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

      幼时曾听重慈道过一段趣事，个中真确与否已难明察细考，权且以玩笑视之。

      时值宣统年间。某日晌午，一沙弥驮柴径食肆而去。沙弥喜食肉，豕肉尤甚，此去便是为贩薪沽肉之事。待易得肉来，沙弥解下腰间松醪酒酌上一盏佐以入肚。沙弥酒足饭饱负空篓起身折回寺中，不觉方行二三里腹中猛然翻云覆雨，那肉怕已存有时日。沙弥四下张望无人就地褪去僧袍解起手来。不料提裆之际自林间走出一花甲野叟，沙弥见势慌拾柴篓向那金色之物盖去。老叟踱至沙弥处问道：“篓下何物，何以非困之不可？”沙弥就势诳语：“篓下金丝雀，其价连城，数年难以得见。因该物善遁走，故以篓困之。不知施主愿否代贫僧困住该物，待我回寺取来《观音经》诵以感化赠与施主。”老叟闻言面色狂喜忙颔首应允，弓下身代沙弥紧紧压住柴篓。沙弥脱身之际叮嘱再三：“贫僧归前切勿自行掀开。”

      自沙弥离去业已整三个时辰，酉时路上只老叟一人。饥寒交迫且又倦意来袭，老叟终再等不下去，缓缓掀开一道微缝探入枯手摸索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