船只。不过最美的景观莫过于太平洋上的柔美日出，如痴如幻，精美绝伦。再往上就是雷音大厦的最后一层建筑，编号为H，高约150多米。这是一座鸡蛋形状的高楼。它的顶端穿破云层，直达天际。这座大楼没有对外开放，在网络上也寻不到任何租售信息。这是雷氏集团的私人大楼。集团的员工们便是在此办公。
关于雷家和H座大楼有许许多多的传闻，其中最出名的恰恰就是H座13层的的秘闻。早些年大楼的隔音还没有完全做好的时候，相传人们经常能听到13层中传出鬼哭狼嚎般的恐怖叫声。雷氏兄弟中的一人——雷依山在搬进雷音大厦的时候还是一个健康的人。有人目睹他频繁出入于13层，之后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糟糕，以至于后来完全疯癫，自杀而死。这也就越发加深了人们对13层的恐怖印象。
一个人坐在后排的禹或非仔细斟酌着合适的措词，他需要进入雷音大厦，可是又不能惊动王叔的人。根据雨青的话，在雷氏集团就职的那位叫做Jason。逵爷也经常去，只是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在雷音大厦。
出租车的司机很敬业，一路上没有说话。要不是发现了一些异常，可能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他都不会打扰到他的乘客。
“先生，你是不是得罪了某些人？”司机冷不丁地说道。
“什么？”禹或非没听清，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听错了司机的话。
“你是不是得罪了某些人？”司机重复了一遍。
禹或非发现自己没有听错，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司机的目光注视着后视镜，说：“有一辆车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我快它也快，我慢它也慢。”
禹或非转过头，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玻璃上全是暗色贴膜，看不清车里的情况。
“别管他，我们还有多久？”
司机看了一眼导航说道：“十八分钟。”说完他也不再关注后面的那辆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打听乘客的事情或许也是他的一个职业准则。
离开跨海大桥，进入雷音岛，路面上的车辆明显多了起来。今天是雷音大厦的开放日，附近城市的人纷纷自驾前来小岛上游玩。与雷音大厦里的居民有关系的人可以登记之后持卡进入大厦，每位居民限带四名亲朋好友。而其他攀不上关系的人就只能在这座岛上周边游玩。
临近雷音大厦，大部分的车辆都往停车场开去。司机询问禹或非去往哪一座大楼，禹或非看到导航上的目的地是A座，于是吩咐司机按照导航走就是了。
没过多久，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A座大楼的门前。付了车费，禹或非走下出租车。他抬头一望，居然看不到雷音大厦的顶端。内心一阵惊叹。这时他想起了司机的话，回头一看，只见那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50米开外的地方。禹或非望着那辆黑色的轿车原地站了一会儿，那轿车停在那儿一动不动，也没有人上下。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一股上前质问的冲动，不过最终这股冲动还是被更加强烈的前往“H座13层”的冲动掩盖了。
“也许是多心了吧。”禹或非心想，简单地安慰自己。不过他内心深处猜测那轿车里坐的可能是炳泽派来抓他的人。
A座大厅里人潮涌动、熙熙攘攘。人们排成几支队伍，最前面的人正在前台处填写信息，领取通过闸机的卡片。几名外国人模样的保安在维持着秩序。他们手里没有武器，人手拿着一个对讲机和一个扩音喇叭。“原来雷音大厦的安保工作也是交给了所谓的国际护卫队。”禹或非心想，他的脑海中不由地想起了地堡中死去的乔治、大卫和亚瑟。
排队期间，禹或非的目光一直盯着大门方向，他隐隐有些担心那辆黑色轿车里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您好。”
不知不觉禹或非已经来到了队伍的最前方。一位美丽可人的前台工作人员正微笑着凝视着他。
“啊，你好。”禹或非一紧张大脑中一片空白，原先想好的措词碎了一地。“我……我是Jason……不，Jason的朋友。我来找Jason。”
“好的，您稍等。”说完，那前台姑娘拿起手边的电话。
禹或非急忙说道：“不用通知他了，我自己上去找他就行。”
