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爸我们回家吧

04

我和夏雨婷走在前往海边的沙子路上。她瞧了瞧我，说：“明天你准备送我什么？”我想了很多夏雨婷喜欢的东西，可我都买不起。我叹了一口气，忽然想起我和夏雨婷在一起时没有完成的一个心愿。于是，我看向她问：“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心愿吗？”她转动着眼珠子，额头的齐刘海也动了动，直到眼睛落在我身上时，她才开口说：“我想起来了，我想让你开摩托车搭我去兜风。”我点了点头。她看了看我，眼睛一亮，说：“你学会了？”我又点了点头。她忽然激动地抱着我，说：“那明晚八点我家楼下，你搭我去兜风。 ”我“嗯”了一声，想起夏雨婷的家，再想了想自己的家。她家有三层高，墙外砖显得有些复古，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住的地方。再反观我家，红砖墙，斜瓦片，雨落时会漏水。我想我与她的种种区别，才导致我们没有以后。她见我不说话，便牵着我的手，说：“我们跑一跑就到海边了。”我点了点头，又是一阵沉默，说来也奇怪，我对她似乎已经没有爱了，反而有一种好奇，好奇高中毕业之后她读了什么大学、好奇她怎么认识的画家、好奇她为什么要举刀捅画家。这一连串的好奇，使我不自觉地退了一步。我想了想，说：“你认识一个眼角有痣而且画画又好的同学吗？”她摇了摇头，说：“没有。”我缓缓地松开她的手，叹了一口气。我忽然想起阿渡，手不自觉地扭动一下，心想穿越应该不会影响骑摩托车的技术吧。没想到想着想着……不远处便冒出“呜”的一声。我想一定是阿渡，它定是听懂了我的呼唤。果然，老爹骑着阿渡出现在我的右前方。

我连忙松开夏雨婷的手，说：“我老爹来了。”夏雨婷一听连忙跑到我身后。老爹远远瞧见我们，喊道：“臭小子，回家了。”我回头向夏雨婷使了一个眼神，她退后几步，朝我挥了挥手。我看到老爹，连忙朝他跑来，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瘦，笑起来左边嘴角上会露出一个小梨涡。小梨涡我也有，我女儿也有，算是典型的家族遗传。不过，此时他脸色似乎不太好，他正瞪着我，像曾经一样不满意我和夏雨婷在一起。我没有顾及太多，跑过去朝他笑了笑，再看了看阿渡。阿渡瞧上去很新。我没记错的话，是上一年春节前一个星期买的阿渡。老爹买回阿渡后，便总对我说：“以后你不好好读书，就跟我学搭客。”没想到，这句话倒是印证了。老爹见我不说话，又假装咳嗽一声。我摸了摸阿渡白色的身体，它身上没有刮痕，而且还透着白亮的光。我似乎听到阿渡的呼唤，迅速跨到他身上。我把头靠在老爹肩膀上，说：“老爹，我们回家吧。”老爹说：“别叫老爹，叫爸。”我“嗯”了一声，想起老爹是在明年也就是2007年4月8日出的事故，便搂住他，说：“爸，我们回家吧。”老爹点了点头，说：“以后别和夏家的女儿走太近，你们没有结果的。”我其实也知道，所以我说了一声：“好。”老爹说：“知道就好，你们不同……”我说：“知道了，回家。”老爹扭着阿渡的把手，没有再说话。我轻轻地在他耳边说：“以后管我们家的摩托车叫阿渡吧。老爹说：“为什么？”我说：“好听。”老爹又是一阵沉默。风迎面吹来，阿渡托着我们父子俩，欢快地往家里跑。