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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千千万万遍——《追风筝的人》

2019-09-30  本文已影响0人  王伯牛
对于过于的祭奠,对于未来的期盼

那时候,阿米尔始终无法说出,是存在的不想,还是嫉妒的惆怅,他都是作为一个怯懦者,站在自己画地为牢的圈子里,不敢去抗争,不敢去面对,默默的又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周围人的关怀,一切都顺理成章,就像秋夜风中的落叶,悄无声息,了无波澜。

                                                         哈桑,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作为哈扎拉人,这是哈桑出生起就享有的不公,在这个种族不平等的地方,有着深蒂固的尊卑观念,人们嘲笑他,欺辱他,他都默默的忍受,他用他那幼小孱弱的善艰难的支撑着这个世界深深的恶。他知道他的地位,他懂得他的处境,正像很多人所讲的那样:哈桑的善良和坚强是上帝给予苦难的馈赠。但是于哈桑而言,除过善良与坚强他又有些什么呢,什么都没有,这是他唯一所能对抗世界的武器。

阿米尔和哈桑一起长大,像他们的父亲小时候那样,在同一个院子他们里玩耍,一起吃饭。他们时常跑到田野里的树下,玩纸牌,讲故事,哈桑也用弹弓打附近站在围墙上拉屎的小鸟。他们看起来像是亲兄弟那样(后来知道他们就是兄弟)亲密无间,可是他们却属于不同的阶级。哈桑是仆人,阿米尔是主人。这是他们心中无形的壁垒。

正是这种从骨子里带来阶级观,阿米尔对哈桑是有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他戏弄哈桑,用自以为是的小把戏欺辱他,时常会命令他,而哈桑却始终如一的遵循阿米尔的指令,并积极的配合他。也可能是由于知识的匮乏,哈桑心里始终不认为阿米尔这是对他的支配,相反,由于主人家的种种“恩赐”,哈桑感激于心,他尊敬阿米尔的父亲,把阿米尔作为他唯一的朋友,对他言听计从,甚至替他挨打,替他与邪恶的少年为敌,替他背黑锅,也替他受辱。最终也满足了阿米尔赶走他们的意愿,离开了阿里生活了40年的“故土”。

人们常说,穷人的心是最敏感的,也是最容易被打动的,因为他们会为别人的一点点关怀而感激一辈子,哈桑可能就是如此。

良知与悔恨搅割着阿米尔的心,他默默的胆怯的忍受着折磨。在哈桑离开后不久,他去了美国,他用遗忘来使自己缓解,来麻痹自己,一再逃避,直到拉辛汗递来通知:那里有让你再次成为好人的路,他才如梦初醒,于是他重返阿富汗,寻找他的救赎之路。

曾经被掩盖的事实浮出了水面,他意识到了人们为他付出的爱是多么沉重,同时他也知道了哈桑的苦难依旧在被下一代继承,他明白这这苦难有他的责任,他要去找回去索拉博。

一切似乎就像是20年前演绎的那样。他,阿塞夫(自己邪恶的一面),哈桑的儿子,哈桑的儿子依旧拿着弹弓,阿塞夫依旧是拳套,而他还是两手空空,但是不同的是他不再逃避,而哈桑的儿子也像哈桑曾经保护他那样又一次保护了他,他决心将索拉博带回美国,将20年前由自己造成的附加在哈桑身上的又继承到索拉博身上的苦难在此终结。

                                                     父亲,一个被现实分割的男人

在阿米尔的记忆里,父亲是高大威猛,是正派善良的,是在许许多多的人提起来就会用感激的语言表示尊敬的对象。他经常把钱财借给需要的人们并且不要偿还,也能够及时对有困难的人施以援手。他是现实主义的无神论者,鄙视那些空口白话的有神论者,他为无助的人们建造抚恤所,他为受到压迫的妇女伸张正义不惜以自己的生命做砝码,即便是在最贫穷的环境里,他依旧堂堂正正做人,维护他人的尊严,也保持着自己的尊严,他是一位真正的阿富汗男人。

父亲失去媳妇的那天是阿米尔出生的那天,母亲在产完阿米尔后很快就去世,阿米尔对母亲没有任何印象,也没有人向他提起过,他是地地道道的单亲儿童,正是因为这种关系,他对父爱的苛求变得很大又很敏感。而父亲总是很苛刻,这是阿米尔的看法,他变得小心翼翼,想法设法的想得到父亲的关注,得到父亲的赞许,可是在很多时候得到的却是无视,于是在这种心绪的引导下,他开始羡慕哈桑,因为哈桑身上的这种坚强与勇敢是父亲时常嘴角微笑所赞许的对象,也是因为这个,他也憎恨哈桑,觉得哈桑在与他争夺父爱。

在这种极端的自我矛盾心态的驱使下阿米尔觉得父亲厌恶他,是他害死了母亲,他甚至滋生了“每一个父亲都有杀死自己孩子的冲动”的想法,这是反俄狄浦斯式预言的思维,按照一般逻辑来讲,在青春期的男孩是厌父爱母的,亦如田村卡夫卡般,这也是“杀父娶母”的俄狄浦斯预言现实存在的依据,而在阿米尔身上没有,是完全扭曲的。