谁知那姑娘并没有打算放下电话，而是狐疑地望着禹或非，说：“对不起，我们需要核实每一位访客的身份。”
“我上次来都不需要啊。”禹或非撒了个谎。
“确实是最近才开始实行的政策。”那姑娘说道：“上面的政策，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话音刚落，电话就接通了。Jason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喂，什么事？”
“您好，Jason，A座前台这边有一位叫做……”姑娘望着禹或非。
“禹或非。”禹或非绝望地答道。
“叫做禹或非的先生说要找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接着改用细微的声音说话。禹或非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看到前台那姑娘频频点头。“完了，出师不利。”他心想。“不知道雨青给的万能卡能否过那闸机。”
前台的姑娘放下电话，她对禹或非说道：“先生您请在这旁边等待，Jason马上过来。他亲自带您参观大楼。”
“参观什么参观，是亲自来抓我吧。”这是禹或非的内心独白。他看到前台姑娘给旁边不远处的保安递了一个眼神。后者快步走过来站在禹或非的身边。“完了，这下逃也逃不掉了。”
等待的时间出乎意料的长，禹或非在原地等待了大约二十分钟，才看到远处向他跑来的Jason。他向保安出示了证件，将禹或非带离前台。
Jason的卡片在闸机上一晃，“滴”的一声门就开了。
“进去吧。”
禹或非快速走过闸机。身后的Jason又晃了一次，“滴”，他也快步跟了上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两人并排走在大厅，Jason直奔主题。
“参观。”禹或非脱口而出，这是他现编的借口。
Jason透过眼镜盯着禹或非，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再说了，这也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了吧。”禹或非故作轻松，他在想办法摆脱Jason。
Jason仍旧是死死地盯着禹或非，他已经停下了脚步。“你还知道些什么？”
禹或非想要转移话题，于是说道：“那天你们四人怎么离开的地堡？炳泽的人没去地堡吗？逵爷当时在哪里？”
“不错，知道得这么多。我们五个人的名字你都知道了吧。”Jason的表情似笑非笑，带着警惕。“说出你来这里的目的吧，否则我是不会让你上去的。”
“哎呀，什么目的不目的的，和你说了我就是来参观。平台上面的视野应该还不错吧。”说着，禹或非往电梯的方向走了过去。他看到一辆清洁车正在电梯门附近游荡。
Jason一把用左手抓住禹或非的胳膊，右手则奇怪地放在裤兜里。“没有王叔的命令，你不能上去。“
禹或非注意到了他的右手，口袋里的东西要是拿出来，自己定讨不得好果子吃。事已至此，他决定说出实情，也许能唬住对方也说不定。到时候趁他不注意就开溜。
“绑架我来这里也是王叔的命令？”禹或非低着头慢慢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果不其然Jason听完愣了一下。他竟然松开了禹或非的手，有些无奈地说道：“原来你全都知道了。”
禹或非没想到可以如此顺利地摆脱他，得意地抬起头，说：“H座13层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Jason浑身一颤，再一次向他抓来。“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不是那里？”禹或非来不及细想，他条件反射地避开了Jason。与此同时，他的眼角余光瞥到了一部即将关门的电梯。
禹或非快速地转身，朝着电梯门狂奔而去。
“别动！”身后的Jason显然已经掏出了口袋里的东西。
禹或非心头一紧，新海广场上的那一幕浮现在眼前。他顾不上了，就算冒着再中一记麻醉的风险也要逃离这里，揭开真相。他不愿当一枚棋子，任由别人的把控。
“啪。”身后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
禹或非侧身躲避合拢的电梯门，两扇铁门擦着他的前胸后背堪堪合上。他对着电梯里的人连声道歉，回过头透过门缝看到了外面发生的一切——那辆清洁车不知何故撞倒了Jason，车上的保洁员没命似地逃离了现场。肥大的蓝色保洁服随风飞舞，消失在楼梯口的拐角。
上午10点50分
雷音大厦A座某电梯中
