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里的逆流

2017-06-15  本文已影响109人  落栖公子

平凡

每个贪玩的小男孩都会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必有一个精彩的人生。

不久,他们会发现只有几个人是负责改变世界的,而即使这几个人也是从包容自己开始的。

执念的人通常难以过完他自己的完整。

我很早就明白这事情,于是我选择一直吃着土、贴着地生存着,我相信处处都是有生活存在的,痛苦是一种活法,贫穷也是一种活法。我相信的是,某种平常心可以是内心保持谦卑,不轻易输出价值观会让我不受虚荣和浮躁的诱惑。但是这么做总是有目的,而这种目的在任何文化中都兼容的是,我想,可能有两条:寻道,传承。

但是,融入和潜意识的抗拒总是在我心里矛盾纠缠。也许个体终究是不同吧,我清晰地从个人的经历感受到滚滚红尘对心灵的冲刷,我也确实被磨去一些东西,但是越是这样小心翼翼地随波逐流,心里越是不得安宁,内心苦闷。

因为还是孩子的时候,人们曾经忧心忡忡地对我评论,这孩子不正常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自那以后,我不敢对自己沾沾自喜。

真空

要有出息,要求上进,要安稳谨慎,要经营好人际关系,要算计好自己的资产,要充实自己的生活。

看起来精致而plasitc。

我若是说我并不需要其中某一样,那么我妈就会说我活在真空中。

需要不是主观感受,此刻评判标准是,是否有利于.......是否有利于你的专业技术水平,是否有利于人际交往的素质,是否有利于存款增加,是否有利于安全感

堕落对很多人来说是悔恨,我从来不会后悔去感受身处深渊的宁静,而是对上面身处阳光的人的内疚。

由色入空乃真空。真的,我已经浮华够了,我就是真空。

身处逆流

主流和权威从来没有给我好印象。或许因为正在处于一个巨大的历史变革阶段,冷眼看着那么多的打脸行为,怀疑种子在心底越长越大。人文也许就是这样, 把上帝的责任和痛苦分散给社会上每个人,但仍然有崇高的存在。

武断信仰如此顽固,以至于很早之前尼采喊着上帝死了,把哲学史生生地劈开了一道分水岭,人们依然不自觉地追随的各式各样的上帝。

当然,心灵有归宿对个人而言是完满的故事结局,能够画上句号的那种。但如同猫腻的小说《将夜》中所谈到的,我们是庄稼,我们是羊群,种出来的目的就是要被吃掉的。我们被催眠,被赋予意义,尽心尽力地去做那只迷途的羔羊,等待上帝这个牧羊人的拯救。

但是我想说,同类啊,请放过我。极有共鸣的还有王小波的那篇《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情怀

我认识一个深圳大集团公司的老板,属于技术出身的知识型,世俗意义上算是功成名就了,前几年特别热衷回老家,他说是要把这些年丢失的东西找回来。于是他办家族聚会,常常走动亲戚,也常常帮助亲戚。他和我说他当年和堂兄弟们在山上打鸟,水里捉鱼的种种往事。我在他的言语中感受他对家乡的自豪:那里山好,水好,食物新鲜,味美。

有一年过年,这个老板却没有回家,他说,我不是当年的我了,他们还是当年的他们,无话可聊,非常无聊。他说这话时,我觉得他特别孤独。

我不喜欢怀旧,尽管我也有把《卡萨布兰卡》重看3遍,看了很多次《冷山》的经历,但是我依然不会刻意情怀自己,因为我总是很怀疑最初的那份情感寄托。

城市化的过程使得情怀如此弥足珍贵。因为留守和外出打工的变化能在短短几年间沧海桑田,那一颗颗漂泊的心渴望着故乡,而故乡却早已经不是最初心底的那个故乡。这份乡愁隐射了很多方面,尤其在时间线上,人们总想回到某个点。比如8090初的摇滚乐,老上海考究又极有匠人精神的手表,自行车,老北京的布鞋等等。

这是人文主义,但是由于外假于物,这样的人文主义又是如此脆弱化作无尽梦魇,喃喃自语,回不去了。拾起一星半点,聊以慰藉又满腹遗憾。

归根到底,也许是对确定历史点某个感觉的依赖吧,而对不确定的未来失去了勇气。

深渊

从众会抹杀自我,信仰会枯竭灵性,情怀和经典不足为凭。我们自觉或者不自觉堕落到深渊之中。《未来简史》中一句话说得好,现代人自出生起就和社会做了交易,把意义换成力量。

我想说的是,力量本身就是有意义的。如同《攻核》中所言:记忆并不代表你,行为趋势才是你。换成互联网的话是,大数据并没有意义,算法才有意义。

在这个时代,舆论可以被操纵,人文主义不断挑战传统,所有的数据和历史都被撕个粉碎的,所有伟大高尚的情感都被分子生物学破解的体无完肤,所有的人的才华和经典都被因为技术进步在产出质量上被无情碾压,我们需要的不是保存某些情感寄托,某些我们自认为专属自己的回忆和Déjà vu,而是升级我们的认识智力结构,问问自己哪些是你的执念。

所以,佛道修行的那套似乎永远不会过时:放下执念。科学经验主义给我们带来的繁荣,也为我们带来的不停干扰你行为算法的病毒。

修行是为了成神,而不是接近神。

于是回到文章开头:新的文化的目标在两件事:自我封神、以及传承这股逆流而上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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