离开阿富汗后到达美国,那是段贫穷而又踏实的日子,父亲拼命的工作越来越显得苍老,那种苍老后渐渐彰显的孤独也逐渐流于言表。但是也正是因为这种孤独,拉近了父子间的距离,也让阿米尔看到了自己从未看到过的父亲,他开始认清父亲。他知道,移民美国是父亲为自己选的一条光明的路,是一个人父能为子女所做出的最后的妥协。但他也发现了隐藏在父亲眉宇下深切的悲哀,是哈桑。然而父亲致死都没有说出真相,因为那是留给阿米尔的耻辱,是会被继承下去的不堪,他选择带进棺材。

当阿米尔知道了哈桑的身世的时候,他才终于真正的理解了父亲,那是一个被劈成两半的男人,一半是悔恨,一半是慈爱,他将荣誉与地位和光明正大的爱继承给了阿米尔,人们在与阿米尔交谈的时候时常都以“你是他的儿子,我们相信你”,就连将军也说“因为你是他的儿子我才将女儿嫁给你”,这是父亲用一辈子的人格为他打下的“江山”。而将黑暗堕落的爱给了哈桑,只能以一种惆怅无妄的方式给予哈桑关怀,同时还得在面对阿米尔时忍受良心的折磨。这种痛苦跟随了他一辈子,也让他用一辈子的“方法”去弥补——行善。

阿米尔最终也在了解了真实的父亲后,在他这种“以恶而催生的善”中得到启发,他也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救赎之路。这也是父亲留给他最后的财富!

                                                       故乡,承载着苦难的土地

阿富汗的土地一直都是破碎的,自从阿米尔能记事起就是如此,激烈的阶级矛盾斗争,蛮横的驻地士兵,受到纳粹熏陶的青年,俄国军队的装甲车。他们就像是森林中的猛兽,每一声的吼叫都使这块土地颤抖不安。

深处在这样环境下的民众,惶惶不可终日,就连国王也逃到国外去避难。没有人知道他们生活的明天是什么样,也没有人知道政策的变动将带给他们什么,人们艰难度日,而身在此中境况下的人们将那样一种不安与彷徨全部都祭献给了风筝,这就像托纳多雷电影中的天堂电影院,是人们少有的欢乐谷。而他们也是在这种风筝的争夺战中时刻铭记不忘抗争的信念与决心,这也是父亲在风筝争斗中那意味深长的笑。

在离开故土20多年后,阿米尔再次踏上这片土地,与之20年前相比,这片土地变得更加破碎,在20年前,他是用耳朵看到战争,而在20年后,他亲眼目睹了一切,以前生活的地方面目全非,房屋在废墟中挣扎,人们在记忆中褪色,流落街头的孩子或许惨死,或者在孤儿院受尽凌辱,他们比之过往的哈桑更加懂得坚忍,也更加显得无助,当然也开始变得麻木。

这是阿米尔心中又一阵难言的痛,然而,在这种状况下,他依旧看见有人仍旧在默默为这个国家贡献,那些医生护士,那些司机旅店店主,那些身处外地时时刻刻心心念叨故土的将士(就像将军一样),那些有能力出去避难而不愿离开的富人(拉辛汗),他们像是插在这块国土上的标杆,时时刻刻告诉远在天边的人们,他们还在,故乡还在。

所以当阿塞夫在斥责阿米尔在国家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了国家时,这也可能是阿米尔扪心自问,他明白,按照父亲的秉性是不会舍弃这个故土的,都是为了他,父亲才做出这一举动。而当索拉博用弹弓打瞎阿塞夫的眼睛的时候,也是他打破了自己的心魔,拯救了自己的怯懦,他恍然看到了很多年前的哈桑,在拉米尔心里他突然明白了,这就是继承,离开并不是为了逃避,而是有一天能够更好的回来,带着祖辈对这里的眷恋做着对国家更有帮助的事。

这是父亲在生命最后悔恨的执着,现在继承到了他的身上,他取回来了。

风筝再度飞起,从20年前的童年一直飞到现在,可能从未曾落下过,它一直飘荡在时间的长河中托起一盏亮晃晃的灯,它将人们遗失的信念再一次传递到了人们手中,它告诉人们它一直都在,线不曾断。

阿米尔开始了追风筝,他告别了曾经的怯懦,告别了曾经的偏执,他找到了能成为好人的路,他把曾经在脑海中想了无数遍的不敢轻易脱口而出的话低声而又羞怯的从牙齿缝里挤出:为你,千千万万遍。

这个你,是阿里,是拉辛汗,是父亲,是将军,是哈桑,是索拉雅,是索拉博;

是传说中被人们敬仰的祖父,是记忆里模糊不清的母亲;

是脾气暴戾仍旧在默默守护故乡的司机,是慈祥仁爱在医院里辛勤救人的医生;

是如孤魂野鬼般游荡在外心系故土的游子,是以安拉之名素不相识善良慷慨的陌生人;

是对纯真无邪的曾经的岁月怀念,也是对和平光明的未来的期盼。

为你,千千万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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