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痕(八)——小河带给我的快乐

小河弯弯绕青山，建座大坝拦中间，河旁池水冲水碾，小河送宝到人间。学校门口有条小河，不远处有一个大坝，每年夏天都会有不少小孩在坝边的深水区游泳，不会游泳的，就在浅水区，或者在大坝旁边的水辗池子里戏水，晚上大人也加入了游泳队伍，这就更热闹了。

一、淘宝

大坝旁边的水辗池子是长条形的，平时，这个池子是用来过滤蓄水冲水辗的。水池底部并不是很平，水底有个地方还是一个深契的横沟。这个水池的水较干净，在早上没用水辗的时候，生产队里的妇女常在这里洗衣服，有时会有脱落的扣子，口袋里没取完或忘了取的锑壳子(分币)，小钱，铜钱(古币)掉入水中，然后被流水慢慢地冲到这个横沟里，同细细的沙子，小小的石子混在一起沉在横沟底部。这个横沟也成了我们小孩淘宝的地方，而且是我们几个小孩的小秘密。

夏天的傍晚，水辗不用时，这个池子就比较安全，我就同几个不会游泳的小伙伴在较浅水辗池子里玩，大家都喜欢呆在横沟里戏水，时不时又在那个横沟里，掏一把沙石，把沙石托出水面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宝贝，这里常常会给我带来意外的惊喜，捡到一个硬币，或几个小钱。

二、游泳

我不会游泳时很羡慕别的小孩会游泳，自己想学，但又没人教，我父亲因工作原因很少回家，母亲又不会游泳，我只能在较浅的水辗池子里自己尝试学习，我常常趴在水中，双手扶着池子边缘，或者抓住池底的石头，用脚踢打着水，或者身体前倾，双手划水，或者半躺在水中，身子任由缓缓的流水冲着。记得，在我闭着双眼，仰躺在水中的时候，被水冲的那种感觉，特别舒服，整个身子轻飘飘的有种要浮起来的感觉，有时暖暖的阳光，柔柔的散落在我的脸上，让我陶醉，我经常在这个池子里享受这种感觉，慢慢的自己就能浮在水中，不知不觉学会了游泳。

三、擒鱼

有一年天旱，公社要放坝上的水，老百姓闻迅早早的就围在河边等待，公社组织了几个强壮的劳力，用钢钎把大坝中间的大石头一坨坨地撬开，河水哗哗的下泄，原来较深的河水变的越来越浅，河边的鱼儿被水草缠着不停的乱跳，这时旁边的人群开始下河，我也跟在大人后面在河边水草兰丝里摸被缠着的鱼，螺蛳。擒的鱼就用草把鱼穿起来，螺蛳就放在袋子里。然后继续在河边较浅的地方摸，用牙齿夹住穿着鱼的草，双手在水草中依次摸着，生怕漏掉了大鱼，当看到附近的水草有异动时，就奋力往前扑两手合围，往往会有所收获或大或小的鲤鱼、鲫鱼。

记得有一次上历史课，讲的是人类的进化。外面的小河闹鱼了，老师讲的内容我一个字没听进，突然有个同学往窗外一指，喊老师看，那里有个猿人，这个历史课年青未婚女老师正好讲到猿人，就顺着学生指的方向一看，顿时脸胀的通红。我们所有的学生也往窗外一瞧，一个赤身裸体的大男人站在坝上，双手还擒着一条大大的鱼。这个年青的女老师气的说不出话来。

下课铃响了，那个同学被叫进了办公室。我同其他同学一溜烟地跑到小河边看大人们擒鱼。我在岸边搜巡，突然发现一条大鱼被水草缠住，当时就象打了鸡血似的，穿的一身衣裤都没脱，扑通一下跳进河中，奋力向鱼扑去，双手一下就抓住鱼了，但鱼太大，在水中一弹，一个鲤鱼跳龙门，从我的手中逃了出去。我只得回到岸边，那些农民叔叔伯伯，看热闹的姐姐阿姨们都在笑我，一身湿漉漉的狼狈像，我害羞地跑回家赶快换了一身衣裤。

四、抓蟹

那时候我们抓螃蟹主要有两种方法，一是翻螃蟹，二是摸螃蟹。

不远处一个大坝拦截了小河，大坝下面的河段，水流变小，河床中间较高的地方露出水面，成为一小块一小块的沙洲，夏天时，我同小伙伴们，常常在坝下戏水，捉螃蟹。沙洲边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石块，而那石块下常常藏有螃蟹。我们每次玩时，都要翻下石头来捉几只螃蟹。翻石头时，必须轻轻的移开浅水中的石头，不惊动螃蟹，才能抓住。如果动作过大，会把石头下的泥沙带起将水搅浑，此时螃蟹就会趁水浑之机迅速溜进深水区。

在坝下河床的两侧靠近水面的地方，有很多孔是螃蟹居住的地方。我们常常根据孔的扁圆来分辨螃蟹孔和水蛇孔。孔扁为螃蟹孔，孔圆为水蛇孔。我们就是按这种方法伸手到孔里摸螃蟹的。摸螃蟹是我们几个小伙伴的专利。那时很多大人是不会去摸的，一是手大伸不进去，二是担心摸到水蛇。而我们小孩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手小容易伸进去。记得那时，我看到椭圆形的洞口，就象找到了藏宝洞似的，异常兴奋，毫不犹豫的就把手伸进去，摸到螃蟹后，就用中指及两旁的食指无名指压住螃蟹宽平的背，慢慢往外拖，然后再用大拇指协助把螃蟹抓出来，然后再伸手进去直到把螃蟹掏干净，通常一个洞里不只一只螃蟹，除了大的还会有几个小螃蟹。有的时侯洞穴太小，手指没有摸到螃蟹的背，就会被螃蟹的大钳钳住，我的小手会感到剧烈的疼痛，但在当时这种痛并没有让我恐惧，反而让我兴奋，说明这个孔里有螃蟹。

现在想起来真有些后怕，当时被钳住疼痛，我们只想到是螃蟹钳住，而从没想到会被蛇咬。

五、捞虾

米虾是当地人的一美味佳肴，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各种型号的漏斗，大的、小的、捞鱼的、捞虾的漏斗应有尽有。

农村妇女平时会到山上割些虾子草，在我的记忆中虾子草好象是些蕨类植物。她们把虾子草用棕叶子捆成一把，再用多皮棕叶连成长线，把一端捆在小河边的野山竹上，那一把虾子草就丢入河中，河边放了很多把虾子草。每天清晨，当地妇女就用虾子漏斗，把虾子草捞起，然后提起虾子草一抖，草上的小虾米全掉在漏斗里，再把漏斗里的虾子倒在盆子里或装虾子的篓中。把河边的放的虾子草都捞一遍，就会收获较多的虾子。

虾子草不是我们放的，我们就只有在白天，河边没人时，偷偷的把虾子草拉上岸，抖在岸边，再捡到小杯子里，然后继续拉虾子草，直到捡满一小杯就回家。

虾子壕是一种用竹子做成的密密的壕，虾子和细小的鱼儿钻进去不易出来，捉住米虾。虾子壕安放的地方也要精心的选择，一般是去一些小溪边，水较少的地方，中间有沙洲，旁边水草多的地方安放虾子壕。有时也把虾子壕安放在虾子较多的田边的月口处，除了可收获很多虾子，还常常能捕捉到泥鳅。

农村的这些擒鱼、抓螃蟹、捞虾子等活动，那时我们非常喜欢，经常做的。这些活动给我们带来孩提时代的快乐，同时，也在那个物质特别缺乏的年代里带来了好吃的，改善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