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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微小如芝麻

2017-03-25  本文已影响113人  木瓜小雅

冬天有一段时间,对那种沾满芝麻、酥酥脆脆、焦香可口的小烧饼充满热情简单的欲望。当然,我家附近并没有这样的饼子卖,偶尔在外面吃饭,也会特意去留意一下,结果,整个冬天过掉大半,始终还是没有遇到。

平常吃饼类的食物并不算多,特别是最近一年,由于健身运动的缘故,对食物好像更“挑剔“了一些。许多从前热爱的高热量美食,开始慢慢疏离,或者有意减少吃的频率。

吃清淡的食物,规律持久的运动,已然成为生活里重要的部分。但是,这种朴素的沾满白芝麻的烧饼,猫儿抓似的在心里停留了几日,有时候去买别的烤饼,并没满足感。你知道,有些味道,完全不能被替代。

我也不知道为何对它有执念?好像也不是什么童年风物,以前也没有特别喜爱吃,如果要追溯起来,应该是在南方时才开始对这种北方最普遍的小饼子有了心心念念的感情吧。

第一次去南方过冬,是22岁那年冬天,刚刚上班,过年时候和父母在一起。南方的冬天,暖如阳春,花城的风温软湿热,跑去深圳见闺蜜,一大群人在南中国的海边晃荡。

回来后半年,决定去南方。那时候有一个在北京的好朋友总是忽悠我去北漂,也很心动。不过呢,过了几年,这个好朋友也从北京去了深圳生活。不说什么文艺梦北漂路,就看看今天的雾霾情况,也会觉得,逃离是个好的选择。

在羊城结识了几个臭味相投的小伙伴,恣意欢乐地度过无数个庸常而明亮的日子。有一次,我从高原姐那里听她说起张浅潜,回来听了那首《倒淌河》,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来自西北的歌者。

曾经的张浅潜

张浅潜常年远离人群,声音有着一种遥远迷幻的感觉,也说不清她唱的到底是摇滚还是民谣,另类,但是尤其迷人。最初接触到张浅潜的音乐,也是因为我一直非常喜欢的周云蓬、张玮玮都对她极其尊重,把她视为前辈。

当年张浅潜和张亚东还组过乐队,张亚东曾经为王菲制作过音乐作品,如果不是天才特质,大概两人也是难以合作吧。

张浅潜做过模特,独立特行,气质凛然,画画,也写作,最爱的应该还是音乐吧,前两天忽然想起来去她微博看看,几乎都是在絮絮说着工作演出的事情。她沉寂太久了,极偶尔的时刻,会有零零星星的消息传出,媒体提到,也只是简单的“被遗忘的张浅潜”。

陈升唱:“写歌的人假正经啊,听歌的人最无情”。不知唱出了多少人的心声。不过,对于张浅潜这样的灵魂歌者,还是会有许多人,暗暗记得她,暗暗记得她的声音。

那年冬天,意外看到她再度巡演的消息,是在冬天,几个城市的LIVE场所,广州是在喜窝,有个非常动心的主题:温暖你的南方。

一张海报

那是2012年的11月,南方的夜微微生凉意。好朋友是地道南方人,对来自西北的民谣歌者并无太大兴趣,为了陪我而去,那也是温暖的记忆呢。

那晚的歌声,模糊不清,她留着小男孩似的短发,坐在台上弹吉他,自顾自地试音,灯光从头顶打下来,周围的喧嚣都变得很远。她的嗓音,苍凉悠扬,有点悲,有点飘忽,还有点脆弱,但是有西北硬邦邦的质地,很有力。

唱了七八首的样子,你正沉浸她带来的世界,忽然,她害羞而烦躁地笑了笑,背起吉他就走了。

现场的工作人员错愕不已,歌迷们也是面面相觑,静默无言,竟然没有一句抱怨和喧闹。我环顾四周,确切地跟朋友说,这些歌迷,估计都是豆瓣来的。

演出中断,并不是她第一次出现的状况。那场莫名其妙的演出,隔了四年多,现在几乎忘掉所有的歌单,除了那首《幸福的芝麻》。

循环往复的“幸福只有芝麻大一点,我奔走在它的边缘”,是那晚唯一清晰的一句歌词,在张浅潜独特的嗓音下,很迷人,像是从古老的地方传过来。穿过倒淌河,穿过张浅潜的阳台,星光洒在湖面上,声音落在心底去。

每次听到她那首《真的爱你》,都有听《光辉岁月》的热血沸腾感,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当晚的张浅潜 图片by我自己

因为早知生活是泥沙俱下,大概是从好几年前,我再不会轻飘飘说起“岁月静好”这样的词,也很少说起“幸福”这个命题,有一段时间觉得它是琉璃,脆而易碎,又觉得是绯红气泡,大张旗鼓的说道,容易让它出走,消散。还有的时候,觉得幸福就是食物上洒的芝麻,星星点点,只是点缀,却让人心安。

其实,每次看到芝麻,会不由得想起小表姐。许多年前的夏天,每到暑假我都会和她住在一起,夏天的夜晚闷热无风,她烧滚烫的水,采一把深青油亮的芝麻叶放进去,煮出的水滑腻粘稠,她用这种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偏方洗发,不用护发素,头发乌黑光亮,发出幽幽的光泽。

许多年后,几经波折,小表姐去了北京,并且生根发芽,把日子也过成了幸福的模样。最近的一次我看到她长发披肩的照片,又一次想起那久远的芝麻。

我幼时对采摘芝麻叶很有热情。

趁芝麻还没被收割、芝麻果几乎完全长熟的时候,人们开始放心“采芝麻叶”。再早一些的话,是不舍得的,再晚几天的话,叶子全部变老,没法吃。

芝麻果熟了在我们看来也是好玩的,撕下一颗,用手掰开,轻轻一弹,细细密密的芝麻籽,一排排整整齐齐悉数迸入嘴里,于是唇齿生津。

不过,采摘芝麻叶这样的事情,小孩子好像没有几个喜欢做的,我却把它当做一大乐事,我曾欢天喜地跟着妈妈去摘过两三次。

采芝麻叶,只采摘顶部的几片,那样才嫩。摘回的嫩芽,清洗干净,然后放进锅里煮,煮过之后洒在干净的地面上晾干,等到水分尽失,彻底干爽后收集起来,慢慢吃。吃的时候,还需要提前把芝麻叶泡开,有点麻烦。做成的芝麻叶面条,极香,极软。然而,我对吃芝麻叶兴趣好像不太大。

那时年纪小,我在芝麻田里三心二意摘芝麻花玩,才不会去理会“芝麻开花节节高”的意思,只是觉得白的,黄的,粉的,紫的芝麻花,美而甜蜜。那种微小隐秘的幸福,好像也没什么实际意义,却在落雨夜,忽然迸溅出来。

如今流行“生活需要仪式感”的说法,无非也是增加“小确幸”的一种途径。忽然觉得,不要再羞于说幸福,有些幸福,微小如芝麻,但值得一粒一粒捡起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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