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在路上散文东山文学

随玉游茂山

2018-12-25  本文已影响198人  陵海一春

他们说人是很难纯粹的,特别是男女之间。

我不认同,于是心里疑惑为什么有那样的看法——或许这跟个人所处的环境和经历有关,又或许是手机、电脑,各种现代媒介误导加重了世俗的浊见。

反正,我推崇简单,我所认识的梅玉就很简单,她的清纯、质朴致于我想为她写上一笔。

何梅玉

认识她是在五年前的花博会,当时歇脚在她的茶展厅,领导、同事被她一杯清茶舒缓了疲累,于是自此后一度喝她的“陈将军茶”。

我们的交往仅此而已,第二次见面是昨天。送客人到动车站后,因时间还早,于是踅到她的“大茂山茶叶店”。问她云霄何处好玩,没想她停下手中的活,看了下手机,于是抬头说:“想不想到白石村?”

我喜出望外,因为一直听说白石村如何生态,很想一游,就担心山路不好走,而且我们并没熟络到那份上,没想她就这样爽快地愿意导游——窃喜间,她已起身回里屋,拎出一个相机包后,挎上随身包说:“不早了,我们就走吧。”

就这样,还没缓过神,我们就往山里进发了。

都说山路十八弯——岂止!不习惯早起的我本来有点疲靡,开车在山间,被左拐右弯的山路晃得眼睛都亮了。我双手紧握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盯着前路,生怕有什么闪失。没想到的是小妹连说两回:“你开车很稳……”我心里自我安慰这话有夸我稳重的成分,没想她还是奈不住说了:“我平常都很快的,因为我对山路很熟。”——是的,我只好在心里嘀咕:妹子,你说话能不能不那么直接。

于是,我加快了速度,不过很快又慢了下来——我的耳朵不好受,有点痛。就在这时她开腔了:“这是海拔500米的山腰了,通常会有耳鸣的反应,可以张开嘴巴会好受点。”——我把车窗打开,顿时觉得精神好多了,因为空气十分清冽。

数不清绕了多少弯,我们终于来到村口。我习惯性地架上墨镜下车。可是走没多远,我又把墨镜摘下——风景这样好,阳光恰聚焦——为什么不让眼睛接受最好的抚摩呢?

山村的小路起起落落,行走其间似乎有回归童年雀跃的感觉。青石、鹅卵石、板岩,各种石头堆砌的山路和坡墙,半月形的土楼,椭圆的晒场,随处可见的蜂箱,还有阳光所到之处的明亮灿烂……一时间我决定要写梅玉,就是这风景增强了我记录的冲动。

阳光在正午,山村的冬天暖成活泼的季节。梅玉说带我们吃大锅饭,引得我们好奇心起。不过她还是先舍近求远地带我们领略了白石印象——没想这恰是一道最贴心的心灵大餐:木桩、瓦檐、柴垛、山间的场院,最是一声声问好,“来吃啊”“这里吃吧”……唤得我们一路回礼,一路欢喜荡漾。也才发现多叫几声“阿婶好”“阿伯好”“奶奶好”也能令人心花绽放。

不过,紧接着尴尬的事来了:我们刚走到半月楼,晒日的阿婆站起来:“囡啊,你回来了,找了没?”我还没弄清阿婆的话意,梅玉笑说:“没啊……”有点不好意思,似乎要停下的脚步却匆匆走开了。我们紧跟其后,没走几步又有阿爷来到柴门口招呼来吃。快出半月楼时,梅玉走到一户人家,探头叫了声“阿嬷……”很快,两位皮肤呈古铜色的阿嬷晃出来:“哎呀,囡啊,你有回来啊……吃饱了没,来吃啊……”说不了几句,阿嬷又问“找了没”的问题,这回我听明白了,原来梅玉还没有男朋友——我们静静地候在那边,看着阿嫲两手握着梅玉叨叨个没停,梅玉笑得有些僵。我看不下去,忙凑上前说:“阿嬷,她有朋友了,好多人追着呢。”梅玉乘机脱开身,笑笑地跟阿嬷道了别。没想走不到几步,阿嬷晃出来扶着石拱门伸长脖子又真切地唤道:“囡啊,得撇妻啊(我才知这词男女通用),得跟人家亲像,得给我看……”

叨叨不休的阿嬷

抛开梅玉的心情不说,就阿嬤的亲切劲,就一路走来的亲情,像极了这里的冬日暖阳,照得人心又暖又亮堂。

经过一片梯田,观赏参天老林,听鸟鸣鸡啼,在重阳亭摘野果吃……如果不是家人召唤,我们早忘了还要吃饭——梅玉说饭是要吃的,因为下午要上山。在催促声中我赶紧跟上队伍。

梅玉的老家背山面谷,可以看见山下的梯田和大片的蓝天白云,如果展开文字,又是一番难以详尽,我只想说这里的饭粒有嚼头,颗颗香,特别是白菜,我从没吃过这样甜的——饭后在院子里看风景,屋前屋后闲逛了好一会,我的口里依然有白菜的甘甜滋味。