惊魂未定的禹或非在慢慢地平复心情。他心想既然Jason已经知道了自己目的地，要是直接过去恐怕会被抓个正着。而且刚才Jason的那个反应，让他觉得自己被绑架之后并非带去了H座13层。如果不是那里又会是雷音大厦的哪个地方呢？要搞清楚这些，只能去一个地方了，那就是雷音大厦的监控室。
禹或非一连问了电梯里的几个人，居然全部都是游客，没有一个人知道雷音大厦的监控室在哪儿。电梯走走停停，在23层的时候上来一个老头。禹或非迫不及待地询问监控室的方位。这老头有些耳背，禹或非说了三次他才听清楚对方的问题。不过总算没有白问，老头告诉禹或非雷音大厦每一座大楼里都有一层是IT部门的楼层，其中就有监控室。所有大楼的资料都是互通的，所以随意哪一座大楼的监控室都可以查看到雷音大厦的所有监控资料。禹或非连忙问老头A座的监控室在哪层。老头一看电梯上方的电子显示屏，猛地一拍手叫道：“哎呀，刚错过。30层呀，30层。”
禹或非眼疾手快连忙按下了40层的按钮，他不安地等待电梯的反馈。“在减速，太好了。”电梯缓缓减速，停在了第40层。
向老头道谢之后，禹或非出了电梯。他看了一圈，发现附近的几部电梯都在向上运行，唯一一部向下运行的电梯还处在90多层。点背，他只能向着角落的楼梯跑去。心想不能耽误太多时间，要是碰到Jason就完了。
禹或非沿着下行的楼梯奔跑，幸亏每一层都做有楼层号的标记，在禹或非大口喘气感觉有些吃力的时候已经来到了第34层。他放缓脚步，扶着扶手快速地向下走去。可是奇怪的是刚刚那个奔跑的脚步声音居然没有立即停下来。禹或非仔细一听，那个声音来自头顶上方。“难道是Jason？他怎么会知道我在40层下了电梯？”没过两秒，那奔跑的声音突然就消失了。
似乎是想要验证什么，禹或非重新奔跑起来，他迅速地从34层跑到32层。这时，来自上方回声一般的跑步声也响了起来。没有预兆的，禹或非一个急停，改为走路。没过两秒，头上的跑步声也戛然而止。
这一下彻底让禹或非心头发麻。就算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会在40层下电梯，可是他还是莫名地被跟踪了。他不知道对方是谁，就连对方跟踪自己的方式都是一头雾水。禹或非快步走下楼梯，一口气来到了30层。他听到头顶上的声音也在快步走动，内心不由地恐惧了起来。
IT楼层的监控室很容易寻找，楼道里的指示牌将每个区域写得一清二楚。禹或非快步走到监控室门前，敲了敲门。这期间他不停地回头张望，但是没有看到身后有半个人影。监控室的木门被打开了，一个小伙子一脸疑惑地望着门外的禹或非。
“我的东西不见了，能帮帮忙嘛？”这时的禹或非开始狂飙演技。他装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和监控室的小伙子说话。
“啊，进来吧。”小伙子没有多问就将人请进了屋。
这是一个开阔的空间，足有容纳二三十人的会议室那么大。里面摆满了液晶显示屏。被按照区域分隔成A座、B座、C座……每个区域大约有十面显示屏，可以随意切换大楼里的任意一个监控探头。
“是几天前的事情，我放在大厅的东西丢了，拜托能帮忙查看一下监控吗？”禹或非摆出一副着急的样子。
“哦哦，好，没问题。”小伙子一看就是那种热心肠的性格。他带领禹或非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液晶显示屏前，这里可以查看所有的监控记录。
“时间，姓名。”小伙子打开一个软件，里面需要输入一些参数。
“我的姓名吗？”禹或非不解地问。
“没错，你是游客吧。只要在前台登记过就没有问题，我们这里有人脸识别。”
“嗯……”禹或非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输入包大牛吧，那天是他在看管东西的。时间是5月10日下午1点左右。”
只见那小伙子“啪啪啪”地输入完参数，一敲回车，A座大厅的监控画面就开始快进播放了起来。
“这能搜索到东西吗？”禹或非心存疑虑。
五分钟过去了，画面还在那里快进，毫无进展。他听到那小伙子自言自语：“好的，把时间往前调一个小时。”
禹或非百无聊赖地在监控室里走动了起来，本想查看一下A座的监控画面中能否看到Jason现在的踪迹，却不知不觉地走到了C座的监控区域。他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每一片区域的显示屏中总有一块是用来显示那座大楼的监控室。此刻C座大楼的监控室里就有一个人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突然禹或非觉得那人有些脸熟。不是身边的人，不是“包罗万象”，也不是起源公司里遇见的任何人。他盯着那张脸，半天挪不动道，以至于都听不见旁边的小伙子早已经在喊他过去。没有看错，禹或非的记忆一瞬间回到了昆仑山，坐在C座监控室里的人竟然是秦慕阳！
小伙子在拉扯禹或非的衣服，将后者拉回到了现实。两人回到屏幕前，只见上面出现了包大牛的头像，被一个白色框框圈着。
