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山东小女子眼中的皖北 (三)老家的风土

2018-06-21  本文已影响0人  真水无香0538

    虽然我和老公是跨省的姻缘,但是老公的老家距离我的老家仅四百公里之遥。在交通便捷的今天,这并不算遥远。像老公这样外地媳妇本地郎的婚姻在陈台村并不少见。每年春节时,我经常能在村里听到响亮干脆的东北 话,也能听到吴侬软语的江浙话……更有一家两房儿媳妇,一个来自东北,一个来自浙江。这种现象都要归功于年轻人的外出打工。外出打工的年轻人用自己的勤劳能干改善了家里的生活,也收获了属于自己的别样爱情。据我观察,虽然外地的媳妇操着和陈台话不一样的各地方言,但是基本上都和婆家人相处很好。这大概也与淮河边女人的温和隐忍有关,陈台村的婆婆大都是很勤劳能干的,用当地话说就是很“条到”。虽然是外地媳妇,但是婚礼一定要举行陈台特色的婚礼。结婚时的彩礼什么的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彩礼的数量没山东那么大的压力。婚宴在我看来还是很特别的。陈台村的婚宴都是在村子里举行的,不到酒店。一般都是在自己家里的院中搭一个大大的帆布棚,然后在棚子下摆放餐桌椅餐具,在院子的一角会有几个做菜的灶眼,灶膛里的柴熊熊燃起,一个大肚子的厨师和几个帮厨的妇人忙的不亦乐乎。参加婚礼的宾客一般会快到开席时才到,因为大多都是附近村子的。

          像这种在家里办宴席的机会当然不局限于婚礼。像小孩过满月了,过六岁生日都是这样在家办的。比起我的山东老家,陈台这边还是有些重男轻女。像我和老公这么大年龄的年轻夫妇,每家基本上都要两个小孩,大家把超生罚款看的很平淡。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多辛苦一下“忙钱”交点罚款就是了。小男孩都会把刚出生的胎毛留一小撮起来,编成一条细细的小辫子用红头绳总了坠到脑后。据说这样的小辫子能保佑小孩平安健康。我刚来这里时看到男孩子脑瓜后的小尾巴一下想到了鲁迅先生在《少年闰土》中描写的闰土项上戴的明晃晃的银项圈。可见大家对男孩子赋予了更多的宠爱。男孩子的小尾巴留到六岁就可以剪掉了,小尾巴一定是要舅舅来剪的,剪时更要在家里摆一场隆重的宴席,亲朋好友前来祝贺。剪掉了小辫子,小孩上学时也会方便很多。

        这种在家里的宴席,每逢家里有大的事情都会重复。现在每家每户都是自建小楼,当楼房建好竣工时也会遍请亲朋。除了喜悦的事情,不得不提一下关于悲伤的。在安徽这边的农村,每当有人去世了,还是要用棺材的。虽然也火葬。这在我这个外地人看来有点不可思议。因为我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棺材,哪里想到现在还有用这个的。让我感觉不可思议的还有葬礼上的唢呐,这里把唢呐叫做“唱小调”,本来我以为葬礼上的音乐应该是庄严肃穆哀伤的。谁知道去看过一次才知道,这种小调根本走了味。小调的内容乱七八糟,有流行歌曲,也有艳俗舞蹈,实在有失大雅……葬礼一般要持续三到五天,每天都会有宴席摆在院子里。宴席上的饭菜和喜宴生日宴都类似,以荤菜为主,几乎看不到青菜。这里有一种青菜是山东老家没有的,当地人叫它“驴蒿”,据说以前人们都拿它喂驴所以又叫它老驴草。其实它有一种特殊的香气,配上肉丝炒味道极好。后来,我查阅了资料,才知道它的学名就是“蒌蒿”或“芦蒿”。记得上学时学过苏轼的一首《春江晚景》,其中有一句“蒌蒿满地芦芽短”,看来大文豪苏轼不仅喜欢吃东坡肉和荔枝也喜欢吃 蒌蒿。蒌蒿最开始是野生的,现在在安徽江苏一带已经有人大规模种植了。我想不久以后,山东老家的餐桌上也会有这道有着特殊香气的蔬菜。

      摆在院子里的宴席、儿童脑瓜后的小尾巴、葬礼上的小调、被称作“驴蒿”的蒌蒿……在我这个山东小女子的眼里都演绎着别样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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