望着前方的山水画,我被好奇心带到前面脚底下的另一块山地,有一位大爷在屋前晒地瓜粉,正搭话间山谷里忽然响起“林大哥……”的声音。大爷问我:“你姓林吧,我们村姓何,叫你呢。”我愣了一下马上原路返回。原来是梅玉的妈妈从山上回来,见到有客人就煎了几个长寿粿。可是刚吃饱呢,我推辞了下。然而令我意外的是我吃完一个还想再来一个。妈妈好像看透我的心思:“来,再吃一个,过一会儿上山有劲。”于是我们在笑谈中准备再上山。

房前屋后都是花

已经适应了500多米的海拔高度,接下来的900米让我的耳朵又一次嗡嗡直响,坡更陡,弯更大,我甚而担心车子的刹车不灵,万一有什么情况我是不是该动用手刹……我把档位推到ds档,但朝上顶着个大车头,车子还是走得很费劲。

好不容易来到目的地,我松了口气。下车看到小茂山峻峭的山头,我们不约而同地赞道:“真美!”对比山脚下远处朦胧起伏的丘陵,小茂山确实显得高耸奇峻。

说它是小茂山,那么大茂山呢?对,我们正站在大茂山的肩头,离山巅还有200米左右的高度,梅玉问我们要不要上去,我看大家有点胆怯的样子自然没有逞强。完美的是这里的可爱茶人在路旁突出的一角筑了个望风亭,站在亭上我们面临空谷,恰是荡胸生层云。于是梅玉说:“好吧,我们就准备在这里享受古树老茶吧。”

小茂山

我们从车里搬出茶家伙,梅玉则拎起一旁的两个大水壶准备取水。跟随她到山坳一处树荫遮蔽的小石潭,环顾四周,正应了曲径通幽的妙句,更有各种鸟鸣,把人的耳根和身心涤荡得清清静静。我贪玩只顾拍摄,没想梅玉拎起满满两大壶水就迈上山坡。我跟上来要帮忙提水,刚俯身伸手,就被简单直白的两个字“不用”给拒绝了。然后呢,梅玉又指着路边的草、花、果继续各种介绍——是的,梅玉是可遇不可求的好导游,一路走来各种山里的知识,不单令人开眼界,更令人回归自然天真烂漫。她说:“同样是果树,几步之遥味道就不一样——村口就有一棵特别甜的香瓜,舅舅通过观察香瓜的采摘情况,就判断我是不是回来了。”说话间她满脸傲娇地笑了。

生火烧水对她是平常事,可对于我们有如过家家好玩,此间也有不少方法道理可说。等水开的过程我少不了各种揽胜拍照。

不知拍了多少美景,直到他们叫喝茶我才返回望风亭。一杯入口后,我楞了一会儿,不禁感慨道:“水是天上来,茶从深山摘”,一番兴味自是难以言说。

说道间才知这茶的来历:唐时,陈政入闽平定“蛮獠啸乱”,因属下将士水土不服,多受湿热瘴毒之害。陈政父子入山寻药,才发现大茂山林中有不少野生古茶,于是叫医官采摘烘焙,煎煮饮服,没想竟能祛湿热瘴毒,自此有了“陈将军茶”。故事自然增添不少文化气息,然而山茶的纯粹我还是喝出来,想起了行内常用的一个词,也算是最好的评价——干净。不过话说回来,在那样高可入云,抬眼即是空谷的境界中,又有清纯质朴的山姑向导,茶的滋味更有一番妙不可言的滋味……

嘬咂品味之间恰好松峰兄打电话来,手机浮现他的名字我便喜从中来——松长奇峰,好不峭拔俊逸——也没想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我就侃起这番美妙之旅,松峰兄马上追问:“哪里,给我个定位!”我哈哈开了:“山里的奥妙岂是四轮驱动可以轻获,你要找对山人,才能揭开山的面纱,味到其中的乐趣。”松峰兄呵呵了:“哪天有空介绍认识下嘛。”我继而显摆了:“她是梅花上的玉露,叫梅玉,从小就是孩子王,因为手上总不缺几个钱,因为小小年纪就会采摘草药贩给药店,十七八岁就学父亲焙得一手好茶……”松峰兄呵呵笑了:“这么好。”我也笑:“对,就这么好……”

一杯敬青山

想着他日我可以搭乘他车再游茂山,又喜从中来,一番甘甜回润齿缝舌间,再又喜从中来,真是喜兴连连。于是仰观俯察好不惬意,不禁举起杯来,一杯敬青山,再杯敬美人,三杯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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