“是他吗？”小伙子兴奋地问道，他对自己的工作十分具有成就感。
禹或非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每当包大牛走出屏幕，系统就会自动切换到下一个监控探头的画面。总而言之，包大牛被死死锁定，他在大厦里的一举一动都被监控拍了下来。
那位监控室的小伙子似乎也对被监控的人很感兴趣，他和禹或非并排站在液晶屏幕前静静地看了10分钟。由于画面是以四倍速播放，所以视频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40分钟。直到看见一行人下了电梯离开雷音大厦，禹或非长吁一口气，他终于掌握了当天“包罗万象”的所有行动路线。不过事情也变得越发诡异了起来。
5月10日中午12点10分，“包罗万象”四人急匆匆地走进雷音大厦A座。人群中没有言沐寒，而禹或非则昏迷在包大牛的背上。前台工作人员刚想上前询问，恰巧碰到从大厅里侧赶来的逵爷。迅速登记完之后，逵爷打开闸机让“包罗万象”四人赶紧进去。五个人外加一个昏迷的禹或非一路疾行，乘着电梯直奔顶楼。到了顶楼平台之后，他们快速进入最近的E座，刚好赶上一辆即将上行的电梯。逵爷“礼貌”地将里面的两个人请了出来。六人乘着电梯直达E座顶楼。同样的方式，他们马不停蹄地进入H座，乘上电梯。只不过这一次电梯却停在了13层。
接过包大牛背上的禹或非，逵爷独自一人抱着他推开了13层的大门。这是一扇古朴陈旧的木头双开门，推开之后里面漆黑一片。由于监控锁定的是包大牛，所以并没有播放逵爷抱着禹或非进去之后的画面。“包罗万象”四个人在门外聊天、走动，待了足足有十多分钟。 监控显示12点37分，逵爷终于带着禹或非从13层出来了。不过奇怪的是他出来的时候画面中多了一个人。只见逵爷的两只肩膀上分别扛着一个人，画面中那两个人的外貌居然一模一样，甚至连衣服都是一样的。“包罗万象”愣在原地，被逵爷吼了一嗓子，这才接过逵爷肩上的两个人。当画面扫过那两人的正脸，可以看清那分明就是两个禹或非！
七个人没有过多的停留，一辆接一辆的电梯回到了监控开始的地方——A座大厅。逵爷和前台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然后打开闸机。“包罗万象”四人鱼贯而出，带着两个禹或非离开了雷音大厦。
禹或非急切地想要查看13层中的监控，他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小伙子，却发现后者也正在看着他，眼神困惑，显然也是惊讶于视频中那奇怪的现象。
正在这时，监控室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有人吗？快开门。”是Jason的声音。
“不好。”禹或非一惊。他四下张望，整个监控室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来了——”监控室的小伙不合时宜地喊了一声，他想要去开门，却被禹或非一把扯住。
“我去开。”禹或非小声地说。
他静悄悄地走到了门边，屏住呼吸，旋转门把手，将门往里侧拉开。
当门被打开的瞬间，Jason快步迈了进来，显得有些着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禹或非抓住机会，猛地一推眼前的木门。只听“咣当”一声，也不知Jason以怎样的姿势撞到了门上，总而言之他摔倒在地，眼镜也飞了出去。
禹或非再一次拉开了门，他看到躺在地上的Jason，一个跨步从他的身上越过，不顾身后目瞪口呆的小伙子，逃离了监控室。
“别跑！”Jason快速爬了起来。没想到他的近视度数不是很高，所以并不在意消失的眼镜。起身之后，他朝着禹或非追了过去。
禹或非没跑几步就看见前方过道上一个保洁员向他走来。那保洁员身穿蓝色保洁服，一只手拎着拖把，另一只手拎着一大桶水。低着头，走路晃晃悠悠。
“让开——”禹或非朝那人大喊。
可是那保洁员像聋子一般，就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没有办法，禹或非这时只能祈祷。就在他距离保洁员只有不到两米的时候，禹或非纵身一跃，一脚轻踩到了左边的墙上，从保洁员与墙之间的缝隙中挤了过去。就在这时，只听身后那保洁员一声大喊。禹或非确信自己并没有碰到那人，可是那保洁员却像被人推了一把似的朝着前方摔了出去。他踉踉跄跄跑了几步，和迎面跑来的Jason撞了个正着。一桶水哗啦一下全浇到了Jason的身上。
“天助我也！”禹或非心中窃喜。他没有时间考究那些奇怪的细节，顺着楼梯一路狂奔总算将Jason彻底甩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